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青没有闹钟，但是有系统在，她怎么也不会睡过头，林清敲响房门的时候，她已经洗漱完并且背完今日份的英语单词了。

“早上好。”王伦也跟在后面打了个招呼，他们换上了统一的竞赛服，明明都是一样的穿着，但木青青的的大部分注意力还是放到了林清的身上。

“早。”她穿的也是参赛服，还是昨天那个背包，跟林清并排走在一起，王伦在后面，看着他俩的身影，感觉自己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酒店提供自助餐，现在七点四十，餐厅已经坐了不少人，交谈声和餐具的碰撞声交杂在一起，木青青和林清踏进来的瞬间，周围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原本正常音量的谈话，变成了小声的讨论，许多人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

木青青和林清对此都不甚在意，找了空位把包放下来，又一起去了餐台，王伦觉得自己此刻毫无存在感。

他正纠结着是否要离开两人单独行动，肩上突然搭了一只手，吓得他差点把餐盘扔出去。

“你们怎么下来这么早？”邓友打了一个哈欠，身后跟着他的室友。王伦没说话，指了指林清，他立马明白了。

“这次参赛的人这么多吗？”木青青喝了口稀粥，环视整个餐厅，少有穿便服的，多数都是像他们这样穿着统一参赛服的学生。

“也不是很多，每年的名额都差不多，只是都住这个酒店。”郑老师说着，抬头跟人打了个招呼，“这位是棠县中学的文老师。”

文老师长期负责棠县中学的数学竞赛工作，跟他也算得上老熟人了，他看了一圈桌上的同学，略低下头问：“听说你们这次出了两匹黑马，是哪两位啊？”

六校联考都四次了，木青青和林清两人他哪里不认识，这话很明显是替他身后的学生问的。

都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精，郑老师懂他的意思，反正到了考场上都会认识的，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点了名。

“文老师好。”木青青暗自庆幸自己的吃饭速度还算快，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林清也站了起来。

“这是你们那位第一？”郑老师的一句话又把大家的视线转移到文老师身后，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同学，他脸上带着谦虚的笑，但眼神却不是这么回事。

棠县中学也是昨天入住的酒店，按理说他们不该这个时候才第一次碰面。不知道蜀一中是怎么安排的，竟然把他们都岔开了。

接下来又陆续有老师带着人过来打招呼，扰得人没法正常吃饭，本来坐一起的同学纷纷找着机会去了旁边的桌子，最后只剩他们和四位带队老师。

考试九点开始，他们八点半就要从酒店出发，走出餐厅的时候，木青青悄悄摸了摸肚子，只有五分饱，早知道就一次性把要吃的东西都拿了。

这个动作被一直站在她旁边的林清收入眼底，趁着带队老师还在清点人数，又转身回了餐厅。

木青青不知道他要干嘛，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见他对服务员说了几句。听到考试念到名字，她立马转头应了一声。

就这个功夫，林清已经小跑着回来了，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压低了声音说：“来，拿着。”

“嗯？”木青青低头，看见他拿着一瓶牛奶和一个鸡蛋，立马明白自己刚才的动作被他看见了，“谢谢。”

牛奶是冷的，但鸡蛋还带着温度。马上就要出发了，木青青把东西放进包里，准备等会找个时间吃掉。

暑假的校园本来应该是安静的，但是这几天的数学联赛，让这里充满了人气。

考场仍然是随机分配，一共十五个考场，梁县的十五位参赛选手，被全部打散开，每个考场一位，十分平均。

不过都在一栋楼，并不是太分散，木青青和林清都在一楼，一个在四号考场，一个在五号考场。

“考试结束后在这里集合。”郑老师把注意事项又说了一遍，又让大家互相检查东西是否都准备好了。

“你帮我看一下吧。”话音刚落，林清就把自己的文具盒递了过来。

“好。”木青青先把自己的笔袋交给他，然后才顺手接过笔盒。

准考证，身份证，还有各类笔，都是再三检查过的，木青青还是全部仔细核对了一遍，还把笔拧开在手心上划了一下，确认出墨顺畅。

林清身份证上的照片和本人没有太多的区别，只是看上去比现在多了一点婴儿肥，看上去有几分可爱。木青青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欲盖弥彰地把它放到了文具盒最下面。

