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七曜殿的大门,在大臣们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就被人立即从内关上。
只听见宇文君彦吩咐道:“暗白,赶紧在七曜殿选个住处给许半仙,他在北宸王宫的事除了七曜殿和甘棠殿的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暗白这才发现,一位面色红润的老先生坐在殿内,不过这几日的功夫,王上便去了漠疆一个来回,还将许老先生请了回来!
其中的经历不用他说,想必也是万分艰难的。
暗白正欲带许半仙下去,却被许半仙拒绝,道:“我这不着急,你还是先安顿好你的王上,派人给他沐浴更衣。”
宇文君彦正欲反驳,却见他挥了挥手道:“那边你不用操心,你派个人带我先去看看,我再安排何时解毒。你这细皮嫩肉的,身上又有伤,赶紧让个可靠的太医瞧瞧。你身体垮了,她体内的毒就更加没希望了,所以,你自己看着办。”
许半仙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而暗白早就发现王上的脸色白得异常,听闻他身上有伤,更是神色一紧,连忙命人去请太医。
“甘棠殿就有太医,不必费力去请了。先给本王更衣吧。”宇文君彦急着去甘棠殿,这么多日不见,也不知她状况如何了。
暗白见他心急如焚的模样,只好安排了宫人给他更衣。
然而,一直伺候宇文君彦更衣的宫人一上来,便被王上这般模样吓住了。
因为披风是宇文君彦慌乱间自己套上的,连盘扣都未曾扣上,只简单地用腰带一系,若是细看,会发现方才他连里头的衣服都没遮住。
那里头的衣服都是宇文君彦为了不暴露身份,在百姓手中买来的,宫中没有这般寻常粗糙的东西。
而藏于披风之下的双脚胡乱套着一双精致的金靴,后脚跟都没来得及塞进去,怪不得方才他一直站在门槛之内,为的就是防止别人看出端倪。
褪下披风的身上,露出寻常百姓人家的布帛棉衣,而他的手腕,赫然印着一道深深的血痕。
暗白终于知道,为何王上方才能那么及时地出现,免去了陌如淇一个大麻烦后,还要摆出那么大的架子,教训那帮老臣以及黎黛眉,原来不单单是为了整顿风气。
若不是用他王上的威严震得众人不敢直视他,被人看出了端倪,那便坐实了他为了陌如淇不顾朝政离宫求药的传言。
届时,不仅他王上的威严有损,对陌如淇的名声更是不利。
宇文君彦却似乎顾不得那么多,只催促宫人尽快更衣。
绑扎的布条被扯开,好在伤口在许半仙的药的治疗下并无大碍,只是,裸露在外的双手、脸、耳朵等因为骤冷骤热,又迎风雪赶路,被严重冻伤。
而身上,更因为水土不服,更因为没穿过这么粗糙的衣服,长出许多红色的小疹子。
他出生便是太子,从小锦衣玉食,即便宫变之后,他也是一国王爷,再如何艰险,也未曾物质上有过亏待,即使是带兵出征时期,也有专人跟着伺候,哪里穿过这么粗糙的衣物。
看宫人那震惊的神色,便知他的情况多么不好,可见许半仙跟着暗白走向密道前往甘棠殿,又顾不得宫人让他立即去沐浴更衣的建议,跟着一起进了密道。
暗白的心口被一团东西堵着说不出话来,却又拦不住宇文君彦,只得任由他也跟着进来密道。
而甘棠殿,安静得可怕,让宇文君彦的心都莫名地沉重,脚步也随之加快。
急急忙忙走到内殿,却正好对上陌如淇错愕的双眸。
这么着急忙慌赶来甘棠殿的宇文君彦,这一刻真的看见了他,忽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身中寒冰毒,陌如淇脸上长着红疹子,毒性不发作的时候,她尚能凭自己的内力压制住体内的毒性,疹子也不至于蔓延得太快。
为了不让伤口感染,陌如淇未做什么遮挡,也未施粉黛。也许是因为长在她的脸上,连这些红疹子都看起来不那么讨厌了。
而在床上躺了多日的陌如淇本是趁着毒性未发作的时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谁知竟然见到这么多日未见的宇文君彦,还是这番狼狈的模样,不明所以的她忽的就愣住了。
二人就这么楞楞地看着彼此,良久未曾说一句话。
还是暗白打破这沉默,道:“小七,这位是许半仙,是王上费尽……”
暗白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君彦用眼神止住下文,似乎并不想让陌如淇知道这一切。
可是,陌如淇闯荡江湖多年,对许半仙的名号早有耳闻,再看暗白和宇文君彦的反应,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也不说穿,只客气地朝许半仙行了一礼,便顺从地坐下,伸出手来,让许半仙为自己探查脉象。
而太医也被暗白请了进来,替宇文君彦检查伤口,却被宇文君彦叫住,去了外殿。
殿内,许半仙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陌如淇的情况,陌如淇的注意力似乎不在他身上,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或者干脆不回答,虽然刻意掩饰,眼睛却不自主地望着殿外。
“丫头,放心吧。他身体没什么大碍。”许半仙笑眯眯地将陌如淇的思绪拉回来。
陌如淇被许半仙撞破心思,不好意思地笑笑,知道在这位人称半仙的许老先生面前,掩饰也无用,干脆问道:“他……怎么了?”
“还不是为了去请我给你疗毒,日夜兼程、风雨无阻,漠疆和王宫,温差太大,我这四海为家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他这从小养尊处优的王爷。”
许半仙似笑非笑地说着,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宇文君彦以自己的血入药的事情告诉陌如淇。
虽然陌如淇在看到许半仙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么多日未见的宇文君彦去干什么了,但是听到许半仙这么说,心里还是无法控制般地泛起了涟漪。
可许半仙的神色却越来越严肃,许久,收回放在她脉象上的手,不无担忧道:“他不外乎是冻伤和水土不服,身上起了疹子。这些事太医多的是法子,不用担心。无需太过担忧,倒是你……”(未完待续。)(作者通知:请使用小说app阅读,免费无广告,网页版影响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appxsyd(按住三秒复制)安装小说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