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可把沈东林愁坏了。
顾国忠刚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便听到他在大声地训斥着无能的下属：“连个活生生的人都找不到，我养你们有何用？”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实在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被数落的两个中年男人低眉顺眼地耷拉着脑袋，谁也不敢顶嘴。
总裁发飙，简直比老虎要吃人还恐怖。
重重地一拳砸在木桌上，沈东林继续口无遮拦地宣泄着怒火：“滚！你们通通给我滚得远远的，要是下午下班之前再找不到人，你们也不用回来了，凌风不要废物，滚！”
他暴跳如雷，眼底布满血丝。
得到指示的两人，如释重负地长长叹了口气，随即，他们又惆怅起来，沈家大小姐沈芳菲从小就聪明伶俐，机智过人，她想要躲避，没有人能找得到，况且，身为豪门千金女，基本的常识她也懂，沈东林会用到的方法，她肯定了如指掌并有了应对的政策。
要不然，她也不能安然无恙地度过了这危险的半个月，面面相觑，两个中年男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后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看来这次，是老天要灭他们。
打开门准备离开，忽然撞见了站在走廊上的顾国忠，两个男人先是一愣，尔后礼貌地颔首行礼，千盛集团董事长，他们认识。
从两个男人口中了解到情况的顾国忠心里暗爽，推开门，他迈步踏入了这间布满着阴森气息的办公室，不慌不乱，听到动静，背窗而立的沈东林冷冷地沉声道：
“谁让你进来的？经过我允许了吗？”
右手夹着烟，沈东林苍老的容颜在此刻更显颓丧，他发间的银丝又多了几许，看样子这几天没少因为沈芳菲的事儿焦虑，半天听不到对方的回应，他索性转过了身，刚打算好好地批评批评这个无礼的入侵者，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顾国忠，他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眼神，波澜不惊：“老沈，好久不见啊。”
“你来干什么？”将待燃尽的烟头掐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中，沈东林没好气地说，自上次酒店后台闹掰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跟顾国忠联系过，甚至连电话和短信都没有，完全当他是空气，然而后者对于他漠然的态度和凉薄的语气，倒是一点也不在乎。
淡淡地笑了笑，顾国忠道：“许久不见老友了，心中甚是想念，怎么才几日不见，你就这样憔悴了呢？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这老头子还能帮帮你。”
“不必，你请回吧。”沈东林冷笑，很快便下了逐客令，他现在这样的心情，根本就不想跟顾国忠有太多的言语，特别是想到顾渊尘之前的所作所为，心中就更是来气。
见他是真的恼了，顾国忠也不再卖关子。
“老沈，你最近是不是在找菲菲？”
倒茶的手僵了僵，沈东林猛地抬起头心急地问道：“你知道她在哪儿？”
“当然，我这次来就是跟你说菲菲的事儿。”
…………
千盛集团一楼大厅，身穿保洁员工作服的沈芳菲正在弯腰拖地，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故意戴着鸭舌帽和大口罩，原本漂亮秀气的脸蛋儿上，此刻只剩下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尽管如此委曲求全，她也无怨无悔地做着这种最累最脏的活。
因为心中有寄托，所以她什么都不怕。
“阿姨！”
突兀地，身后响起了一道清丽的女声，沈芳菲没在意，而是继续着手上的工作，见到这种情况，那名女子立刻就火了，狠狠地咬了咬牙，她抬高音量说道：“保洁阿姨，我在叫你你没听到吗？赶紧过来，快点！”
直到听见保洁阿姨四个字，沈芳菲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叫自己，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后，她推着清洁车朝那名女子走去，刚刚靠近，那女子便尖叫起来：
“停停停！你快点给我停下！！”嫌弃地收起大长腿，女子无比憎恶地瞪着面前的沈芳菲教训道：“你没长眼吗？看不出我这鞋有多贵是不是！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沈芳菲一愣，明白她是来者不善。
骄傲地笑了笑，她在心里暗暗地嘲讽着她的愚昧无知，抛去她的名牌鞋不说，这个女人从上到下所有的高档配饰，沈芳菲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觉得自己会赔不起。
她的沉默，被女人误认为是胆怯，本来奶茶洒了大半就已经让她很不舒服了，现在正好可以拿沈芳菲当出气筒，扬了扬明显带着整容痕迹的下巴，她又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我的工作区收拾干净？待会儿总裁来了，看我不告你偷懒。”
她说完，又嗤之以鼻地哼了两声。
沈芳菲鄙夷地笑，笑她的嚣张跋扈：“好，我这就收拾。”
话落，她拿起清洁车上的抹布使劲地甩在女人奢侈的裙子上，瞬间，它薄薄的布料被冷水打湿，渐渐晕染污浊了一片，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沈芳菲又将拖把推了过去，毫不客气地说道：“工具给你了，自己解决。”
“啊……你……你……”惊惧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女人扭曲的脸庞狰狞又可怕，她凄厉的尖叫声，引来了周围同事的侧目，看着攒了两个月工资才买的裙子，女人的心态瞬间炸成了无数片：“混蛋……你不得好死！”
她骂着，叫着，忽然，女人抓起桌子上剩下的半杯奶茶要泼过去，沈芳菲动作敏捷地反手一夺，又用力地甩在了女人的脸上。
霎时间，众人愕然。
在千盛集团这么多年，她们还未见过这么有魄力的保洁阿姨，那女人更是错愕地瞪大眼睛，任由深褐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正在这边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那边的正门口处，顾国忠和沈东林并肩走了进来，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
“顾董早，沈总早。”
前台小姐的声音，在沈芳菲的心湖激起巨浪，她想逃跑，胳膊却被人死死地拽住。
“小贱人，有种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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