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尔迷嗨了一星期后,沈括那边还没有动静。
朱小诺打算转战北部的dolomite,它是东阿尔卑斯山区中著名的旅游胜地,去不了冬天的滑雪场,看看夏天的绿草雪峰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计划永远赶不上比变化。
朱小诺在前台刚退了房,带着阿拉出了旅店,就被一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沈先生交代要去阿尔卑斯山的话,带着小姐一起过去。黑衣人颔首恭敬的说道。
呵呵,终于来了啊。
她看了眼车子里面,你确定我会跟着你走?
接着,朱小诺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还是那个号码。
怎么,决定上车吗?那边懒洋洋却笃定的口气让朱小诺听得很不舒服。
还没,我想知道在你的地盘上,我要死在别人的手上,你是不是特别不甘心啊。她戏谑的调侃着对方。
不会,沈括淡淡的回复。
相反,不用脏了我的手,语调一转,那边沈括的语气变的邪魅。
朱小诺笑了笑,那可真的不能如你所愿了。
说完就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她看了眼黑衣人,甜美的笑着问,如果发生了车祸,你是救我呢,还是自保。
黑衣人不说话,他只是退一步打开车门,小姐先上车吧。
自保,他们这些人,从接受这个身份的第一天起,脑海里就不会再有自保这个词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对沈括的重要性,准确来说,折磨她是他们的主子这辈子最投入的事情。
如果朱小诺不在了,那么沈括辛辛苦苦这些年的意义全都没了。
车门打开,朱小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阿拉,上车。
黑衣人眼疾手快的拦住她,沈先生吩咐,阿拉这段时间会有人照顾。
言外之意就是阿拉不能带着过去了。
朱小诺盯着眼前的人,你觉得我会同意?
小姐,我们只是听吩咐。黑衣人沉稳的陈述着事实,语气里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你说,你带不走我,和多让你带一条拉布拉多,哪一个会让沈括更生气。
黑衣人不说话。
眼看着两人一直僵持在酒店门口,铺子里的商家顾客和旁边的行人都看了过来,朱小诺熟络的和对方打着招呼。
其中马路正对面的一个面包坊的大胡子店主看到朱小诺拖着行李箱一直站在那里,亲切的和她打招呼,早上好,怎么了。
朱小诺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看着黑衣人,想好了吗,这么多人即使打不过你,帮助我暂时离开这里不是问题,虽然这是沈括的地盘,但是想要藏一个人,也不是难事,你说呢,大哥?
朱小诺朝黑衣人调皮的笑笑然后跟对面的大胡子打招呼。
早上好。
在朱小诺开口说下一句话之前,黑衣人及时松口,上车吧。
朱小诺随即嫣然一笑,大厨,我要去阿尔卑斯爬山了,祝我好运哦。
大胡子一脸热情的给她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走吧,朱小诺带着阿拉上了后座。
上了车后,她就躺在后座开始休养生息,连续七天的玩乐也是一件耗费精力的事情,沈括的出现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他既然知道自己要去阿尔卑斯,就说明一直在关注着她的动态。
这么的话,她就更得养精蓄锐,以防沈括出其不意给她一击。
这么想想朱小诺觉得自己也有自虐倾向,漂洋过海来这里,就是为了从一个疯子手中拿回一瓶骨灰,王子睿的东西让沈括保管着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人这一生说是有根,其实无时无刻不再漂泊,总有一些事情让你找不到归宿感。
至于这次的意大利之行,说是为了王子睿,其实也是想借此消除沈括对自己的危机。
谁也忍受不了背后一直被下黑手。
因为王子睿的关系,她对沈括并没有多少敌意,因为最后没能好好告别的缘故,她对王子睿的那份愧疚也成了沈括最好的武器。
经过半天的车程,之后又转换了私人飞机,半梦半醒之间就到达了目的地。
停机坪身后就是一栋欧式别墅,之前的黑衣人扶她下了飞机。
朱小诺一眼就能看到这栋别墅的全貌,哥特风格的建筑,圆形的顶端,光是从外面是看上去就感觉雄壮又不失精致。
也只是这一眼,朱小诺也留意到,这是一个雅致的小镇。
镇上的建筑说不上庞大,但栋栋都足以称得上是艺术品,乳白色的墙体,天蓝色的屋顶与远处白雪皑皑的山峰交相辉映,朱小诺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高耸的锥状山峰,给人一种突兀拔地而起的感觉。
朱小诺冲着远处的山峰招招手,扭头看着一直沉默的黑衣人,不介绍一下吗?
黑衣人看着她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你好歹让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朱小诺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他松了口气,这里是瑞士瓦莱州小镇采尔马特,你眼前的这座山峰,就是matterhorn,马特洪峰。
他险些就要把自己的名字脱口而出了。
朱小诺明显很惊喜,她扭头看向山峰,这个就是世界无汽车污染的那个小镇啊,话说这里真的只有电瓶车吗?
黑衣人又保持了沉默。
因为有人给出了她答案,眼前缓缓停下来一辆黑色奥迪,黑衣人为朱小诺打开车门,走吧,沈先生在等着了。
朱小诺点点头,阿拉,我们走吧。
即便事发突然,这一路上也足够她做好思想准备。
所以看见沈括的第一眼,朱小诺也能云淡风轻的在他面前坐下来。
除了王子睿,她不欠任何人。
既然沈括不开口,那她开门见山提出了要求。
他不应该在这里。朱小诺视线放在阿拉的身上,话却是说给人听的。
哦?对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么,他应该在哪,在那堆贪得无厌,虚情假意的人身边吗?回到那个野草疯长的坟墓中吗?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夹着格外肯定又鄙夷不屑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