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耳洞的第三天,梁希真不负众望地发炎了。
她是很容易过敏和炎症的体质,中医说是体虚的缘故,其实打的这么赶本来就很容易出问题了,结果打耳洞的那个姐姐也不靠谱。
说着会给你打的漂漂亮亮,结果打的位置偏下,现在她一整个耳垂都是肿的。
经纪人姐姐心疼地拿酒精棉球帮她擦,一边是心疼孩子一边是心疼推迟拍摄的mv。
“你这个耳朵怎么也得一个星期才能消肿啊……”惆怅地叹口气,手里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慢下来,她手重,梁希真好几次被扯的哀哀痛叫,强忍着不躲开。
洛可可是叛逆期打了四五对耳洞都没出什么问题的人,有余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抱着椅背看她上药。
“你可真麻烦。”嫌弃脸。
梁希真疼的没力气只翻了她一个白眼,其实按照同样也发炎过的姜昇妍的说法,消毒不怎么疼,但是她耳朵格外有些敏感。
终于在梁希真两个耳朵都红的滴血的时候,听见经纪人姐姐说了一声“好了”,然后放开了她。
梁希真一重获自由立刻弹到了经纪人姐姐一米之外,心有余悸。
这姐姐什么都好,就是手残还心里没点碧树。
检查过梁希真的情况确认mv拍摄肯定要推迟个一周两周的经纪人姐姐又要出去,临走留下一句。
“你们做做准备,团综这几天就要开始录了,表情管理都给我上上线,别太虎。”
弱鸡真立刻提出问题:“是只在拍摄地录还是宿舍也会放摄像机啊?”
想到了什么的经纪人姐姐表情一肃,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
“都会放摄像机,所以这些天你晚上消停一点,不然就手机交给我保管。”
“我明白了欧尼。”梁希真一秒摆正了坐姿,无比乖巧,两只手却紧紧扣着手机。
经纪人姐姐无奈,这样的孩子有时候更难管。
明明平时是不太惹事也不怎么用操心的孩子,可是一有事就有个大事,最要紧的是也没法劝,道理她不是不懂,她清楚得很。
她就是想这样,她觉得值。
洛可可看着不说话也不动作的两个人,怕真的僵持不下,出来打圆场。
“欧尼你放心,我会看着的。”
经纪人姐姐毕竟还有事情要处理,放不放心也只能这样走了,剩下一屋子队友你看我我看你。
凤淑人际关系简单,根本没什么要注意的,洛可可可以说是就算公然和男爱豆勾肩搭背都不会被粉丝怀疑的类型,而剩下的三个,咳咳,各有各的麻烦。
有固定交往对象的梁希真,没有在交往但是时不时需要和前辈见见面发发短信互相问候的姜昇妍,还有不知道在和谁交往反正肯定有对象的相原绘理。
而且最致命的是,梁希真和绘理,是队内男粉的两大支柱。
很多话经纪人姐姐好说,洛可可作为队友是不好开口的,所幸大家都是明白事理的人。
梁希真主动说:“拍摄这几天我不和他联系了。”
其他两个也跟着表态,姜昇妍是无所谓,她最近本来也没怎么和前辈联系过,两人之间关系僵硬的可以;绘理是更无所谓,现在在处着的这一位既不是圈里人,也处的够久了,都差不多要到好聚好散的时候了。
洛可可拍拍梁希真的背。
“今天你随意,通宵我都不管你,我睡沙发。”
“睡什么沙发你腰不想要了。”梁希真反手拍开洛可可,“通什么宵通宵,明天还上班呢。”
她说的明天上班当然不是指她自己,她们最近都在练习哪有什么行程,洛可可心知肚明,满腹辛酸地哼唧了一声。
胳膊肘已经彻底长在外面了。
洛可可本以为绘理应该也会回房间打电话什么的,她对绘理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了解,没想到这家伙结束的挺快,过没一会儿就出来冰箱里翻零食。
看着她捧了两个布丁坐到了客厅地板上,洛可可心情复杂,她自己倒不爱甜食,也不眼馋什么吃不胖体质,她是有些心疼拼命啃草的凤淑。
“你也悠着点吧,屋里还有人啃草呢你这样回头被打可别找我啊。”
绘理委屈巴巴地吧唧一口布丁,脸颊鼓鼓地说:“那怎么办呀,我也不能躲在屋里吃呀,我和她住一块。”
舌尖滑了几遍将布丁滑的细碎然后一口咽下。
“我趁现在吃不就是趁着她在屋里打电话看不到吗?”
