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永亮发自肺腑的话,打动着龚喜的心。龚喜哭的就像个孩子,泪水涟涟。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用什么样的语言或行动来表达自己对这个老同学的大恩大德!
过了好一会儿,龚喜才缓和过来。他用纸巾擦了擦眼泪:“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轻易地去犯这种错误。当初我就不应该带着那个畜生来找你。”
侯永亮一个劲儿的拍打着龚喜的肩头就像哄孩子一样。
“像小亮这个年龄,就是最容易犯错误的年纪。不管怎么说他这也是努力进取的表现,总比那些碌碌无为的人要好一些吧?”
龚喜摇头说:“老哥呀,这可不是你的真心话呀,这么些年了,你的为人我最清楚。对于你的亏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以后你但凡有什么事需要我,你可一定要对我说,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尽全力的。”
侯永亮笑着答应到:“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咱俩不管谁有事,都不要不好意思开口。不过记住,可不能再做什么错事了。”
龚喜:“当然了,已经有了前车之鉴,都要警钟长鸣啊。我说兄弟,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详细情况?”
侯永亮:“哎,那都过去的事了,我早都忘了,不要再提了。”
龚喜却不想不了了之,他就是要侯永亮亲口说出当时的详细细节,他已经做好了打算,这样的错误属于是重大错误,龚明亮必须要为此事承担法律责任。
在龚喜的再三请求下,侯永亮只好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此时龚喜偷偷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模式。
侯永亮则一边张罗着龚喜吃菜喝酒,一边开始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不说则已,一说起来也触动了侯永亮的心,回想起来那天的事惊险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侯永亮的妻子更是激动的紧紧的抱住了楠楠。
龚喜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面对如此的恶行,两口子居然还选择原谅和隐瞒,这是对自己多么大的包容?
侯永亮讲述完那件绑架事件后,依然没有忘记宽慰一下老同学。他搂着龚喜的肩膀说:“你家小亮的进取心没的说,就是太操之过急,而且有时候真的是不择手段。这也说明他的名利之欲太强。这倒也无可厚非,就怕是因此得到一些甜头后不知道悬崖勒马,那就危险了。”
龚喜如今回想起来,感觉是不是自己从小的教育毁了自己的儿子。龚明亮从小学习成绩不好,不爱学习,高中毕业后无论如何也不爱读书了,不像自己的小儿子龚明宇。
龚喜知道只靠种地是没什么太大出息,看来只能是让他走自己的老路子,也许是自己过多的灌输了关于金钱利益方面的东西,龚明亮的内心世界变得利益熏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两位老同学当晚喝了个酩酊大醉,昏沉沉的睡过去。
第二天,龚喜就向厂里辞了职,他出去买了很多贵重礼品送到侯永亮家。当时只有他的妻子在家,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收下这些礼物。
龚喜说:“没事的弟妹,永亮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领导了,收点礼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要不然我真的是过意不去。大多都是给孩子的,学习用具和吃穿的。要不然你们还得给孩子买。你就收下吧,永亮不会说你的。”
龚喜放下礼物后匆忙的离开了侯永亮家,然后驾车离开了峰城开始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一路上他都没有动摇自己的想法,龚明亮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必当要为自己的行为负法律责任。绝不能让他有侥幸心理。绑架勒索绝非小事,不论是谁,自己也绝不能姑息养奸。
龚喜下了一路的狠心,到家之后看到自己兴高采烈的妻子,心里居然又开始动摇起来。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向妻子说这件事,但又不能不说。
当晚两口子躺下准备睡觉,这时妻子才开口问话。
“龚喜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看你这一天了,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小狐狸精了?”
龚喜本来就烦,听到妻子怀疑自己这个更是显得不耐烦了。他忍不住的说到:“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还有心思怀疑我这个。”
妻子:“什么事你都不跟我说,我上哪知道去?我这一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龚喜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说了你可别大呼小叫的,要不我不和你说了。”
“爱说不说。”妻子有些生气的翻了个身扭过头去。
龚喜躺在那长吁短叹的实在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妻子明白自己的老公这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大事了。她忍不住的翻过身来说:“行,我答应你了。你这一会儿一个叹息到底是怎么了?一个大老爷们儿有啥想不开的?”
龚喜盯着妻子看了半天,妻子有些生气:“你说不说?不说我睡了。”
龚喜知道这件事早晚也要告诉妻子的,再难也要说出去。
于是龚喜把龚明亮在峰城为了给钱美丽拉票绑架侯永亮家女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妻子一开始一百个不相信,她认为是不是那个侯永亮在污蔑自己的儿子。龚喜把自己的手机录音放给自己的妻子听,妻子认认真真的从头听到尾。
“你录音干嘛呀?”妻子毕竟是妻子,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老公要做什么了。
还没等龚喜说话,妻子就对他摊牌:“我告诉你龚喜,你要是因为这件事把我儿子送进监狱我跟你没完。”
龚喜:“做了就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这是应该的。”
“放屁,别跟我讲大道理。我只知道他是我儿子,谁也别想碰他。人家侯永亮他们都替你儿子扛着,可你这做父亲的居然要来个大义灭亲,你可真够狠的,就像小亮不是你亲生的一样。我告诉你,明天开始你哪都别想去,一旦离开家门半步,我就死给你看!”
龚喜知道自己的妻子爱子心切,也知道一个妇道人家的目光短浅。这一切其实早都在他意料之中。他没得选择,只能是默默地听着妻子发牢骚,自己却百感交集,彻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