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祁容若没再坚持,他也只知道,李若晴孤身一人入府,不像其他女子,都带着贴身侍从而来,所以,几个月下来,她定是了解和信任这几个丫头,也不能轻易失去。
这也是当初那祁容若亲自挑选几个大丫头送进若晴轩的原因,在这个深宅大院里,他对谁挑选的人,都不能十分安心。
那祁容若:“也罢!你既要亲自过问,那若晴轩的事儿,你做主吧。孟礼,你负责把前因后果调查清楚,你不是最会快速调查的么?”
孟礼一愣,他不明白老爷为何有此一说。他也完全不记得,自己曾光速破案,找到那只白鹤,坏了那祁容若好事。
一个堂堂皇家子弟,记仇可还行?
孔雪樱:“折腾这么一夜,老爷爷定是乏了。是妾身无能,扰了老爷休息,还请老爷跟若晴姑娘先行休息去吧。妾身也好再嘱咐姐妹们一些话!”
那祁容若:“也好!若晴,我们先走吧……”
可李若晴心里有了其他主意,沉着的对那祁容若说:“还请公子回若逸斋小憩吧,我有话想跟夫人聊聊,也要回去处理一下院子里的事。您还是静心睡一下,别耽误上朝。”
那祁容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之前的柔情蜜意又都付之东流了???好不容易靠近一步,这就又退回原地了???那香香的肉团团,他可没抱够啊?!
刚刚在若晴轩,不是他纠结名分之事,都成功了!!!他简直想要爆粗口,别被他抓到元凶,否则一定千刀万剐!
那祁容若还想争取一下,可又张不开口,毕竟这府里的一家之主,在众人面前儿女情长不像话。
那祁容若只能满腹怨气的对李若晴说说:“好吧!那你……你处理吧,有何结果,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气压极低的那祁容若说完这话,转身就走,谁都没多看一下。在场的女人们,只是默默恭送,毕竟那祁容若的脸色,分明写着“生!人!勿!近!”能躲远点就远点吧……
那祁容若一走,这里就换成孔雪樱的主场了,她让已经跪麻腿的三位察哈尔女子落了座。
孔雪樱:“若晴姑娘,你受委屈了。我跟老爷都明白,肯定不是你做的,也不知谁想错了主意,抑或与秋姬有仇,竟做出如此妄为之事。老爷既已发了话,必会纠察到底。还请姑娘不要多思,眼瞧着就要深秋了,保重身体才是要紧。”
还有什么比保住李若晴的命要紧啊?别说死一个姬妾,就是下面这些姬妾全死光,只要李若晴健健康康,能替老爷诞下男丁才是紧要。
在孔雪樱的心中,自己两年多无所出,虽然怪那祁容若临幸的少,但也深觉自己没福气、不中用!与各府走动时,常能听到,谁家姬妾,伺候一次就能有孕,真是羡慕不来啊……
她虽然很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既然不能如愿,就不能让自己无子耽误了老爷前途,以及孔氏一族的期望。所以,最受宠的李若晴,寄托着她全部的指望。
李若晴:“夫人严重了!自从我入府,夫人多番照应,若晴心里都记下了。此次事件,无论结果如何,我不会深究。我也不会处理与众姐妹的关系,还得请夫人为我分明才好。”
孔雪樱拉着李若晴同坐主位卧榻,轻声说到:“可说呢,我正想跟姐妹们说分明些,也省的日后大家猜忌。或者,若晴妹妹亲自来说?”
李若晴:“也好,我自己来说个明白,也省的大家生疑。”
孔雪樱安心很多,李若晴能自己说个明白,好过她左右为难。
李若晴对着下面分坐两排的女子开口说到:“各位,我不知大家如何看待我,但我入府,不是与你们争抢公子的,无论是名分,亦或专宠,都非我所愿。因缘际会,我与那祁公子曾在咸阳有过一面之缘,恩不恩的,都不过是举手之劳,无足挂齿。但情缘之事,不可强求,更无法推却。
生为女子,大家各有无奈,我没想过一枝独秀,但到底是皇上将我赐予公子,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所以我也不可能将公子拒之门外。我对名分真的没有任何要求,无论各位信不信。今儿这事,我极为震惊,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残忍的戕害?还在佛堂之内,也不怕损了自己阴德吗?从今往后,谁也无需在我身上动心思。我这人,并不能受人摆弄。人敬我一尺,我必还人一丈,但人若害我一分,我必还人百倍!”
撂着狠话的李若晴,表情极为坚定。没错,她就是这样的人,明明白白告诉大家:我从来不想跟你们争什么,别在我这耽误工夫,也不要惹我,否则我还击起来可不一定干出什么!
当然,她也就是越说越能耐似的,截止目前,她还没有成功报复过谁,例如劈腿前男友,例如背后捅刀闺蜜,例如拐卖了她的波斯那伙人……她也仅限于,把所有恶毒的报复计划想一圈之后告诉自己,算了,永远的无视与冷漠,才是最聪明的报复!