说的也没毛病。
洛可可虽然比起绘理更加喜欢和心思简单的凤淑相处,但是毕竟和绘理处的更久,在两人之间也不算偏心。
“说起来怎么她打了这么久,连你都出来了。”
按说像洛可可、凤淑、昇妍这样的没什么男女关系的,只需要和家里交代一声也就行了,不至于绘理都交代完了凤淑还没结束。
绘理扶额,她觉得这句话应该同时打探了两方面意思:她为什么这么快,和凤淑为什么这么慢。
“本来就随便说一声,结果这两天凤淑她们家正要搬家,所以多聊一点。”
凤淑老家釜山,在社长去釜山办事顺便去当地的音乐学院挖墙脚发现了凤淑之前,他们一家都在釜山生活,也没有想搬到首尔的念头。
然而凤淑在首尔工作了,她爸爸虽然时不时会来看她,也不能总来,她爸一向疼爱女儿比儿子尤甚,想想在首尔工作还受伤过的女儿,他这颗老心就针扎的疼。
凤淑家里条件一般,也是相对于大小姐队友们而言,她家开了一家小餐馆,不算多高档但是在当地也有点名气,上过旅游节目,网上的旅游攻略也是很多人点名的。要搬家,也不能不顾生意,她爸爸从去年年末就没怎么上来首尔看过凤淑,就是忙着在处理这些事儿。
现在基本处理差不多了,也好通知凤淑一声了,凤淑才知道家里要搬来。
父女两个你一惊我一乍的,光是解释就解释了半天。
绘理说着还失笑,凤淑爸爸真的把她疼到心坎里,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命的。
她并不喜欢和别人交代自己的感情,虽然听出来洛可可的询问之意,也没有主动回答,解释完了凤淑那边的情况,就专心挖自己手里的布丁。
直到她感受到洛可可的目光沉沉的盯在她身上。
“我没有干涉你恋爱自由的意思……不过你这样真的不会翻车吗?”
“不至于,每一个都好好的道别了。”绘理头也没抬笑的漫不经心。
洛可可盯着她低垂的眉眼,试图从里面看出一点点心虚歉疚的痕迹,没有,完全没有。
真是个冷心冷肺的狼人。
“分我一口。”洛可可看看绘理想想自己,心中郁卒,“你们小女生都喜欢这种甜的啊。”
绘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你们小女生,你也就是个比我大不几岁的小女生啊。”然后抬手给她塞了一口。
蛋奶味的布丁甜的洛可可一个皱眉,但是心情是迅速被治愈。
她不太好意思接小女生这个茬,但心里止不住的有些高兴,嘴角也有些上翘。
绘理瞄着她心中暗笑,明明很高兴硬要装着不在乎,还有偷偷摸摸喜欢男孩子的样子,分明就是个纯情少女嘛,嘻。
在洛可可不知道的地方,她已经完成了从钢铁直男到纯情少女的进化。
当然,梁希真对外间事一无所知。团综不知道要录多久,想想怎么也得十天半月不能联络,她今天不多看两眼,这几天不知道要怎么过。
接起来的不算快,毕竟两人时间表不算完全一致,梁希真这边已经洗白白在宿舍地板上等着,段宜恩那里可能刚刚进宿舍还在抢卫生间。
接起来的时候一般都是他刚洗完澡的时候,整个人水汽蒙蒙,头发打湿了贴在额上,眼神雾蒙蒙的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
今天也不例外,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衣,一头软软的头发打湿了,看起来分外乖巧,梁希真的姆妈心爆棚,真想穿透屏幕去摸摸这一脑袋乱毛。
这是什么又乖又甜的小宝贝啊。
“你可以先把头发吹干,今天不急的,co把地方让出来啦。”
姆妈心爆了的梁希真还是首先注重养生,头发不吹干肯定是不舒服的,还容易引起头痛。
屏幕里的段宜恩只是笑,一边拿毛巾擦着湿哒哒的发。
“哎一古真想摸摸。”梁希真还是不小心吐露了心声,“看着就软软的很好摸。”
她的恩恩拿着吹风机呜呜地吹自己的头发,主要说话的自然就成了她本人,照旧是糯糯地抱怨了一顿那个打耳洞的姐姐不靠谱,然后又说了这次居然到现在还没拍成mv她觉得她们公司是飘了,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
本来两个都不是多言的人,可是每天联系的时候总要说些什么,而一般这时候又不一定手头会不会有事,有时只好方便的人讲,另一个带着耳机听。
渐渐的也把梁希真从闷葫芦逼成了电话机成精,能叽叽叽叽说上一车话,说的自己也眉眼弯弯。
她喜欢这样的改变,她喜欢因为爱情而变成更加柔软甜蜜的她自己。
当她第三遍说到她耳朵被酒精刺的有些疼,还痒痒的,段宜恩吹完了头发,好脾气地冲她笑。
“真的有那么痛啊。”
“嗯,可疼了,要恩恩呼呼才能好。”
“好,给你呼呼。”
梁希真还在等着屏幕里的男朋友给她送温暖呢,没想到视频一下子挂断了。
她拿起手机,奇怪,难道断网了吗?
然后又想到一个有些大胆的可能。
不会吧……她往窗外看了眼,已经是半夜了,路灯都不怎么亮,小区里没什么人……
他不会真的要过来吧?
虽然觉得有些危险但是又忍不住心头泛甜,她心领神会地披了外套想悄悄出去。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客厅里增肥三人组正在一块聊天嗑瓜子,看见她匆匆忙忙却难掩满面春风的出门,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梁希真老脸一红,更迅速地逃了出去。
奔向他们每次私下碰头的据点,好像心神相通一样,她就是知道会在那里见到他。
她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时,正看见她的恩恩从不远的地方也在走过来,她加快一点速度冲过去扑进他怀里。
不管这种行为多么琼瑶。
“还以为要过来之后给你打电话你才会来呢。”
“这么急着见到我呀?”
“来给你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