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在门外徘徊了片刻,眼看就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开了后门。
管家身后,还跟着一个打着灯笼的小厮。
明亮的灯光,让管家拖出了长长的身影,一直从门内延伸到门外很远。
这种情形,对正统的五行修仙者来说没什么,但对他,却相当于大开中门,邀请入内。
因为阴影的特殊性,这种情况,不会触发魂柱预警。
江成岂会错过?立刻遁入墙角,然后通过与之相连的管家身影,进入侯府。
灯火通明的侯府占地极大,不过幸好江成也不是非要找谁。
在他看来,有时候,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东西,往往比当事人更加清楚可靠。
“听说没有?九姨太又怀上了,把老爷乐得不行……”
“哼!谁的种还不一定呢。”
“就是,算算时间,那时候老爷可不在家。”
“我倒是知道,那阵子,九姨太天天往神武庙里跑!”
“肯定是跟主持勾搭上了,我可听说,那位新来的主持皮白肉嫩,鲜着呢。”
“可恨啊,让那个小蹄子先入了嘴,还怀上了孽种。”
“谁说不是,对了,隔壁本家今天来的那位三少奶奶你们看到没有?”
“看到了,桃花眼水蛇腰,肯定又是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可不是,见天到这边求见老爷,想什么东西,还不是人尽皆知。”
“我看没戏。”
“怎么?”
“老爷都不见啊。要是入了眼的话,以老爷的性子,还不立刻哄骗上床?”
“唉,这人啊,就是贱,越没戏,就越上心,这不,赖到现在都没走。”
“要说,这三少奶奶长得也不丑,怎么老爷就是看不上呢。”
“怎么,你心疼了?”
“我可知道,老爷喜欢长相端庄的,不喜欢那种下巴尖尖的狐媚子,觉得福薄,克夫。”
……
乱逛的江成不知道进了哪里,于是便听到了以上的对话。
这就是他说,别人的嘴巴,往往比当事人可靠的原因,若不是私下议论,谁敢当着勇武伯的面,说孩子不是他的?
不过,双方没谈拢,三少奶奶还天天往这边跑,真是奇怪……
按江成一开始所想,对方要么献上鸦卵,要么就藏起来死不承认,像这样,既不承认,又跑的勤快,太过鬼吊了。
“听说,五姨太这个月的亲戚又没来,该不是也怀了吧?”
“她呀,就是个不产崽的木头桩子,一有机会就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见一次是真的。”
“对了,昨天陈伯爷家的公子来了一趟,我远远的瞄了一眼,好家伙,长得可真俊,像大姑娘一样。”
“你就别想了,人家可是小伯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不一定,像周姐姐这么大的胸怀,可不常见,说不定,人家就好这一口呢。”
“是啊,那啥少妇,可是很多少年人的共同爱好。
“死妮子,我叫你说,我叫你说……”
“哎呦,周姐姐害羞了,饶命,饶命啊。”
接下来,众女便笑闹成了一团。
江成见再也听不到什么有用信息,便朝另一重院落遁去。
“周管事,伯爷真的不见我吗?”
很快,他便听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是女奴……不,三少奶奶,他名义上的主人。
“不见。”周管事的声音很冷。
“可我有重要的东西……”
“住嘴!三少奶奶,老爷不止一次的说过,你们家的东西是你们家的,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你说的私刑,更是没影的事,老爷之所以关押你家,是因为商号前几个月供给军部的东西,出了点问题,当然要查清楚。”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三少奶奶,请回吧。”
“这一次我还以礼相待,若是明天再来厮缠,可就别怪老奴僭越不给面子了。”
“等等,既然是这样,那我能不能见几个家中的奴仆,将事情告诉他们,免得人心惶惶。”
“可以倒是可以,但不能多,只能两个。”
“好,两个就两个,其实也就是让他们传一下话,安定情绪。要不不闻不问的,很容易发生事端。”
“行,我通知一下守卫,回府的时候,你想见谁,就让他们去传。”
“那就多谢周管事了。”
“三少奶奶不用客气,您只要安心等待,事情终究会过去的。”
“回吧,老奴就不送了。”
人声渐渐消失,想来应该是回去了。
江成则继续闲逛一会,见再也偷听不到什么,这才转身回窝棚。
“你可回来了,刚刚三少奶奶派人传话,说要见你。”他刚在窝棚露面,其他奴仆便纷纷围了上来。
“是吗?我刚刚在茅厕。”
“小子,行啊,那么短时间就让三少奶奶另眼相看。这幸亏是方家快完了,要不,早晚能让你混成大掌柜,到时候,我们岂不是都要对你卑躬屈膝,满脸讨好?”
“呵呵……”江成冷笑。并不理会对方的冷嘲热讽。
那货明明是嫉妒了。
“我说,别笑了,赶紧的去吧,别让主人久等。”
江成转身离去,很快便到达看守们驻扎的地方。
“你就是江成?找你半天了,跟我来。”
一个家丁打扮的看守,横竖扫了江成两眼,这才带他走进另一处内宅。
只见这处内宅,尽管比破窝棚强,但也强的有限。
此刻,方家所有人,都被关押在宅内。包括方家的老爷,夫人,大少爷一家,二少爷一家,三少爷一家,以及还未出阁的六七两位姑娘。
“就是这里了。”看守将他带到门口,并不离去。
看样是还需要将他带回。
嘎——
就在江成准备通报的时候,三少奶奶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面目英俊,嘴角含春的年轻人。
年轻人没有看他,只是把他当做砖块石头一般,哼着小调离开。
透过开着的门,江成能够看到,三少奶奶正在满脸红晕地匆忙整理自己的衣衫。
如此,刚刚里面发生了什么,便不言而喻了。
“快进去吧,你家三少爷刚走……”
看守不耐烦的催促,他离得远,因此没有看到里面的情形。
原来这就是三少奶奶的丈夫。
江成想着,同时上前,而这时,对方也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