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平雇车去原平市将他搞好的二万多元钱的矿用设备拉回来,按照签订的合同又分别送到各矿上,他才觉得肚子饿了,回家时在铺子里掂了一瓶大烧,切了一块牛肉。
荒妹也等他等的心急火燎起来,自过在一块栗平还没有在外留过夜,这次就走了二天。见到栗平那颗心就踏实了许多,走的时候他告诉荒妹要去找原原搞的一批货,他能够跟原原平心平气的去共事,这也是荒妹求之不得的。
从原平市回来的栗平,看上去心情很不错,荒妹就认为他们的关系搞的挺好,忙叫婆婆给栗平做顿饺子,栗平独自喝起那瓶大烧来。
荒妹抱着启启跟栗平搭仙;“货订好了,看你挺乐的?”
“嗯,黄原原还真够混的,外边跟家里就是不一样。”栗平边喝便说。
“原原搞什么工作?”
“哎呀,跟着一个很阔气的大老板,听说给老板出差跑生意,”
荒妹也只好问问这些了,再追根问底的,她怕栗平多心,只要以后都和和气气还有个不知道的时候。
饺子下了锅里已错过了晌午,忽然栗堂人来找栗平,冲他耳朵悄悄的嘀咕了几句什么,栗平跟栗堂人走了,荒妹让他吃过饭再走,栗平没搭理,很匆忙的样子。不一会儿,栗平又来家骑摩托,荒妹问他出了什么事,栗平说等回来再说。
荒妹自栗平走后,那颗焦燥的心就弄得他踹怀不安,坐不是站不是,在屋里急的团团转,晌午那顿饭谁都没心思去吃。荒妹指划公公上外边转转听听究竟出了什么事,公公转了一会儿回来告诉荒妹,栗平去城里了。问他去城里干什么,公公遥遥头。
荒妹看谦谦晌午睡下还没醒,就将启启交给婆婆,独自出去了,她预感今天的事不会跟平常一样,去到矿上没有见到栗堂人,又去他家,见艾方挺着个肚子在院里一块青石板上坐着。
“堂人在吗?”荒妹努力克制着自己,很平静地问道。
“不在呀,堂人不是随栗平验货去了,听堂人说栗平拉来那东西都是假的,只有外壳,没有芯子。”艾方说道。
荒妹知道艾方说的那是电缆线,栗平每天做那生意她见也见过,摸也摸过,那可是挺贵的东西。
到了夜里栗平还没有回来,栗堂人过来说,栗平跟他上各矿上都去查过,全部是假的,栗平直接骑摩托找那老板去了。
栗平一夜都没回来。荒妹全家熬了个通宵,都盼着栗平能一下回来,第二天早起栗堂人告诉荒妹,栗平出事了。荒妹问出了啥事,栗堂人说栗**听说就雇车去了,具体情况来了才会知道。
其实栗堂人已从出事的地方回来了,他是夜里接到电话的,栗平已住进医院,半夜三更又不便去通知荒妹。栗太是个不管闲事的,通知他也无用。幸好栗**是本家,该作主时也能作了主。
栗平是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被卡车撞了,他去找那个黄老板,那旅店的一位负责人说,没有登记过这么一个人,又跑到火车站接货的地方,货是给栗平发来的,是真是假都打着包装,车站不负任何责任,去找黄原原,都说没有这个人。栗平知道上当了,只有往家里返,回家再想办法。
天黑骑着摩托车停快,加上心里忧心忡忡,没注意前面跑着一辆卡车,便来了个紧刹,那摩托车赶不及便滚进车后边。
栗堂人跟栗**去到医院,栗平说了几句话就没气了。
到了晌午是不让荒妹知道也不行了,栗平死是真死了,这后事还得让荒妹去料理,栗山等到晌午也就回来了,堂人事先已给了荒妹一个底,不然当时荒妹就要闹着去城里,堂人知道去了城里也是麻烦。
栗山回来后,荒妹一家已急得乱作一团,看看栗山的表情才知道堂人那模棱两可的话是对的,也多亏堂人事先说了,不然这时候突然带来这可怕的噩耗,还不知要乱成个什么样子呢。
