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鼓作气爬到了十一楼,闫知著指了指左侧的那一户,开口说道:“老领导就住在这里。”
闫知著像是一个小偷一样,贼眉鼠眼的在门口左瞧瞧右看看,这才按下了门铃。
“之前花花公子也说了。”闫知著一边按门铃,一边小声说道:“临西市那六个人的名单只是冰山一角,我们可以确定那六个人一定和吴忧难的贩毒集团有关系,这么多年来,他们也一直在利用自己的职位捞外快。”
“但最让我担心的,并不是这六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李佩佩从来没见过闫知著如此沮丧,就听闫知著冷冷说道:“当时吴忧难派了很多人,虽然很显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爬到如同王秘书那样高的职位上,但是让人担心的就是,爬到了王秘书这个位置的人又有多少?”
“是六个?是八个?是十个还是十五个,没有人知道。”闫知著的手一直放在门铃上没有放下来过:“更恐怖的是,这么多人中,并不是每一个都如同这六个人一直作恶。他们很可能在二十年前就开始洗白自己,他们很可能也一直在寻找别的吴忧难派进来的卧底,将他们全部去铲除,斩草除根,所以我们现在根本就分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多少股势力。”
“就凭我们三个人,恐怕永远也找不到真相。”
花花公子也很少见闫知著说这样的丧气话,花花公子心里清楚,这个案子和之前的所有案子都不同。这个案子查得越深入,就越有生命危险。而且不仅仅是自己的生命危险,更是自己身边,所有认识的人,所有朋友,家人的危险。
花花公子失去了胭脂,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可是闫知著和李佩佩不一样,他们还有家庭。
花花公子第一次以如此的深度明白,推理者为什么对任何人都想当冷漠,尽量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这并不是因为推理者是一个冷酷的人。
这仅仅是因为,冷酷是保护他人的一种手段。
一种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看样子没有人在?”李佩佩说道:“是不是搬家了?”
“是不是搬家不知道,但我知道,里面一定有人在。”花花公子说道:“春联被人重新铁贴过,因此如今还没有破损。墙外的小广告被人撕过,因此看起来墙面整洁。做这件事情的人一定是一个干净的人,并且有一点强迫症。”
“你什么时候有这能力了。”闫知著看向了花花公子。
“谁知道呢?”花花公子说道:“可能推理者的本事都到我这里了吧?”
花花公子耸了耸肩。
“但是里面并没有人回应。”李佩佩说道:“估计在睡觉。”
闫知著沉默了片刻,说道:“事情紧急,要是不行,花花公子,又得使出你混社会时候的绝招了。”
这句话不由让花花公子想到了那个开锁的高手刘九州,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好像他还有个师傅。
就在花花公子准备撬锁的时候,里面的木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探出了头来,问道:“又是谁?”
“又”这个字对于警察来说十分明显。
在审讯的过程中,如果罪犯说出了“又”这个字,那么就说明,这个“又”字背后一定有更多的秘密。
因此当听到了这个“又”字的时候,闫知著几乎是脱口而出问道:“在我们来之前,还有什么人来过?”
“不是,你们到底是谁?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男人显然有些气愤。
闫知著掏出了警察证来,说道:“警察。”
“又是警察?”对方说道:“怎么今天警察扎堆来我这里考察来了?我叫赵河,三十二岁,厨师,老婆叫郝梅,今年二十八岁,是一名收银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叫做赵赫轩,在小区旁边的阳光幼儿园上小班。我们没有不良嗜好,不随地吐痰,不打骂老人,更没有杀过人,害过人,我倒是经常杀鱼,但是没有杀过国家保护动物……”
“别扯这些。”闫知著说道。
三个人都意识到了什么,如果说还有警察会来调查这个老领导的话,那么也就是说,那些卧底,很可能又快他们一步了。
这让花花公子很是恼火,为什么自己总是慢别人一步。
“这房子原来可不是你的,是一个叫做石爱东的老人住着的。那个老人现在在什么地方?”闫知著快速问道。
“我就知道不该买警察的房子,我老婆说警察住过的房子安全,安全个屁。”赵河说道:“这房子我们已经买了三年了,三年前,就你嘴里说的那个石爱东,把这套房子卖给我们了,说是要回乡下养老,交易好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他说要回乡下养老?”闫知著追问道。
“是。”赵河说道:“最后那天我和他儿子聊过天,他儿子说老人不喜欢住大城市里。”
“当时有什么异常没有?”闫知著又问。
“没有。”赵河摇了摇头,忽然又开口说道:“对了,这套房子他们挺急手卖的,比当时市价便宜了大概十五万,因此我们几乎没有犹豫。当然,对方要求全款,我们也是全款买的。”
“今天来的那群警察,知道叫什么名字么?或者有什么特征?”闫知著问道。
“没什么特征。”对方回答:“他们都带着那个叫什么头套?就是电视里经常看的那个,只露着两个眼睛。当时我开了门,他们是直接冲进来的。他们也是来问石爱东的事情的,他们手里都拿着枪,我哪儿敢问什么?好在我老婆孩子当时不在家。”
“不是,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河说道:“石爱东不是警察么?他犯了什么案子了。”
“老家。”闫知著说道:“我们必须要去石爱东的老家一趟。希望我们能赶在那些人的前面找到石爱东。”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闫知著又问。
“今天,不是,昨天晚上八点钟左右了。”赵河回答。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可以回去了。”闫知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