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顿了顿,笑意深了几分,宋枝枝心跳漏了半拍,脊背僵直地挺起。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故意撞你?哈……”几丝的荒谬毫不遮掩地泄出,蔓延至眼底与脸颊,不高的分贝淋漓尽致表达出她的不屑,“即便你有被害妄想症,至少也该长点脑子留点理智,我有必要因为你拿自己的命去搏一把么?在你眼里,我有那么蠢么?”
笑靥迷人,桃花眼里却攒聚着狠意,殷红的唇尽是讥诮:“最好是这样,否则,就热闹了。”
意味深长的调子拖着长长的尾音,唐誉茗精致的眉梢徐徐拧起,紧紧镬住她,挑衅意味浓郁。
宋枝枝不甘示弱,半眯的眸中覆着深重的冷厉,嗓音说不清因何微微打颤:“东西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我认为以你的家庭背景,应该懂得诽谤的代价。”
“诽谤?我说过什么?不要给我乱扣帽子哦,我可不像你宋枝枝,我十分珍爱自己的名声呢!”
纤纤白指从缱绻秀发中穿出,她巧笑嫣然,顾盼生辉。
剪裁得体的墨绿色裙装裹住她的玲珑,唐誉茗红唇高高挽起,笑得如生活在丛林深处的树妖,慵懒随性,却又魅惑,及腰长卷发是她的藤,缠绕攀附,像是要束缚住什么似的。
有些人踩踏起别人的痛处总能一击即中,只是因为“得天独厚”的条件。
炎热的天气和对面女人的薄情是怒火的助燃剂,一瞬蹿至头顶,宋枝枝咬紧牙关,完美的下颌曲线绷住,却又突兀地笑了:“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我不认为你想把旧账翻出来晒一晒。”
“我的确没这个意思,何况……”唐誉茗微笑着,一股子云淡风轻的样子,缓缓吐着字,“你配么?”
“唐誉茗!”宋枝枝挣扎在恼怒隐忍和失控爆发的边缘。
“行了。”唐誉茗语调淡淡,十分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看着她,“别朝我张扬舞爪的,你有个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么,没这个必要。再说了,我又不是晓婉,才不会用损人不利己的方式……”
宋枝枝重重吞咽一口,胸口的浊气却聚起膨胀的一团不断上浮,冲撞着她的血液,她比先前还要憋闷,一字一句地问:“所以,你是想好后招了?”
唐誉茗盯着她看了两秒,才郑重其事道:“原本是没有的,想来你早已有了万全之策。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攀上云家这棵大树,不要说我,放眼整个温城,还真没谁敢轻而易举去招惹你。”
明明一派认真之色,语气中也绝非夹枪带棍的冷嘲热讽,却犹如千万根针齐齐扎来,她竟然就这么感受到什么是遍体鳞伤。
宋枝枝莞尔浅笑,像是气极反乐:“我还真经受不住你的夸赞,这些溢美之词得原封不动归还,毕竟,珠玉在前,我又怎么敢在唐小姐面前逞英雄?”
优雅地搅拌着喝了三分之一的咖啡,唐誉茗不气不恼地轻抿一口,扯了张纸巾揩着红唇,满脸蓄着笑容没有一丝一毫凌乱:“那是我平日不做亏心事,能够积攒幸运遇上这么好的男人,与你本质上便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