给栗平办罢丧事,栗平的**由于悲愤过度躺在炕上不起了,经医生诊断为半身不遂,荒妹蓬乱个头发也懒得去收拾,养父去世的时候她只是忍了忍就过去了,这栗平突然扔下她跟孩子们走了,她的心情总是悲悲戚戚的干什么也没心思,干什么也觉得浑身无力,就像腰椎骨断了一样。
栗平做那笔买卖的时候把自己的本钱全部搭了进去,还欠下一屁股债,欠下矿上的就算矿上吃点亏,可欠下私人人家总会要的,荒妹所知道的就有两个人,栗山已跟她搭讪过了,说栗平从他手里借去二千块,不过荒妹也听栗平说过,还有栗堂人二千块,栗堂人尽管没有提起过这事,可荒妹心中清楚,这两笔债就象两座大山在她头上压着。不去想它吧,自己又是栗平的媳妇,耍个人死债烂的脸皮吧,自己心里又过不去,亏人家对他们帮这帮那,从没有图过他们什么。
荒妹的心越是沉重就越有事情来找她,婆婆已躺下干脆不起了,公公是个撞倒油瓶不扶的人,这个家又怎么往下过呢。
荒妹真是恨死那个黄原原了,她原想因为她嫁给栗平黄原原已经不会再记恨她了,谁想到他对栗平会这样很,害得她家破人亡。
在校的时候他就比栗平很,荒妹将这种人看做是将来有出息的,在社会上能撑起腰杆来。栗平比黄原原善,荒妹将这种善的人看做是一个平庸无为的懦夫,在社会上容易吃亏。这两种人荒妹可是亲临体会了,黄原原能够生存,栗平不能够生存。
栗平死后荒妹发誓要告黄原原,她觉得黄原原害死人还逍遥自在是不公平的,栗平是她的丈夫,她要为栗平讨个公道,这是她做妻子的责任。
她找到栗堂人,栗堂人却说服她取消这种想法,栗堂人说栗平做生意的时候黄原原一直不在场,他直接联系的什么老板先生,栗平又不认识,是不是黄原原搞的鬼现在还不清楚,就真以为是他的话,又能有证据吗,你去告他,反过来让他反咬一口,还不让你抓鸡不成反撒一把米吗,栗平受了骗那是哑巴吃黄连,再说他也走了,还能得到什么结果呢。
荒妹总是认为栗平的死跟黄原原有关,可要象堂人说得那样,也就只该黄原原好活了。
家里边的地荒妹到不用操心,公公该做的都做了,别看他料理家里的事心中没谱,可地里的生活却料理的很周全,每天磨磨蹭蹭地不做这就做那,总没有个歇闲的时候。
婆婆一病倒,家里的生活就轮到荒妹了,倒不象跟栗平在的时候她什么也不用操心,只顾看孩子。现在没有那个福份了,谦谦才刚能学会走路,启启还得不离怀地抱着,婆婆得用她伺候。自己私攒的几个钱还得给婆婆看医生,一个刚刚进入生活的**面临着这没个奔头的时光,心中总是参杂着一种失望的惆怅和忧戚的苦闷。
栗平死后,栗山就比以前过来的勤了,荒妹一家在栗山的手里亏欠不少,一是近本家,二是人家栗山是一村之长,说不准那件事就要烦劳人家帮这帮那。栗平死前借栗山的那笔钱,人家也没有强要,只是栗太给打了个欠条就算认账了,啥时有钱啥时还。
栗山在村里算是个二干子货,可在荒妹面前还挺稳重,荒妹也很尊重这位堂哥,家里没了丈夫,也很正常。
公公在家闲坐的时候话语很少,栗山坐下来就是跟荒妹搭讪,特别到了晚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候公公自个儿就去睡了,也不跟栗山道什么晚安,剩下的时间就由荒妹陪着栗山说话,人家好心闲坐唠些家常,荒妹也不好意思撵人家走,坐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家里有个电视,也算有事做,夜里因为栗山坐着,就养成个看电视的习惯,直到看完看尽。