孔雪樱:“若晴妹妹既已说到这份儿上,我也不得不规劝众位妹妹几句,若晴姑娘若有心,别说是个侧王妃,就是与我平起平坐,老爷也给得。林夫人和两位王姬,初来乍到不了解老爷,你们还不了解吗?老爷的脾气,今儿把你们全收进府牢,明儿那祥云苑就能重新住满。”
这话一说,下座的女子皆吸一口凉气,因为大家都知道,这说的就是事实,也难为孔雪樱如此坦然的说出。
李若晴也有一刻的心惊,原来,公子对待府内妻妾,如此凉薄的吗?不免会有唇亡齿寒的恐惧……如果有一天,那祁容若不喜欢她了,会怎样?
孔雪樱看震慑有些效果,又软和下来接着说到:“众位妹妹也得从府内大局着眼,大家也都知道,咱们老爷现在独独缺了什么?你们小心思里的筹谋算计,有什么比老爷的前途紧要的?任何女儿家的小心思、小情爱,比的上咱们府上的大前途吗?再有宏韬伟略,不入那宫墙,除了断送自己,还能有何改变?”
这话也是切中了众人内心。在这将军府里内斗,再胜利,也终归就是姬妾,有祖制压着,根本没有任何升迁指望。争的也无非就是那点老爷的怜爱!
如果那祁容若能登基皇位,那就不同了。现在府里的众人,将位列妃嫔,那才有出头之日啊……
孔雪樱:“我今儿当着众位妹妹,说句再直白不过的话,你们谁能将老爷留在院中,我都安慰之至,无论谁诞下麟儿,我都会视如己出,未来的前程,还有甚可忧吗?也只有后继有人,才是咱们阖府荣耀的曙光啊!”
李若晴简直听傻了,这是不是能归类为某销的洗脑啊?从大格局着眼,画下大饼,告诉你,你们谁能留下老爷生孩子都行,但不能用下三滥的手段,否则就是害了自己,压根不可能有机会晋级上位。
而想上位,唯一的机会就是府里得生出儿子,无论谁生,只要有了儿子,那祁容若才有登基的保障,也才能带领大家升级打怪,才是你能发挥聪明才智的时刻,一展所长、平步青云……
大家现在不要吵不要闹,团结合作,生儿子才是首要任务!
这时,众人都在回味着夫人的话,而碧波苑的林夫人,却走到李若晴面前,行半礼,加小声抽泣的说到:“若晴姑娘,今儿我真不是有心惹什么事端,实为心内恐慌。得了秋姬死讯,听得佛堂管事所言,再想到自己所处之位,才会做了这般蠢事。既惹得老爷夫人烦心,又伤了姑娘的心。姑娘,你可千万别记恨我啊!”
林思雅本来觉得这次秋姬之死,是个把那祁容若拉离李若晴身边的好机会,原想好好利用一番。不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中原侯门之事,还得进修啊,可不是话本子里说的那么简单!
李若晴赶紧扶起林思雅,心想,感情这话说的,不是她害死的秋姬?还能有谁,可不能被言语所骗。
她拉着林思雅,柔声说到:“林夫人说的哪里话,今儿既然大家说开了,都不要有什么心结才好。另外,你入府那日,因我突发疾病,搅了你大婚初夜,我必还回才能心安。”
林思雅一时没反应过来李若晴想表达什么,但李若晴却转头对孔雪樱说:“夫人,今日起,一月之内,我保证不让公子踏入若晴轩一步,还请您代为转达,请公子多多前往碧波苑和其他姐妹处才好。”
孔雪樱这可急了,一下站了起来,吓的余下姬妾也都起了身。她拉着李若晴说到:“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老爷想去哪里,自是随着老爷的意。何苦说下什么还不还的?”
她是真的着急了,满脑子都是让眼前这些女子帮自己丈夫绵延子嗣!她每每与娘家往来,可都压力山大啊!好不容易有个能让他动心的,不催生也就罢了,怎么能留出这么大空档呢?
李若晴安抚的说到:“姐姐别急,我自有我的道理,你若怕公子恼了,明儿我跟你一起跟他说。”
接下来,也都是没有意义的争论,毕竟男主角压根还不知道这些事儿。
散了这场闹剧,已是子时末了。
紫鹃紫嫣扶着李若晴往自己院子走,一路上,巡查小厮增派了人手,想必是孟礼提高了内宅的警戒。
李若晴随丫头引着走,脑子里却乱的很。
也许刚刚她表现的镇定自若,好像无所害怕与顾忌。其实,她心里真的怕极了!
她就是一个现代小白,单纯的很。不会给导师溜须拍马,不会对公司领导曲意逢迎,她看得懂职场纷争,却觉得那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她就想光明磊落的生活,让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可以昭示在阳光之下……
可眼下,她却卷入了不知名的纷争中。
这一次,即使查明真相又能如何呢?若晴轩既有了内鬼,就会有下一个,她要日日小心提防的生活吗?栽赃她的人,这个,会是最后一个吗?只要那祁容若喜欢她,未来,就少不了女人间的嫉妒。
可是要为了安抚别人的心,放弃互相有情的他吗?
