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阿金这两天在作甚。昨儿个吃完酒,我就回来了,阿金是没见到,倒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我叫他小白兔,白色的白,兔子的兔。他肯定是不知道的,我在心底这么喊他。
“沈意,你和初一怎么回事?”散伙前,一男子拉住我,问我的话。当时两只耳朵听来,心里绝对不是滋味儿。所以,我是立马还嘴,道:
“什么怎么回事儿?他是块什么大宝贝?很值钱吗?”
男子也是立马一个嘴巴子收回来。
“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想问问,你和初一是怎么认识的?”
“我就纳闷了,这个和你有什么干系,你喜欢他?”
这怪不得我,因为越看越觉得跟前男子的眼神在黑夜犹如两把机关枪。或许,还有种可能,冤家。不过,我也是从他口中知晓了,他原来叫初一,不叫小白兔。想必他定是大年初一时候生的,否则这名字取得还真是随便。然而,我眼前男子一阵惊愕后,并未反驳。我不禁瑟缩,后又感叹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习惯便好。
“你想哪去了,我喜欢的可是女人,当真。我这样问你,是因为初一才刚回来,除了我们几个小学一起念过书的,应该没几个人会认识他,你比我们小,又没一起念过书,而他念到两年级就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我问他。
“父母本来就做生意的,之后越做越大,他当然随父母到城里去了。”
他声音听起来像一缕轻烟,在往远处飘。
我“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这话题,而后各自回家。
回家路上,初一这名字反复敲打在心口。不是有意,却倒像是无意间的事儿,这才显得不妙。不过,他算是一表人才,不愧是城里头过来的。就是,就是有些令人捉摸不透。还有,还有一些吸引人的地方。比如,长得好...嘿嘿...
喂,动什么脑筋呢你?沈意。
我猛得摇晃起脑袋。停止,立即停止想象。
这些年长进没有,倒还是一如从前的肤浅...
是啊,要不要这么肤浅,就因为长得好?
......
由远及近。不知从哪儿传来的脚步声?咯吱咯吱作响。我轻微咳嗽了一声,以示我这方向有人,实则更想确定下...来的是?个?人吧?突然又断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出现一道影子,颀长。影子在移动,忽的又不动。我忍不住吞了吞糖块那般大的口水,走得飞快,噌噌的,脚下像装了马达。
“是我,沈意。”
我仔细一听。阿金?不对。
“初...一?”
我张嘴就吐出的名字,这会反倒让自己有些错愕。
“嗯。”
淡薄的一声,透着一股子清凉,很是动听。
我想,果真是他。这张挨千刀的臭脸,最近总绕得人头晕。尤其是今儿个,出奇的好看。像天上星,又像池子里的白莲。夜光透亮,镀他满身银光闪闪,仿佛从天而降。他悄悄的下凡,来到我跟前,而我,等待这一刻,像过了千年之久。晃了神,再清醒过来,落在我眼帘,他温润如初。换我举步靠近他,没有丝毫防备。这感觉,越近。越觉得我们相识已有万年之久。
若不是...
这就是传说中的惺惺相惜。
想必现在的我在眼前人眼里定是个幻想力超群的花姑娘,喜爱胡思乱想。
不过,很快我便推翻了之前这个“惺惺相惜”的念头。只听见他说:
“沈意,我的丝巾呢?”
我没听错...这可真骇人。
他是个疯子。好看的疯子。
我需要报警吗?
“沈意,你这个骗子。”
他又说了什么?
我没听错...简直混账。
我沈意在此暗暗发誓,非要让阿金给他些教训不可。
“你个不要脸的,你说我是骗子,那你就是个小偷。”
他说我是骗子,那他就是小偷。
只是...偷了什么?偷了我什么?
“到底是谁的丝巾,只有我最清楚。”
我仰起头,看他不说话,又继续道:
“我可以给你机会,你怎么证明它是你的?”
当初,我又是怎么证明的?貌似,有那么些耍赖。所以,这次为了丝巾的最终归属权,好让对方心服口服,那就拿出证据。而我,可以找阿金,阿金是证人。而他,也绝不懂撒谎。
“我可以证明,你拿来一瞧便是。”
“好,你等着,我这就回家拿去。”
此刻突然想立即了断了这事儿,省得以后惹出不该惹得,或是牵扯什么。
一路风尘仆仆,揣着丝巾像走过千山万水,来到他面前。不希望他久等,回去路上,一步都未曾停歇。我竟是如此在意他感受,和想法。这显然不是个好兆头,而我不该轻易陷入这种思想境地。
“你怎么还在这?傻不傻?”
我笑他。他还是一动不动立在原地,像尊雕塑。
“说好了,那我便不会走。”
他看我。一边蠕动着嘴巴一边往我这儿来。
“这回可不能再玩我了。”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禁笑得更开了。
“我可不敢玩你,是你硬缠着我,这倒怪起我来了,你到底算不算个男人啊!”
他越靠我越近,眼神也越发犀利。我不甘示弱,执著上前,瞅他。
“哼,怎么着?生气了?想打人了?我可不怕你。”
“知道你不怕,丝巾拿来。”
一不留心,被他取走丝巾,我有些不乐意了。
“别这副表情,你不是让我证明它是我的吗?”
“看到没?”
“什么?”
我一愣,难道他也爱玩变戏法?
“这儿。”
“哪儿?”
“这,儿。”
“哦,初一,这不是你名字嘛!”
“是啊,我名字。”
“这...不可能。”
“我总不会在拿了你的之后再绣上去的吧?”
“唔...很有可能。”
我信誓旦旦的接着他的话如是说。他一摇头,显得无奈至极。
“算了,送你吧。”
“啊?”
这下换我吃瘪了。
绝对不能够...
“看你不情不愿的,我才不要,不夺人所好。”
“不是不情愿,是没这个习惯。”
“什么习惯?”
我眼神追逐着问他。
你倒说啊,什么臭习惯?
“沈意,听好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说完,他笑得诡异,还有点沾沾自喜。
换我说,他还真是个离奇古怪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