成了寡妇的女人在村上一些光棍们眼里就算一个热门子货,荒妹在洼庄才只是一个刚过门三年的**,她那种俊俏雅典的魅力一点都没有减退,相反她的体态更变得丰满成熟。那些注目她的人对待她就象褐色贫瘠的土壤里闪耀的一块金子一般。
办罢丧事过去三月,洼庄的几个媒婆几乎快踢断了荒妹的门槛,起初荒妹还热情地去照料人家,好歹是给自己办好事的,不过提到说媒的事,荒妹都好言拒绝了。栗平为了她放弃了学业,死后才刚刚三月,婆婆又卧床不起,自己又咋忍心离开这个家呢,即使有那个意思也要等过了栗家这个危难时候。
其实荒妹心中毕竟还挂念着一个人,那就是黄原原,当初还一个劲地去告他,现在又失神般地想他,真要象栗堂人所说的那样,栗平的死跟原原无关的话,那又该多好呢。
“荒妹,给你找婆家儿的媒婆来过?”栗**每天都是这样,来了问这问那的,有时候带过一股酒气来,荒妹就感到很呕心。
自开了窑栗**就没在家安过灶,大部分时间都在矿上吃,县里镇上的人下来就一整天地陪着喝酒。检查窑的下来也离不开他,县上来洼庄办公事的也不少,都由栗山陪着。
有时候栗**喝的酒多了,就来荒妹这里胡吹一起,吹累了就躺在荒妹家的炕上睡,弄的荒妹就强熬着等他醒过来。时间长了荒妹就从心里讨厌他,讨厌他那枯燥乏味的说话,讨厌他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那双眼睛看他时就像一潭湖水象要把你全部吸进去,她还讨厌他的笑声,他一笑起来那里边就会流露出猥亵的音调,就象年深日久的霉斑又显现出来一样。
“荒妹,媒婆来了,你的意思呢?”栗**在最近这几个晚上老是念叨荒妹找婆家的事,前几晚他是背着荒妹问公公的,公公说荒妹是个大活人,咱能管住吗。再问又得不到个所以,他又去问躺在炕上的婆婆,婆婆说荒妹没那个意思,荒妹很孝顺,就是荒妹有那个意思也没有办法留住他,栗**借自己是两位老人的堂侄,似乎这个家里的事都因该有他管的一份。
荒妹见栗**老是问她这个,别人问她还觉得没什么,这栗**是她的堂哥,问起这些来荒妹就觉得很别扭,就只好答仙一句:“能挡住人家来吗,我什么意思也没有。”说罢就找点事情去做。
栗山坐着没意思就跟谦谦玩,抱着谦谦出去一会就回来,谦谦手里就会握着一快糖,一个小玩具。
栗山有他的意图,栗平活着的时候他对荒妹就垂涎三尺,在青年之家时栗山作为一个领导非常乐意参加在这个有色有味的团体里,特别是他对荒妹那扑面撩人的身段,那身段首先给予他强烈的印象是一种没有目得的,然而又是无所不及的诱惑。
他曾经用故做多情的目光去看这位亭亭玉立的高中生,可这位高中生不吃它那一套,总是回敬给他一种不在意的挑衅和蔑视。越是这样栗山就越想看她,直到看到她的目光躲开他为止。
栗山在洼庄是一个男的女的不敢强惹的人,他有一个树高马壮的身材,有满脑子报复别人的点子,有洼庄村至高无上的权力。
栗山是一村之长,又是西山煤窑法人**,有了窑集体就有收入,不像在集体队里的时候,都挣的是工分,想化点钱还得靠那些搞付业的,集体有了钱就等于他富裕了,村上的所有人就对他毕恭毕敬的。
栗山发誓要得到荒妹,这是他以为是最难得的机会,堂弟栗平没那个福份丢下荒妹走了,我这个做堂哥的就得保护这个家,照应这个家,不能让这个家散了,家散了栗家连个根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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