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荆?”花花公子听到了这个名字,忽然惊叹了一声,这让对面的老人都吃了一惊,不知道面前的这个自称警察的人,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老荆。”推理者开口说道:“没有真凭实据,我就这么回去,这不算是什么证据,这只算是故事。你之前说,像是你这样的人,懦弱了一辈子,总该有什么念想才能活下去。你的念想是你的女儿,十年前,你为了报仇,假装因为脆弱离家而去,抛弃了自己的女儿。甘愿让你女儿恨你一辈子,也要去做。现在,你没理由要逃避。”
“十年来,你躲在这个已经成了荒村的蒹葭村里,你并不是不怕鬼,而是你更怕一个陌生的环境,从小到大,你就躲在别人的身后,小时候是你的父母,娶了媳妇,又是躲在你媳妇的身后,你媳妇死了之后,你还能躲在谁的身后?躲在这个你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不敢离开,每天就这么行尸走肉的活着,是么?”
老人握着香烟的手微微颤抖,那烟灰已经在烟蒂上结了长长的一截。
推理者继续说道:“你女儿今年才二十八岁,以现在的社会,每一年都会有特别大的变化,我想你在这里躲了十年,应该是深有体会的。你女儿二十年之后出狱,她还能和这个社会接轨么?她还能适应这个环境么?但如果人不是张永刚杀的,那么包庇罪自然就不存在了你女儿机会被释放,你懂么?”
直到烟头已经烫手,他这才反应了过来,将烟头扔在了地上。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荆静的父亲的?”老人问道。
推理者回答道:“态度。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态度是不会变的,在你谈论起了一个差点杀了你的杀人凶手的时候,你显得有些过于怜悯了。圣母会怜悯一切,但是作为一个像你这么冷漠的人,你不会。但是你在听到了荆静的时候,又显得过于热情了一些,你极力在掩饰你对自己女儿的思念,但是思念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听到了推理者的话,老人忽然止不住哭泣了起来。
他忍了整整十年,在这个俨然没有了一个活人的地方,忍了整整十年,如今终于有一个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像是一个飘浮了十年的泡沫,终于被戳破了一样。他一个人,十年来和这些被他杀了的人说话。
“十年听起来好像很长,可有时候好像又很短。那是一个疯了的年代,人们对于穷的恐惧深深烙印在了骨头上。好像杀人不是什么大事,人死不是什么大事,没有钱才是最恐惧的事情。这十年来,我一个人想了很多,突然降临的财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不需劳碌自亨通,那都是骗鬼的话。”
“所以我这十年来,给他们烧香,那个时候他们疯了,我也疯了,疯狂到认为那些事情都是正常的。现在我已经放开了,我唯一放不开的就是我的女儿。我这辈子亏欠了她太多,我对不起二英子,人们说五十知天命,五十岁的时候我觉得我想通了,现在,我才觉得我自己真的想通了。”
老荆站了起来:“我跟你们走。”
“走吧。”花花公子说道:“正好现在还不算晚,我让那个司机来接我们。”
两人走在那相间的小路上,寒风似乎也温柔了起来。
然而在寒风中凌烈的还有一队人。
闫知著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这具尸体,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发怵。因为闫知著很明显看了出来,这并不是一具真正的尸体,但是闫知著同时也明白,这的确是一具尸体。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十分显眼。
大概是九点钟左右,闫知著接到了报警电话,报警人说在路边的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当闫知著带着众人赶到的时候,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将这片路封了起来,在警戒线里面的,是一个大大的熊猫样式的毛绒玩具。
从外面看,这个熊猫大概有一米七左右,是个等身的大熊猫,胖乎乎的看起来很可爱,然而就在这个可爱的外表里面,藏着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熊猫靠在一棵大树旁边,看起来像是在等待着它的“主人”到来。
闫知著翻过了警戒线,来到了熊猫的背后,他伸出手,轻轻拉开了熊猫背后的拉锁,随着“吱啦”的声音,拉锁被慢慢拉开,一具尸体果然慢慢从毛绒玩具的内部滑落了出来,闫知著赶忙上去“搀扶”。
“吐死鬼,来搭把手。”闫知著说道。
吐死鬼站在另一侧,两人轻轻将尸体拉了出来。
“是这个不错了。”闫知著说道:“四个人里,已经有三个人了,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人,看得出来,这又是刘山的手笔了。”
两人轻轻将尸体放了下来,他们这次惊奇的发现,赤~裸的尸体身上全部都是伤痕,和之前的两具尸体察觉又很大。安画微蹲在尸体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这些是很明显的生活反应,也就是说,这些伤是生前造成的。从身体上的伤疤来看,有新的有旧的,应该是长期被虐待的结果。”
“和其他两个人的待遇不一样啊。”吐死鬼说道:“刘山不应该是用最好的方式来‘饲养’这些被害者,等她们到了一个最‘完美’的时候,将他们做成标本么?”
闫知著皱着眉头:“现在还不清楚,发现尸体的是谁?”
一旁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正瑟瑟发抖。
率先发现尸体的就是这个小女孩,她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无意间看到了这个大大的毛绒玩具,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玩具,她自然动了想要将熊猫带回去的念头,可她发现这个毛绒玩具很重,重到她根本抬不回去。
当她拉开了拉锁之后,一根胳膊滑落了出来,她被吓了一大跳,立刻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