“你的铅笔笔芯没多少了，我这有多的，等下分你几根。”她的动作不算快，周围有的同学已经准备去考场了，但林清好像还没有检查完的样子。

“我先拍了身份证才去剪的头发，所以看上去有些不一样。”看到他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木青青解释了一句，难不成自己变了很多？

她也就拿到身份证的时候仔细看了上面的照片，接下来的时间除去重要考试基本没用过，自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和照片上有什么差距。

这样想着，她踮了踮脚，凑过去看一了眼。

“是有些不一样。”林清把笔袋和身份证一起还给她，比起身份证上的照片，眼前的脸要更白更精致一些，不过还是能辨认出是同一个人的。

木青青带了两盒铅笔笔芯，直接把其中一盒分给了他，想想又拿出了两支中性笔的笔芯一并放入他的笔盒里。

“我用的也是0.5的，跟你那个不是一个牌子，但也挺好写的。”

林清没说话，看她手上忙碌着，把自己的东西分出来放进他的笔盒里。等到接过笔盒，感觉比拿出去的时候重了一半，他这才开口道谢。

“考试加油。”互相说完祝福，所有人走向各自的考场。这种场面郑老师经历过很多次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紧张，虽然脸上一派淡定，但握紧的拳头还是出卖了他。

“你们是回酒店还是？”文老师送完自己的学生，走过来打招呼。早上的考试长达三个小时，他们也不可能一直站在这等。

“我还有点事，就不回去了，等会直接到这。”郑老师毕竟是从蜀一中出来的，虽然过去了两年，但还是有不少朋友在这，正好趁这个时间会一会。

虽然他没说有什么事，但他们都猜到了几分，因此也没多问，自己回了酒店。

“包都放在讲台上。”木青青背着包进了教室，讲台上已经站了三位监考老师，看她进来，指了指已经堆了好几个书包的讲台一角。

“好的，谢谢老师。”木青青取出考试要用的笔袋拿在手上，把书包放过去。

黑板上写了座位的分布号码，她的位置在最中间倒数第二排，过道大概有八十厘米宽，前后间距也很大，视力再好，想要看清别人桌面上的东西也很难做到。

整个教室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木青青安静坐下，等待着监考老师发卷。

市区选拔的题目难度不是县考能比的，单单第一场的题目，就让不少人皱了眉头。不过她反而松了口气，比起江毅出的题，目前这张试卷还是要简单一些。

如果第一场考试就比江毅的难，木青青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变成市区三日游了。

但这也不代表对她来说就没有难度了，三个小时的考试时间，木青青直到最后一刻铃声响起，才把手中的笔放下，全程大脑都在飞速旋转。

即便有鸡蛋和牛奶的补充，她还是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但是在这之前，她必须先去一趟厕所。

考试中途是允许上厕所的，毕竟三个小时。但是这么做的却没有几个，只要能忍得住，他们绝不会浪费任何一秒。

万一最后因为这点时间影响了答题，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考试，不仅仅是考知识储备量，还有对个人的毅力和心态的考验。

木青青出来的时候厕所门口已经排起了队，看来大家和她一样，中途都没有出过考场。

“考得怎么样？”带队老师提前十分钟就在这等了，郑老师看上去比她还要着急，听到木青青说感觉不错，他这才笑了。

二楼的同学也陆续下来了，十五人到了十四个，反而是离得最近的林清，迟迟不见出来。

“老师我们去看看。”王伦和邓友早就等不及了，打了声招呼就要往六号考场走。

“他来了。”木青青频频回头，看到出现在教室门口的身影，立马叫住他们。

“发生什么事了？”走近了，木青青看他皱着眉，脸色很不好看。难不成考差了？不可能吧？

她的表情把她的想法全部显示了出来，反而让林清释怀了不少，他摇摇头解释道：“遇到点事耽搁了，放心吧，没考砸。”

听到这话的带队老师也安下心来，林清可是他们最大的王牌，要是第一场就考砸了，他们还有什么盼头。

“什么人嘛，不就是长得帅一点吗，真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了！”双马尾叫吴琳娜，她出了考场就跟自己的好友一通抱怨。

“怎么了？”余巧和她不在一个考场，看她一脸气愤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开考前不都还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