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其鸣心里泛起了嘀咕。
说实在的,目前的实际情况是,没有多少周转资金,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掉链子,都需要精打细算。
办理手续,装修,基建等一套下来,现在手上余钱,根本没有多少。
这时候提分红,总觉得有些儿落井下石的味道。
但林书榕已经有两个单子捏在手上,需要的就是设计制作,最终找印刷厂下印,即可发单,赚取第一笔资金。虽然最终的利润不过五千,但苍蝇再小,也是肉。积少成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着落在钱上。
这叫姜其鸣恨不得跳脚骂娘,恨恨的诅咒一番贼老天,为什么做点什么,都那般憋屈掣肘,难道就不能爽爽快快的大肆喧闹一番?难不成大好男儿存货一世,就只是为了重复吃了变肥,肥了减肥这种无聊的举动吗?
正当姜其鸣心内恼火的时候,颜言烟却淡淡说道:“如果刚才那些东西,的确是你想要的话,那么,我看我们今天算是白来了。”
这样的话语,让姜其鸣与肖世柳,都感到惊诧。
姜其鸣怪哉的是:“难道不图这个,还能图别的?”
肖世柳讶异的是:“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是我用来吓唬人的。”
颜言烟却没事人一样,云淡风轻,喝着茶,吃着茶点,“我们这是初创的小公司,说前景,那需要看我们的努力程度,不懈怠,自然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懈怠了,那也不过是混口饭吃。但不管在哪里,不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既如此,何不给自己一个拥有希望的地方混呢?不是有一句话说,希望这东西,还是得有的,万一要是实现了,那岂不是一件让人感到高兴的事情?”
一句话,将姜其鸣的一堆拉拢之话,尽数转接过来。
颜言烟随意似的继续说道:“说分红,这自然也是有的。毕竟,就那么几个人,单子多少,大家都有一双眼睛,都盯着看。盈利多少,随便算算,自然就知晓了。该拿多少,得看在单子上,出的气力来分配。当然,你可以说,作为设计,死的脑细胞多,拉业务单子上,可能有所欠缺,但我们有所倾斜,应该能够完全弥补了。”
没等两人接话,颜言烟再说:“最为重要的是,在这里,你是唯一的设计,你是唯一一个主宰红绿蓝比例的人,你是唯一一个有权决定是互补设计,还是至简设计。那些东西,我们三个都不懂,唯一有发言权和决定权的人,就是你。你就是我们这个团队的设计主心骨,没有人会对你的设计指指点点。你做的,必定是最美的,也是最适合客户需求和市场定位的。”
“没有人会对你的设计指指点点”这句话,深深的扎进了肖世柳的心。
肖世柳读书时,曾拿过多项大奖。但在毕业后找工作的时候,却遇到了瓶颈。那些偏艺术化的奖品,并非市场所需之物。于是,他连受打击,惨遭甲方数落,常受同事质点。这让肖世柳遇到了很大的困扰,每天清晨起床,想到的头一件事情就是,内行人做给外行人看,让一些不懂内情的人,来评判作品的好坏。
甚至,还要让一些根本没有仔细阅览过作品的人抨击。
回忆往昔,基本也就是一部血泪史。
最终再难忍受的肖世柳,只能选择当了职场的逃兵,遁走上水区,在这家农家院,当起了服务员,兼职负责一些宣传单和官方网页的维护工作。
如果不是某次,因忙着回去将灵光一现想到的某个构图画下来,也就不会将餐盘撞在林书榕的身上,自然不会遗落两张绘于阿么纸巾上的草稿,自然不会听到过后林书榕那句“你很不赖噢,说不定以后我们要在一起工作呢”的话语。
这一场话局,在颜言烟的逆袭下,并没有出现三顾茅庐那样的麻烦转折,而是最后留下“容我考虑三天,再给你们答复”,表示告一段落。
当两人相偕回往市区的时候,姜其鸣时不时的扭过脑袋,盯视颜言烟,看得仔细,瞧得出奇。
这让颜言烟打趣道:“我有那么好看么,难不成脸蛋上开花啦!”
“如此锦缎,再要开花,那可就美煞旁人啦!”姜其鸣如此恭维,倒叫颜言烟大得其乐,直呼:“不要因为姐智慧与美貌并举就爱上我哟!”
但最终,姜其鸣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我之前还想着,这家伙,会不会是那农家院的老板,那样的话,估计今天就是白瞎了。”
“难怪你一开始都分红分红的,跟土豪似的。”颜言烟笑道,“难道你没看到,他右脸颊上,有一颗青春痘挤出后留下的褐斑么?那可是常年逗留在电脑前,手痒挤破了皮肤造成的。试想,哪个有一定资产的人,整天守在电脑前啊?”
姜其鸣仔细回忆一番,只得说了句:“还是你观察细微。”
而另一边,肖世柳却与那服务员双双落座,彼此神情严肃。
“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啊!”肖世柳翘起了二郎腿,悠哉悠哉,一副大少爷的派头。
那服务员却手脚麻利,将残余的点心与盘子、茶具等物,收拾干净,“有啥棘手不棘手的,你又不愁吃,不愁穿的,觉得棘手,那就不去搭理呗!”
“还是你有智慧。可要真那样的话,我这心里啊,总觉得不踏实。”肖世柳示意服务员给留下一杯茶,他还想喝。
“看你这纠结的样儿,真没出息!”服务员哼道。
“是啊,忒没出息,所有的出息,幸运的是,有你就是我最大的出息了。怜儿啊,你说,这外快我是赚呢,还是不赚呢?”肖世柳满脸温柔,甜蜜蜜的望着侧首的服务员。
那名为田怜儿的服务员,面色上闪过一丝娇羞,嗔怪道:“你心里不是有主意了么?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肖世柳心中喜乐,哈哈大笑,说道:“怜儿,你知道吗,你害羞起来,就是一百个男人,都给你顷刻迷倒了。”
“不正经!”田怜儿倏然站起,一转身,走了开去。这样的举动,叫肖世柳愈发乐开环,大呼“好兆头,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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