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太子所居住的丽和殿,崇阁巍峨,四面出廊,只是前面被一道断桥所阻。桥下流水淙淙,清溪泻玉。四周环绕着奇形怪状的玲珑山石,牵藤引蔓萦砌盘阶,味香气馥。
元乐尚快步的从断桥上跑过,直奔丽和殿而去。
一道锦裀绣屏之后,龙绍阳横躺在落地窗前的睡榻上,闭目养神。这次北行让他元气大伤,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而得知他平安归来的父皇,却无任何喜意。虽然表面上他下命严查那批杀手的来历,可只有龙绍阳清楚他不过是故做形式。
“殿下?”元乐尚推门走了进来。
“卑职见过元良娣。”守于屏风之前的漠然忙向元乐尚行礼。
“漠然,殿下呢?”
“殿下正在小憩,昭仪晚点再来吧。”
元乐尚向屏风之后望了望,锦屏之后的人单手扶额,并无沉睡之意。她抬起秀足,就要向屏风后迈去,漠然忙上前将她拦住:“昭仪还是先回去吧。”
“我不,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殿下了。我就进去看看他,不说话。”
“可是殿下吩咐过卑职不让任何人去打扰……”
“漠然,让她进来吧。”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
漠然还未来得及让开,元乐尚便将他一把推开,高兴的向屏风之后的人奔去。漠然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便走了出去,将门轻轻合上。
“殿下北行一去就是几个月,回来之后也不去看乐尚。”元乐尚坐在榻上,一脸的委屈。
“好了,我这不是累得要休息吗?休息好了之后自然是会去看你和芡瑶的。”龙绍阳自小就与元乐尚相识,知道她表面上虽然嚣张跋扈,可其实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孩,所以他自小就把她当做妹妹般疼爱,对于她从小就倾注于自己身上的爱慕之情一无所知。直到他在选妃大典上看到了她,他才知道她并不想让他当她的哥哥,而是夫君。
可他的心里早已住进了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那一次随父皇出宫游历,他的坐骑在大街上与一顶香轿差点相撞,双方的马都顿时失控。他看到了晃动的轿帘中害怕的女子,犹如一朵随风摇曳的清莲。他从马上纵身跃到轿上,搂住轿中的女子跳下了马车……
她躬下身向他致谢,微微一笑,犹如春风拂面般清爽。
他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一瞬间失了魂魄。
后来他才得知她是朱丞相的爱女朱明月,大天王朝人人盛传的绝世美人。此后,他便刻意的向她靠近,教她习书法,教她练武功。她则为他弹琴跳舞,风姿翩然,琴音绝伦。与她相处的时候,他仿佛就像是在梦里。因为她太过完美,美得就像是一个久居天上的仙子,不小心坠落凡尘。
两目相对间,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暖意。所以他便下定决心,斗胆向父皇求赐婚。却不料深得父皇欢心的七王爷也心系朱明月,整个京城最具风光的两个男人都看中了同一个女人。越老越昏聩的皇帝则以为他的两个儿子看中的是朱明月身为丞相之女的庞大家世,不管将其婚配与谁,都牵连到皇子间的夺位之争。虽然他有意偏向于自己的第七个儿子,可又忌惮于一直扶植着太子的皇后势力。因此朱明月与太子的婚事,就这样被耽搁了下来。
而他像是有意与皇上抗衡似的,在选妃大典上特意的将太子妃的位置空了下来。因为他的太子妃,只能是她。
“乐尚怎么知道殿下是不是在撒谎,自从乐尚进入东宫以来,殿下就一直在忙。”自从元乐尚嫁入东宫以后,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与太子间的关系突然格外的生疏。
她知道他不喜欢自己,所以才有意的疏离。他的心里藏着一个人,把其他人都关在了外面。可那又怎么样,她还有一生的时间去慢慢的走进他的心里。
望着一脸气嘟嘟的元乐尚,龙绍阳自袖筒里摸出了一支紫蝶玉钗,递给了元乐尚:“喏,这是本太子特意给你买的礼物。”
“好漂亮的玉钗啊!”元乐尚欣喜的接了过来,随后又把钗子放回了龙绍阳的手中,“我要殿下为我戴上。”
元乐尚转过了身去,龙绍阳却望着她的背影出了神。要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他心里的那个人的话,那该多好。元乐尚见他迟迟没有动静,便再次催促,龙绍阳方将手中的玉钗插在了她精心挽起的发髻上。
一条苔藓斑驳的小路尽头,藤蔓掩映中露出了一栋小屋的檐角。
南倾尘站在小屋的院子里,院里的西侧有一道翠障,一条清流从翠障的花木深处泻出,没入一带清竹。这里是整个东宫中最为清幽的地方,也是南倾尘、叶蓁凌和福来将要居住的地方。
南倾尘看惯了漠北的漫天风沙,此刻正沉迷于这花林草木的风韵雅致里。寂静中,一道脚步声踏近。
“是你?”南倾尘闻声回过了神,看到了惊讶的望着自己的赵芡瑶,赵芡瑶度步向她靠近:“你居然没有死?”
“知道殿下回来了,元乐尚第一个就跑去找殿下。而你,却是来找我。”南倾尘从藤蔓上摘下了一朵野花,放到鼻间一嗅。
“只有她那个傻子才会满心欢喜的去找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男人。”赵芡瑶鼻子一哼,露出了对元乐尚的不屑与嘲讽。
对于她这样的态度,南倾尘并不惊讶。因为从赵芡瑶只身一人来这里她便看得出她是一个不会相信别人的人,与元乐尚虚情假意的姐妹情也只是想仰仗她户部尚书的女儿出身。
“权倾尘,你居然还敢进入东宫?”望着权倾尘,赵芡瑶一脸的不可置信。
“有殿下在我就哪里都敢去。”权倾尘故意搬出太子,就是要气一气赵芡瑶。
可赵芡瑶并未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容易被激怒,反而一脸的平静:“你接近殿下到底有何居心?”
“好啊,告诉你也不妨。”权倾尘知道赵芡瑶不比元乐尚,她的心机要深沉得多。为了避免她将自己的身份传扬出去,只有告诉她实话。“殿下在漠北是我救的他,我要他带我离开漠北,条件是我可以留在他的身边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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