“朱氏?是否当时鲲国皇室嫁过来的那位。”
“正是。现今鲲国之王是其堂哥,现太子可算其侄子。”
卫从容若有所思,那鲲国是其娘家,缘何要对原母国不利?他摆摆手道:“我知道了。我累了,你先吩咐下去,再去了解一下朱氏嫁过来前后的详情。”
“是。”
卫从容记得鲲国现太子去年刚刚册立,因为原本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大皇子,也就是永国永乐公主的未婚夫,前些年暴病而死。导致册立太子推后了好些年。
正想着,辛无病返回来了,卫从容掀开帘幕一角,问:“金吾卫大将军有何收获。”
辛无病没有回答,随从便答道:“我们将军以一敌二,他们两个不支,放了奇怪的暗器,跑了。将军让我们不用追。”
“难得你们将军这么喜欢追东西的竟然放弃了追逐的爱好。”卫从容知道辛无病并不是要去生擒活捉人回来,他是想要去看看这两个人是哪里的路数。
随从陪笑道:“我们将军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让他们知道你们辛将军名不虚传,武功盖世?”
“活死人!”辛无病打断卫从容的话,卫从容拿眼看他,意思是现在你可以说了。
辛无病道:“他们来自浣花派,浣花派一向喜欢为桃国皇族效力。”桃国多花多草,特别是浣花这种小花遍地都是,浣花派派如其名,子弟甚多。想必逃走的那两个人能得以传浣花派独有的暗器秘技,也可算中层砥柱。
辛无病再一次检查出霞谷,确定无人埋伏,再让人进去。卫从容在轿子里打了个盹,忽然看到之前巨石纷纷,谷底血流成河的场面,一惊醒来。
旁边的履生忙道:“少爷,没事?”
卫从容从睡眠中半醒未醒,朦朦胧胧地摇手:“没事。”心下恍惚:那些人脖子都有同样的刺青,全是犯过□□,杀人的乌合之众们被所谓的江湖门派聚合在一起,杀了他们也是免除后患。自己家一直处于人臣之极,也处于凶险之极,宠大惊,辱亦大惊,可谓步步惊心。也算看多了天下杀伐。但即便如此,自己从未杀过这么多人。再故作从容,也和普通人也并没有什么两样。
辛无病勘察之后,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异常之处,遂决定带着大家入谷,这出霞谷确实很窄,如果并排而行,一排只能容得下三五个人,风进了谷,也就特别凌厉,大家小心走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马儿踏过刚才血流成河的地,继续往前走,前面司马多哀慢了下来,大概是到了当时士兵们发生灾难的地段了。直到司马多哀喊了停,卫从容知道到了,便令履生扶着自己下来,辛无病和司马多哀已经在四处查看。距离灾难发生已经有一段时间,雨水淋刷过,风雪掩埋过,剩余的痕迹恐怕不会多。
卫从容仔细瞧着,只能看到一些遗留的淡淡血迹。辛无病有行兵经验,看得更深一些,根据血迹,以及遗留的一点石头被乱七八糟的利刃刮过的痕迹,他大概可以判断军队当时事前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所谓骄兵必败,于现场这凌乱的状态看,他们突然遭到了袭击之后,瞬间就陷入了恐慌之中,丢盔弃甲,互相践踏,毫无章法秩序。虽然这是一支年轻的军队,但也不应该薄弱至此。辛无病皱眉:到底是碰到了什么敌人?以至于他们一开始本该战斗的心就全垮了?而这敌人又是从哪里来的?按照这个现场,这个敌人不像之前的刺客采取前后夹击的队形。
正沉思之间,听到卫从容问司马多哀:“你有没有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辛无病凝神一听,确实,仿佛是风的呼啸之声,这个卫从容耳力倒是蛮好。山谷之中,风呼啸之声较普通地方大些倒也不意外。
正想着,呼啸之声愈来越大,这下全军上下都听到了,大家面面相觑,想着怎么突然刮来了巨风。
辛无病瞬间明白过来,虽然不知来着是何物,但毫无疑问,当时袭击那只队伍的不明敌人可能来了!辛无病大叫道:“大家立刻进入作战状态。”众人纷纷准备上马,履生推着卫从容走向轿子。
辛无病话音刚落。只见天地忽然一黑,却是一大群巨鸟铺天盖地而来,遮天蔽日,如乌云压城。有人尖叫道:“是三青鸟!”
却不知道这有多少只三青鸟,绵绵不绝,对着军队俯冲下来,大家早就听说过三青鸟的恐怖,三魂七魄都丢了,更别提战斗了。忙着护住耳目,瞬间全是人仰马翻。这个队伍本来既有司马多哀的人,也有卫从容带的府兵,以及辛无病的士兵,原本人心不齐,纪律各异,融不到一块,现在惊慌失措的马踩着地上的人,现场更是一片凌乱。辛无病横剑立马,把身边一个想逃的兵砍了,吼道:“横冲直撞者,如此人。”
辛无病中气十足,威严十足的声音盖过了鸟群,大家那蔓延的恐慌方才冷却了一些。然而于事无补,大家都带了刀剑却少带弓箭,有些带了弓箭还来不及张弓,已经被群鸟啄得血流不止,那群鸟比世间最快的暗器还要快,区区弓箭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你刀剑未及它身上,它早已经腾跃飞远,你一疏忽,它迅速集群袭来,犹如闪电,更别说这绵绵不绝的数量。兵士们犹如在狂风暴雨中,衣不蔽体,狂奔着想要找个躲雨的地方。常话说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怎奈无论如何狂奔,一路都是一样的暴雨如注,他们才发现整个天地在下着一场永不停歇的骤雨,渺小如人躲无可躲。
群鸟仿佛通了人性,以这群鸟的灵敏机灵程度,也就辛无病和司马多哀砍伤了几只。
司马多哀一看被群鸟袭击的履生苔生等几个侍从顾不上卫从容,连忙纵身前去,用身体护住已经被啄抓好几处的卫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