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的房间里面的花瓶上有块红红的,我想那个就是你不小心染上的吧!其实里面就藏了你染了凤仙花汁的衣服,我确实猜测过,凶手就是二奶奶,但是恐怕连你自己都没有想到你苦心筹备的假死,恰好推翻了所有的结论,因为当我们发现假大少奶奶的尸体的时候,二奶奶就在我们身边,你帮她洗清了这个冤屈,而且我看到尸体,刀口非常平实,这对于你来说,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因为你是回鹘人,从小吃牛羊肉,切牛羊肉长大,不过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出卖你的……是你的那双手!”
大少奶奶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是那双手!是沈娘的那双长满老茧的手!”
“你是大少奶奶,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可能手上会有这么厚的老茧呢?”狄仁杰说道,“管家说,沈娘以前被狗咬过,所以小腿上肯定有伤痕,我看到那具所谓大少奶奶的尸体,小腿上确实有一个伤口,张柬之看过,是被动物咬伤了,所以死的那个人就是沈娘,既然如此,那说明有个人借尸还魂,那个人……就是你,大少奶奶!”
“没错,一切都是我做的,狄先生,我非常佩服你,你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已经猜出了十之八九了!”
“那剩下的一二是什么?”苏梓墨问道。
“重要吗?”大少奶奶流着泪说道,“我原本想,杀了武士彟之后,就离开大唐,再也不回来了,可是我没想到,居然错算一招,栽在了你手上,我确实想过诬陷二娘,后来我放弃了,因为我看到她在房内对着王忠和霓裳的牌位流泪,我心软了,我开始了下一步,杀了沈娘,借尸还魂,回到武家!因为我一定要杀了武士彟,可惜被你识破了,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是回鹘人,我并不想接受大唐的法律判决我,回鹘人,有回鹘人的死法!”
“乔泰,快!”狄仁杰话音刚落,乔泰还没来得及出手,大少奶奶就已经一把小匕首扎在了自己小腹之中,倒在了地上!
“秀珍!”大少爷抱着大少奶奶的尸体说道,“其实我真的很爱你,从一开始我就爱你,如果不爱你,我怎么会娶你做我的正室,如果不是因为你对王忠念念不忘,我根本不会对你做出这种事,对不起……对不起啊!”
…………
“二娘,诺,还你的凤仙花汁!”苏梓墨将一瓶崭新的凤仙花汁递给了二娘,二娘将包袱搭在手腕上,接过了瓶子。
“哦呵呵,谢谢苏姑娘了,好了,我……我要走了!”
“走?您要去哪儿?”
“我就要离开并州了,这几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决定离开这里了!”
“你走了,那武家怎么办?”苏梓墨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就跟大少奶奶一样,我们不过是被命运强行安排到了这里,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我还是决定离开这里!”
“嗯,您路上小心……”
“走了,对了,苏姑娘,我还是要奉劝您一句,要是您也遇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记得一定要牢牢将对方给抓住,不要等到被人家抢走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知道啦,好啦,一路顺风!”
…………
“张……张先生,你的解药什么时候给我啊!”管家哀求着张柬之说道。
“解药?哦呵呵,我给你吃的啊,只是让你清清肠胃的药丸而已,不会要你的命的!”
“啊……这……这……”
“管家,还是要谢谢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我们!”狄仁杰说道。
管家苦着脸,只是眼前一个武功超群,一个又是并州刺史狄知逊的公子,心里有苦不能发作,只能苦笑着。
从武家出来的时候,张柬之伸手指了指武家的大门,“他们也算做了不少坏事,难道真的不用受到惩罚吗?”
狄仁杰笑了笑说,“我想他们已经受到惩罚了,走,我们去城东医馆!”
“等等!狄仁杰,同行如世仇啊,你这会儿让我去城东医馆做什么?”
“你啊,还真该跟静淑姑娘好好学学,人家的医术真的是……”
这一切却偏偏被苏梓墨听得真切,她没想到狄仁杰真的对那个蒙着面的神秘女子上了心,更没有想到的是,狄仁杰对她,跟对自己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
并州,刺史府。
刚刚胜任并州刺史的狄知逊还在忙碌着,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狄知逊便开始夙兴夜寐,整顿并州的吏治。
在并州街市上,只有零星几家店铺亮着灯,里面的伙计,满面倦容,准备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关门休息,一家酒馆的小二斜靠在门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独自坐在酒馆里面喝酒的男人,“张员外,天儿也不早了,您看,您要不要明儿再来,我们要打烊了!”
“怎么了?连你都要赶我走?你算什么东西!”他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摔在桌子上,“老子有的是钱,不怕不付你酒钱,你给老子将酒满上!”
“您再不回去,只怕您家里人要着急了!”小二一边点着袋子里的银子,一边说道。
“着急?呵呵,不怕,我就孑然一身,爹娘死的早,自从我坐牢,叔伯兄弟亲朋好友对我是能躲则躲,我拼死拼活的赚钱,创立了这份家业,有什么用?我也想……娶个漂亮媳妇,生个大胖小子,有用吗?人家一听我是大牢里放出来的,送去的聘礼,一分不少都给退了回来,我心里那个憋屈啊,我都四十了!”
张员外白了一眼小二,“算了,我也要走了,回家,睡觉!”
他拎着酒,走在回家的路上,周围十分寂静,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张员外听到身后传来了嗒嗒的马蹄声,张员外醉眼朦胧,口中谩骂道:“谁特么大半夜骑马,吓着老子了!”
回头一看,他开始哆哆嗦嗦,拎着酒的手开始颤抖起来,马蹄声越来越近,他满脸诧异,盯着马上坐着的那个人,一道寒芒闪过。
那个骑马的人消失在寂静的街市上,张员外的头颅掉在他的身边,砸碎的酒坛子还在一边淌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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