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就差一点了!使劲加兹诺!”,“诶呦,大铁桶你快不行了。”
廖沈机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教堂里的长椅被推到一边,中间摆了一张桌子,一个瘦弱的男孩正在和一个全身覆甲,甚至看不到脸,身高直逼两米的的人在掰手腕,而且还快比赢了。在他们旁边有一个块头很大的男生在大呼小叫,还一个抱着刀的东方人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看戏。
而在破败的女神像前面,有一个廖沈机的熟人在练剑,居然是斯塔威尔。
气氛在一瞬间凝固,房间里的人保持着廖沈机开门时的姿势,扭头看着他。
木门发出的吱呀声异常刺耳。
“这里是……特殊人才班吗?”廖沈机略带尴尬地问。
“嘭!”铁皮人趁对手不注意猛地一使劲,赢下了这场对决。
“这不算!你作弊!”那个瘦弱的男生气得跳到桌子上,很是不服气。
铁皮人没有应声,只是抱着手臂坐在座位上沉默地看着他。
一时间没人理会廖沈机。
“呵呵……”廖沈机尴尬地挠头。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吧。”
身边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声音,吓了廖沈机一跳,原来是门边还有一个人坐着,那是一个美貌近妖的拉比族美男子。他一身华丽的衣装,安然地坐在椅子上,旁边朴素的教堂小桌上摆了一幅精致的茶具,而他正优雅地端着一只杯子品茶,对旁边的嘈杂视而不见。
“嗯对,我叫廖沈机,人称料神机的廖沈机。”廖沈机笑了笑坐在了他对面。
“料神机?呵呵。”他笑了笑觉得挺有意思,“我是安修塔斯修拜因,如你所见是个拉比人。你可以直接叫我修拜因。”
修拜因对廖沈机直接坐在他的身边并没有在意,他给廖沈机倒上一杯茶,热气腾腾的,廖沈机试了一下,温度刚刚好。
“老师呢?我听说我们由校长直接教导。”
“不在,事实上从开学到现在我们就没怎么见过他,更别说亲自教导了。”
“啊?那我们学什么?”廖沈机感觉自己进了天朝很多学校都有的,那种谁都懒得管的废柴班。
修拜因喝了一口茶回答:“第一堂课校长就说‘我们学校的校风和学风是很自由的,特殊人才特殊培养,你们就应该有更多的自由。你们可以自由安排你们的课程,我只需要偶尔从旁教导就好了。但是,不允许中途加入教室的情况出现’,他是这样说的。”
廖沈机无言心想,想不到您老长着这么一张严肃的脸,原来却是这样的人吗?可是刚才明明看见办公室没人啊,那会上哪去了?他接着又问:“那你们之前是怎么上课的?”他看了看另外一边,暗示说,难不成没人管就不上课?
修拜因笑了笑说:“基本就是按照课表安排去上课,我是从不缺课,就不知道他们了。”
“那现在这是……”
“现在只是我们都还没到上课时间罢了。”
“原来如此。”
这时,一人从后面拍上廖沈机的肩膀,说:“嘿,新来的,不来认识认识咱几个,和长耳朵在这聊什么呢?”来人很自来熟地说。
廖沈机回头一看,那个大块头正笑嘻嘻地看着他,在他身后,小教堂其他几个人包括练剑的斯塔威尔都围过来了。
廖沈机站了起来,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主动自我介绍的好,“我是廖沈机,人称料神机的廖沈机。”
“噗哈哈哈~”大块头笑了出来,抱刀哥也浅笑了一下,铁皮人和斯塔威尔没有丝毫反应。
“你可真有意思,我是阿格鲁。”大块头自我介绍说,然后他指指身边几个人,“你后面那个长耳朵你刚才应该认识了。这个木头你也认识,你来的事就是他说的。”
阿格鲁敲了敲铁皮人那一身铁甲,发出“duangduang”的声音,说:“这闷铁罐子是尤莉埃塔。”,“duangduang”他又敲了敲,“这人不爱说话。”
阿格鲁拍了拍那个瘦弱的男孩,刚要说话就见男孩自己跳出来,很爽朗地说:“我是加兹诺,别看我这样,我力气可是很大的!”加兹诺摆了几个展现力量的姿势,看着他那瘦弱的身体做出那样的姿势令廖沈机感到有些滑稽,觉得他就像一只耀武扬威的小兽。
最后的抱刀哥没等阿格鲁指就自我介绍道:“在下将天晔,通州人士。”说完用一种不明的表情看着廖沈机,有点自得,又有点不待见廖沈机的样子,似乎在等廖沈机的反应。
廖沈机心里冒着黑人问号,心想这人很出名吗?他知道通州是九州联邦的中州,相当于天朝的北京,可是那又怎样?难道通州人都这样?
