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本来一直笑吟吟的鬼煞，在说到缥缈阁阁主的变故时，声音忍不住变得有些低沉。

“他疯了！”

“疯了？”

“是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疯疯癫癫的。”

韩三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信息：“大部分时间？”

鬼煞点了点头，再一次肯定道：“没错，大部分时间，据说还有少量清醒的时候。”

韩三追问道：“他清醒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据说，他清醒时说的都是如何改进缥缈阁功法。且字字珠玑，意境远超武者境界，让缥缈阁上下非常震惊！”

韩三诧异道：“这听起来像是走火入魔啊，还是有可能挽救回来那种。”

鬼煞摇头苦笑：“当初缥缈阁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还派人用心服侍，希望能够救回阁主。哪曾想，凡是服侍他的，也全都疯了！”

说到这里，鬼煞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更加诡异的是，这些疯掉的侍者，哪怕原本只有地阶修为，全都境界飞升，毫无窒碍。他们也一样有着清醒时刻，那时他们就会舌绽莲花，说出诸多神通境界的话语。虽然他们的话语不如阁主多，但是微言大义，也让缥缈阁上下受益无穷！”

韩三也大吃一惊，可以传染的疯病，疯了之后就明白神通境道理，这种事情，的确非常诡异！

可是，再怎么诡异，那也是缥缈阁自家的事情，鬼煞为何要带着血煞、地煞远离中州？

鬼煞回答道：“刚才我所说的，乃是三个多月以前发生的事情。过了大概两个月，缥缈阁阁主，以及当初服侍他的侍者，全都离开了缥缈峰！”

“然后呢？”韩三不等瞪大了眼睛，“难道疯病传播了开来？”

“没错！”鬼煞十分肯定的说道，“疯病四处传播，且毫无规律。非但不同地点都出现了疯掉的人类强者，就连妖魔鬼怪这些异族，也有许多疯掉了！哪怕是天阶高级存在，也没能幸免！”

“所以，中州是不能呆了。等搞明白这个疯病到底有何玄妙，再回来寻找晋级神通境的机缘也不迟。”

说出这一番话时，鬼煞原本白皙的脸庞，显露出了不正常的红晕。这是紧张导致的，哪怕已经离开了中州，在叙述中州发生的诡异时，鬼煞也忍不住心情紧张，身体前倾，仿佛随时都会逃跑远遁！

韩三没有继续追问，他明白，有些事情鬼煞没有说。比如，很有可能，鬼煞就亲眼目睹了这样的诡异。很有可能，某个鬼煞认识的厉害存在，就在鬼煞的注视之下，疯了！

听着鬼煞的叙述，冯玉环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三哥儿，咱们不要去中州了吧，这也太诡异！”

韩三点了点头，连天阶高级都无法幸免，他也不会肆无忌惮。

其实，在知道三年前，中州变故的真实原因之后，韩三就没有必须进入中州的理由了。只是，韩三想要在中州得到晋级神通境界的机缘，然后灭掉百万大山，还隋国百姓一个安宁的生存空间！

这个心愿达成之后，韩三就能够毫无压力的去大唐皇朝，去投奔师父，去看一看更加广阔的天地了。经过了那么多处人族难民营，目睹了那么多次人间惨剧，韩三做不到无动于衷！

“既然中州不能去了，那就去别的地方猎杀高阶怪物。可以去隋国周边转转，那些国家里的高阶怪物并没有冲向中州！”

对于鬼煞这些存在来说，中州的机缘是那头旱魃，是导致旱魃异变的特殊。而对于韩三来说，中州的机缘来自于那些冲向中州的天阶、地阶怪物。拥有帝尊传承，勋章系统的他，只需要猎杀到足够多的高阶怪物，就能无视一切境界瓶颈！

换而言之，对于韩三来说，中州就是一个通向神通境界的，最理想的狩猎场。如果不去中州，转而去周边国家寻找高阶怪物，效率就会低了太多。

可惜啊，只能暂时放弃中州。

想明白了这一切，韩三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冯玉环，郑重说道：“玉环姐，我打算去周边国家转一转，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霎时间，冯玉环就感到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了出来。那是幸福的感觉，那是甜蜜的味道。冯玉环就觉得，身体里仿佛装满了什么比蜂蜜还要甜美的东西，几乎就要从身体里面流溢了出来。

“好！”没有任何犹豫，冯玉环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时，鬼煞已经从刚才的叙述中走了出来，恢复到了先前那个嬉笑自如的魔女状态。

“哎呀呀，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都不需要告诉家里的，就跟情弟弟远走他乡了啊！”

冯玉环被鬼煞说得俏脸通红，但是，冯玉环又怎会是那种因为娇羞而变得畏畏缩缩的女子？只见她红着脸，反驳道：“姐姐总是东奔西走，怕也是因为情哥哥吧！”

大概就是她说了好几次的“主上”！

果然，鬼煞被冯玉环说中的心思，脸色也不禁变得红润了一些。鬼煞本就有些姿色，身材风韵有致，现在又似少女怀春，显得十分妩媚动人。

相对而言，刚刚年满二十的冯玉环，在身材上面就逊色了一些。但是那种青春活力，那种敢爱敢恨，却让韩三视若珍稀。

看见两女大有互相调戏下去的趋势，韩三赶紧轻咳两声，问道：“鬼煞姐姐，刚才的消息你还没有说完吧。难道那些人疯癫的时候，就显露没有什么异状？”

所谓疯癫，有内因和外因两种可能性。

内因，比如忧虑某件事情，比如担心某人安危。

外因，比如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比如受到重创。

无论哪种原因，疯癫的时候总能看出一些异状和端倪。服侍的时候，就会对症下药，治疗疯癫。缥缈阁也是传承已久的大宗门了，不可能不知道，应该记录下阁主疯癫时，显露出来的种种情况。

就算缥缈阁疏忽了，当疯癫传播开来后，不可能人人全都疏忽。总会有人记录下，某人疯癫时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果然，鬼煞神色凝重的回应道：“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