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东郊神医所说,这是一种西域奇毒,至今没有解药。知道本太子中此毒的除了下毒人,便只有东郊神医、漠然和你了。”
南倾尘知道如果其他人知晓了太子身中奇毒,不仅抓住了太子的软肋,还会利用此事煽动舆论逼太子退位。
“那是谁对殿下下的毒?”
“不知道是父皇还是母后。”龙绍阳平静的说着,南倾尘却吓了一跳:“皇后娘娘不是你的养母吗?”皇上一直不待见太子她知道,可她却不知道一直帮扶着太子的皇后竟也会对太子下此毒手。
“在她的眼里,与其说我是养子不如说是棋子。她之所以一直扶植我登上皇位,为的就是通过控制我而掌握大权。我甚至听有传言说我母妃的死……”龙绍阳顿了一下,“也与她有关。”
龙绍阳的亲生母亲淑惠妃当年可是大天皇宫内最得宠的女人,她不仅坐拥无数荣宠,连她的后家子弟也官运亨通,节节高升。当时的杨家可谓是如日中天,风头正盛。可不知道当年的皇宫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在一夜之间让最受宠的淑惠妃从高处跌落,她不但被赐以白绫,她身后的杨家也受其牵连,被株连九族。
此后,淑惠妃这个人成为了宫内的禁忌,任何人都不得再谈起。皇帝对她恨之入骨,就连她生下的儿子他也一并仇恨,几次他都悄悄命人去处死那个襁褓中的孩子,却几次都被皇后救了下来。一生无子的皇后收养了那个孩子,庇护了那个孩子活下来。
南倾尘望着靠在床头上,脸色苍白如纸的人,她不敢想象他所生存的环境是怎样的冰冷,被自己的生父厌弃,被自己的养母利用,每天还要面对着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
“南侍卫可别用这种同情弱者的眼神看着本太子。”他再度笑了,笑容依旧灿烂明朗,可她却感觉到了无尽的辛酸。
“卑职斗胆想问殿下一句,殿下相信我吗?”
龙绍阳疑惑的看着南倾尘,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问,随即说道:“我如果不相信你,也不会让你知道我中毒的事了。”
“那卑职想让蓁凌和福来来伺候殿下,殿下的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必须得让信得过的人来照顾殿下的起居。他们都是卑职所相信的人,既然殿下相信卑职,那殿下就可以相信他们。”南倾尘是真的想帮他,哪怕这样会有可能让福来和蓁凌陷入是非,可纵观整个东宫,她也找不到信任的人了。
“这事,明天再说吧。漠然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你叫他去京陵东郊把东郊神医秘密接进府来。”
“是。”南倾尘正转身欲走,屋外便传来了一阵争执声。似是元乐尚她们要进来看望太子,却被南倾尘事先吩咐好的守卫拦在了门口,便与守卫争吵了起来。南倾尘回首,看见龙绍阳微微闭着眼睛,一脸的倦色。
南倾尘推门走了出去,元乐尚便向她冲了上来:“南侍卫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受了伤,你却让人拦着我们不让看他,你到底有何居心?”
“回禀元良娣,卑职怎敢拦着您呢!只不过殿下受了伤,需要静养。”为了能早点打发她们,南倾尘也只好尽量的把话说得委婉。
“我不管,我很担心殿下,我现在就要看看他。”
权倾尘知道元乐尚脸上的担忧是真的,可其她人是否是真心担心太子就不得而知了。尤其是赵芡瑶,还在一旁添油加醋:“我们这些妃嫔想要看看殿下,却被挡在门外,而你一个小小的侍卫却在殿下的房间里呆了这么久,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女人,与殿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怎么说也于情不合,于理不通吧。”
赵芡瑶的话立刻引得了一众妃嫔的共鸣,自己千方百计的想要靠近太子却总是无门,而南倾尘一个小小的侍卫却轻易的得到了太子的信任,这让她们嫉妒不已。
南倾尘冷冷道:“赵良媛你可真大胆,你这样子说并不是在质疑我,而是在质疑殿下。”
听南倾尘这样一说,赵芡瑶立刻慌了:“我、我哪有质疑殿下?”
“首先,让我当殿下侍卫的是殿下;其次,殿下受伤了让我在他身旁照顾他的也是殿下,可赵良媛你却说我与殿下这样是于理不合,于情不通。你这不是在质疑殿下吗?”南倾尘知道赵芡瑶最是难缠,所以不得不搬出了太子。
“我没有……”赵芡瑶还想再狡辩,却被一旁的高淑芬上前阻止了:“好了,我知道众姐妹们也只是担心殿下。既然南侍卫是殿下信任的人,那我们也应该信任她,让殿下先静养,明天我们再来看殿下吧。”
见众人还是不愿离去,高淑芬再度说道:“各位姐姐妹妹们,现在夜已深了,不仅殿下需要休息,各位也需要休息啊,不然明天起来气色可就不好了。”
这些女人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容貌,一听说会影响气色,也便都各自散了。
高淑芬临走时,南倾尘上前向她行礼致谢:“高奉仪,谢谢你。”
高淑芬回以微微一笑:“南侍卫不必客气,更何况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殿下。殿下在贤王府受了伤本就需要静养,我们一大群人在那里嚷嚷,岂不是让殿下神烦。”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的贴心,善解人意。”南倾尘感觉自己以前误会了高淑芬,在学堂的时候她以为她那么热心的帮助那些女子只不过是为了拉拢关系,笼络人心。
“你也还像以前一样,总是能把赵良媛堵得说不出话来。”
“不,我不一样了。”南倾尘抬头看向了无边的月色,高淑芬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便再无言。
“高奉仪,卑职还有要事,就先告退了。”
高淑芬点了点头,便看着南倾尘转身离去。她却没有及时回房,而是向一栋隐于花柳深处的阁楼走去。
乌云遮蔽了原本的皓月,让整个天地间显得更阴沉。那栋小屋内的灯火也一如既往的在听到有人靠近时,熄灭。高淑芬也只好止步于门前,望着紧闭的门窗:“妹妹,我知道你还没睡,真的就不愿见见我吗?”
深夜的长廊里回荡着的只有高淑芬自己的声音,屋内还是一片沉寂。高淑芬一直伫立在原地,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帮屋里的人走出来。她身旁的婢女再三的叮嘱夜深露重,高淑芬才转身向自己的居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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