见廖沈机没什么反应,将天晔奇怪地问:“你不认识我?”
抱歉我还真不认识,不好,万一他还真是名人而我不认识那岂不露馅了。等等,将……将姓,通州将家,这人是……
“啊,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通州将家人,不过我确实不认识你。”
廖沈机想起来了,在他读过的有限史书中有说到,通州白虎门将家,那可是代代家主都是镇国将军的名门啊。
“哦?我还以为你是来……”
“我怎么了?”
“不,没什么,是我想多了。”说完将天晔似乎也放心了,对廖沈机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但是看着廖沈机似乎还在想什么。
廖沈机被他看得有点心虚,转向斯塔威尔问:“你怎么也在这啊?”
“我只能用剑,不能用令术,所以就来这里了。”斯塔威尔单手抖了几个剑花不在意地说。
“嗯?”不能用令术?什么意思?廖沈机很奇怪,不过指望斯塔威尔能解释清楚是不可能了。
阿格鲁凑过来说:“听说你是七系全精是不是?”
“呃……对,只是……以太共鸣指数为零”
“还真是啊,那岂不是和那个什么安格尔西一样……什么?!零?”阿格鲁好像见到了什么珍奇动物,围着廖沈机直打转。
坐在一边一直不插嘴的修拜因这时很感兴趣地说:“哦?以太共鸣指数为零?这不可能啊,应该是有什么原因吧。”他抿了一口茶,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廖沈机。
“算是吧。”廖沈机捏了捏蛇尾上的琥珀,苦笑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还能入学?”阿格鲁说。
“这个……我迟到了,我求了求校长,最后他还是放我进来了。”廖沈机随便扯了个谎,然后岔开话题道,“对了,我刚才听你提到安格尔西?那个是谁?”
加兹诺抢答说:“那个臭屁精,你刚来可能还不知道,安格尔西,那可是全校名人啊。王国安比克公爵的儿子,跟你一样是七系全精,而且还是个满值天赋者。检定仪式过后第二天就出名了,现在由秘仪系的塞拉门汀院长亲自教导,宝贝得不得了。平时仗着自己的身份,能力又高,总是看不起别人。呸!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他又十分不屑地加了一句,“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各位,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修拜因放下茶杯说。
“哦对,我也该走了。”阿格鲁说,“去晚了要被萨瓦隆老师教训的。”
“等等我。”加兹诺也跟了上去。
斯塔威尔走之前面对廖沈机好像想说什么,结果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加油。”
廖沈机内牛满面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课表,准备去上自己的第一堂课。按照修拜因的说法,特殊人才班的学生可以任意选取自己想上的课,但这里他还是选择听从辛西莉亚的建议,先学习溯理系的内容。
他的目的地是图书馆。
这里是莱纳德国家学院校图书馆,同时也是溯理系本体驻地。这里是西方大陆最出名的图书馆之一,有着极为丰富的馆藏,馆长就是溯理系院长希沃勒摩本人,图书馆员全部由本系学生担任。这个巨大的穹顶房子是校内少数对公众开放的设施之一。
廖沈机仰望着图书馆对半开的高大橡木门,上面雕刻着溯理系的眼状纹章,还有那句所有溯理系令术师都津津念叨的古老格言——无知是罪,全知是罚。
“哦,你来了,已经选好课了?”
“我这不是来了嘛。”
“呵呵。在检定仪式上,你可是吓了我们一跳呢。”溯理系院长希沃勒摩戴着考究的金丝细框眼镜,身材瘦削,是个典型的学者形象。他推了推眼镜,非常感兴趣地盯着廖沈机的脸说,“你这种情况……可是非常的,罕见呢。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咳咳~请问,我该先从哪里开始。”
“好吧好吧,不管有什么理由,我们的校长会接手处理。”希沃勒摩打了个哈哈,放弃了对廖沈机的探究,“嗯~你错过了最开始的课程,所以从溯理系开始是最合适的。溯理系和其他系最大的不同,就是这是一个偏研究性质的系别,我们研究天文,研究生物,研究令术,研究人,我们研究一切。令术是非常奇妙的东西,七系都有着鲜明的特点,也许你现在还没有体会到,不过慢慢你会知道的。首先……”
希沃勒摩指了指远处一排一眼望不到头,高度直通天花板的书架,“你先从这里开始吧。”
“这……”不会吧,这些都要看?
“挑你喜欢的看吧,令术是有灵性的,不是要你死记硬背。”
“好吧。”
“廖沈机。”
“什么?”
“成为令术师是很多人的梦想,但是有天赋和能力学习就已经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你有着七系全精的天赋,说明你身上肯定有着过人之处,我希望你不要浪费自己的才华。”希沃勒摩非常认真地看着廖沈机说。
“我明白。”
廖沈机摸着一排排的书脊,缓缓走进书架的迷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