她之所以许下一月之期,也是想给自己一个缓冲期。她已认定彼此有爱,那此时就轰轰烈烈,也许将会炸的自己粉身碎骨!
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可以接受这里的生活了,毕竟肯主动把那祁容若推去别人那里,还心甘情愿的打算说服他,这是多么大的奉献精神啊?当然,等收回他的时候,消毒水的配方必须好好考虑一下……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太多,从大喜,到大惊,她已疲惫的不知何时回了寝房,又何时入了梦乡……
永旭一十二年八月二十
待李若晴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都快用午膳的时刻了。
她习惯性的坐起来发呆,偷瞄几次的紫鹃,终于迎来姑娘起床,赶忙开始了新一天的造型工作。
紫鹃:“姑娘,昨夜可睡的安稳?”
李若晴收回神识,抻着懒腰说:“睡的还成!可能太乏了,居然也没做梦,就睡到了这么个时辰。”
的确,她现在的睡眠质量,简直太棒了。一觉起来,她觉得简直神清气爽,就是昨日撒欢的有点过,此刻腿脚有点轻微肌肉拉伤的感觉。
好在她运动后还拉了筋,要不估计现在下地都困难。
紫嫣奉了茶进来,绷不住的问:“姑娘,内鬼的事儿,咱们可要现在问?还是悄悄留意着?”
昨晚这俩贴身丫头,原本想表明心迹的,却被李若晴打住了,说了一番都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之类的描述。两个丫头简直泪流满面,觉得此生能服侍一位这么善解人意的主子,真是三生有幸。
李若晴:“不用着急,给我备午饭吧,吃饱再说!”
随后,梳洗一新的李若晴,吃饱喝足后,召集若晴轩全体人员在院子里开会。
还没等她阐明会议主题,孟礼便前来传话……
孟礼:“禀姑娘,老爷此刻才下朝回来,让奴才请姑娘前往若逸斋,夫人也在。”
李若晴心想:哦哦,对哦,说好的跟孔雪樱一起跟公子说一个月的事儿。但眼下都召集齐了人员,先简短的开个会要紧。
李若晴:“孟礼,你去让跟着你的小厮先行跟公子回个话,就说我要给我院子里的仆人们训个话,留你在这里也听一下。”
孟礼虽然不知李若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不敢不从,赶忙着人去跟老爷回话,并回到李若晴这边旁听。
李若晴:“想必昨儿在佛堂和浮云阁发生的事儿,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就没有什么可以防得住的秘密。佛堂的事儿,肯定不是咱们做的,但是咱们院子里,出了内鬼,却肯定是真的。”
听闻这话,除了紫鹃、紫嫣,所有若晴轩的丫头小厮连忙惶恐的跪下,齐齐喊着:“奴婢/奴才惶恐。”
原本说好不许他们下跪的李若晴,此时才知道,为什么奴隶制社会,会有这么不人性化的规矩。因为这些时刻伺候你的人,也许就是暗中害你的人,而你,猝不及防,并束手无策。太过仁慈,会让人觉得好欺负。出卖,也就没了成本!
她还没有那么足智多谋,能想出抓内鬼的方法。主要她不想动这脑筋,玩心计,再赔上去人命,她实在接受无能。
李若晴:“都起来吧。我当初立的规矩,依然作数。今儿,我召集你们,想说的就是,谁把我这儿的消息卖给别人,或者留心着我这儿的物件摆设,都随你们去。”
此时紫鹃、紫嫣,并平儿、雯儿很是忿忿不平。凭什么啊?
一早起,平儿、雯儿得了信儿,简直气的牙根痒痒,看着下面的小丫头和前院小厮,好像谁都是坏人。
李若晴接着说到:“我只想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我不会依仗公子的宠爱在府内作威作福,但也不是能任人陷害栽赃却无计可施的主儿。你们尽可安心生活,这次的事儿,我说不追究,就不会追究,谁也不用惶恐不安。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愿各位都能无愧己心,善始善终!散了吧……”
其实这群丫头小厮,并不能十分理解李若晴的这番话。但内心有鬼的,此时不是安心,而是更加忧心。不管怎么说,这可是死了一位王姬,还栽赃到了若晴轩的头上,主子真能不追究?她敢说,旁人也不敢信啊!
孟礼也看的一顿蒙瞪,这是啥意思?不抓内鬼了?老爷也不能同意啊!一早上朝路上,就好顿询问事情进展,才半宿功夫,有个p进展啊!
看着傻愣愣的孟礼,李若晴乐了,推了他一把,看他回神,才说到:“想什么发愣呢?你是要钉在我这院儿里啊?”
四个丫头也在一旁乐的出了声响……
孟礼:“啊啊啊,姑娘,奴才失礼了。可是,您真不抓内鬼了?”
李若晴:“抓什么内鬼?还不够费劲的呢!”
然后又小声的说到:“你且等着吧,内鬼自己就还会送上门……”
几个丫头和孟礼听的一头雾水,都不去抓,谁傻到送上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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