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两辆车疾驰在夜里无人的街道上。
不着急也没办法,鸟在空中走直线,车是需要绕路的,黄芒本就微弱,离得远了就怕失去踪迹。
幸好,车少人稀,在转过县城之后,有一条路笔直的深向山里,而黄鹂也在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看这意思,怕是要进山了!”
望着远处好怂的山体,茅方有些心神不安。
“进山就进山,我们这么些人还能怕了他?再说,那天也就是延光开了宿命通耗尽法力,如若不然,恐怕他都不一定是和尚的对手!”
张皮皮向来乐观。
茅方想想也是,或许是经过那么一晚,自己被打怕了吧!
茅方心想。
就在这时,张皮皮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奥徐队长啊!咋了?”
张皮皮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接着电话,神情悠然,但是车速丝毫不减。
这次不光是茅方,连延光都变了脸色,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不惧生死,但是死在一场车祸上,那也太不值当了。
“皮皮,皮皮!我来,我来!”
心惊胆战的茅方接过电话。
“奥,你们初次来,我想跟你们说一下,前面就是风鸣山,山上陡峭,虽然有路但是急转弯很多,你们加点小心。”
电话里传来了徐向飞提醒的声音。
“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徐队长!”
挂了电话,张皮皮已经开车上了盘山公路,而黄鹂就在不远处的地方飞着,看来地点是没错了,如果真是聂东所为,那么他一定藏身在这座大山当中。
也不知绕了多少圈,一行人来到了山顶。
夜里的山风有些冷,加上周围没有遮挡,风力便又大了几分,吹在几人身上遍体生寒。
“这也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啊!”
张皮皮打量四周,山顶上草木稀疏,虽偶有怪石不过也不甚大,一眼便可观全像,似乎没有能藏人的地方,若是那聂东真的藏身于此,任他铁打的身体也抗不过这两夜寒风。
“法师这就有所不知了。”
作为本地人,徐向飞觉得有必要给几人当一次导游。
“这座山为什么叫做风鸣山?就是因为山上遍布洞穴,有的直通山体内部,所以风来有流向,呼呼作声,有时山穴狭窄,风声流动清零做响犹如凤鸣,所以才叫做凤鸣山,虽然这地看起来平整,但是悬崖峭壁陡立,又有千百石穴隐藏其中,说不准在一簇荒草丛中就隐藏着一个可以三人并卧的深坑!”
经徐向飞这么一说,三人也不敢大意,便散开队形和徐向飞一起成一字排开,仔细的搜寻起来。
“这里有情况!”
到底还是刑侦的眼光毒辣,走了没多久,就发现了一个洞穴。
“你们看!”
徐向飞指着周围的杂草说到:
“这里的草全部都向一边倒,并且草茎被压断,说明有重物经过,这里是山顶,排除落石,必然是人为!”
三人点了点头。
“只是不知道这个洞穴究竟多深,里面你们要找的人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我们,所以要小心埋伏!”
正在三人犹豫该如何进去的时候,不知何时,瓜皮已经来到了身旁,在三人身边转了一圈之后,头一伸便钻了进去。
“瓜皮!”
茅方呼唤一声。
从村子出来之后,二憨和涂行已经离开,唯一还跟着他的,只有这条癞皮狗,茅方一直当它是朋友,如今朋友以身犯险,茅方也顾不得许多了,便也矮身钻了进去。
张皮皮和延光对视一眼,也往里面钻去。
临进前,延光拦住了徐向飞。
“徐施主,里面吉凶难料,你非我修行之人,我看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况且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们出不来,也好有人能去龙虎山和大悲寺报信!”
“大师……”
徐向飞欲言又止。
“不妨,你我几人缘分未绝,终有再见之期!”
“大师小心!”
似乎心中所想早已被对方侦知,憋了半天,徐向飞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三人一狗沿着通道前行百多米,走在最前面的茅方发现前方隐有亮光,不觉提起了小心。
再行二十多米的距离,洞穴变的宽敞起来,茅方的身量都可以躬身前行了。
在茅方面前有一个风化的石台凸起,在那之后,便是一个宽敞的空间,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并且墙壁上有许多的洞口,光亮就是在那里透出来的。
延光和张皮皮也从通道里钻了出来,三人一狗慢慢摸到了石台跟前,向下望去。
只见这个空间里,有一个小小的法坛,法坛下面坐着一个人,赫然正是聂东,而在法坛对面点着三支火把,靠墙边的地方插着两支,两支火把下面是用竹竿插的栅栏,栅栏上贴着两张红符,栅栏里面有八具稻草人,每个稻草人的头上贴着一张黄符,胸前贴着一张白纸,白纸上写着名字。
“房自强,古华,张其,刘建华,刘强军,李秀娟,王磊,楚梦娇!”
延光使了明眼神通,将上面的名字看了个清清楚楚并且轻声告诉了茅方二人。
“看来,这里就是他的老巢了吧!”
茅方悄悄的对两人说到。
二人点头示意。
“怎么弄?我看底下有许多洞口,不知通向哪里,如果我们一击不中,再让他跑了,那这广阔天地在想找他可就难了!”
三人退回到很远的地方之后,茅方才跟二人商议。
“我有法宝囚龙网,可以先放出去网了他!”
张皮皮又从怀里掏出一物,但见金丝灿灿宝象喜人,即便是个外行也依然能够看出它的不俗。
“你能放准吗?”
茅方看着这个一直不大靠谱的朋友有些不自信。
“我……”
张皮皮一怒,接着便又萎了。
“你看着便知!”
“那行,如果皮皮能网住他,事情就好办了,到时候……”
话刚说到这里,就听那个坑里传来一声惨叫,三人一愣,感觉到有些熟悉,便又悄悄的溜回了石台边。
“你说你为何要跑?为了你我又多害一命!这可都是你的罪过啊!”
不知何时,聂东已经离开了法坛,手里拿着一截柳枝,正在朝面前的一个白衣女子抽去。
“我修罗门一直假借七星钉的名头,每四十九年才取七个五行齐全的人的生魂祭炼血修罗,今年恰逢其会,你应该为成为黑日佛的祭品而感到庆幸,没想到你竟然敢逃?这且不说,单论因你逃跑而将我搞成这般模样,我就饶不得你,如今反正替补你的也有了,看我不将你打的魂飞魄散!”
聂东越说越怒,拿在手里的柳枝便又多了几分力道。
而被抽打的女子赫然正是楚梦娇,奇怪的是她除了喊叫满面痛苦之外,却并不逃跑,甚至连身躯都不曾晃动一下,若不是她满面痛苦之色,真好像抽在别人身上一般。
眼看着她的身体,逐渐接近透明,茅方知道不能等了,站起身来大喝一声: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