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名郎中围着王远诊治了半天,发觉他并没有中毒,于是派了个代表回复王京兆尹,“启禀王大人,伤者都医治好了!”
“那他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他中的毒可不轻呀!”王京兆尹指着地上哼哼唧唧个不停的王远道。
“启禀大人,他并没有中毒,只不过是被刺毛虫蛰了,这种小伤无需处理,过几日就会自行痊愈的!”一名郎中回道。
王远一听说他根本就没有中毒,当下就来了精神,坐起身来就叫嚣道:“王大人,赶紧给我把那个叫师南风的判个斩立决,我要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世子我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指挥起本官来了!”
听了王远的话,王京兆尹不由勃然大怒,他冲着空中一拱手道:“本官食君之俸禄为君分忧,在这大永国也只有皇上能指挥本官!就你还想着要指挥本官?难道你想要谋反不成?”
“不敢不敢!”
王远被王京兆尹拿谋反的大帽子一扣,当下就老实了。只是他身上被蛰伤的地方一直痛苦难耐,忙又道:“只是我身上的伤处,实在是疼痛难耐,还请王大人让师南风给我立即止痛,我在此谢过王大人您了!”
王京兆尹早就听说过,王远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的身份,经常在京中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他也正想找机会治治他,当下就点头答应。
说起来,王京兆尹也曾经被刺毛虫给蛰伤过,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被刺毛虫蛰伤后,并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解除疼痛的办法。于是他故意向师南风道:“他身上的刺毛虫即是你所放,你可有解除疼痛的办法没有?”
又道:“本官小时候也曾被这东西蛰伤过,你说得有没有道理,本官一听就能明白,你可不能信口胡诌,否则本官定会重罪治你!”
师南风是个聪明人,她一下子就听明白了王京兆尹的意思,于是道:“小民这里倒还真有一个偏方,正想报给王大人您听”
“说来听听!”
王京兆尹见师南风果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给她铺路道。
“用辣椒油一汤匙,麻油一汤匙,再混上捣碎的大蒜涂抹在被蛰伤处,采用这以毒攻毒的办法,就能立即止痛!”师南风随口胡诌道。
“以毒攻毒?有道理!”
王京兆尹欣然采纳了师南风说得这个偏方,“来人呐!即刻照师南风说的去准备偏方!”
不一会儿,就有衙役端着照师南风所说准备的偏方,来到她面前。
“你看一看,是这个样子吗?”王京兆尹问道。
“嗯……嗯……”
师南风一见那碗加了佐料的红通通的辣椒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忒坏了些,低头心虚地点了点头。
那名衙役端着辣椒油来到王远面前。
王远见了那碗加了佐料的辣椒油,说什么也不同意用,直呼:“王大人,我已经不疼了,依我看这偏方就算了吧!”
“那可不行,你可是锦衣候的公子,是皇亲国戚,我若是治不好你,回头我怎么跟锦衣候交待,怎么跟皇上交待?”
此时王京兆尹不干了,命令道:“给他涂上!”
几名衙役摁住王远,其中一个拿着个小刷子,手脚麻利的就把辣椒油涂抹在了王远被蛰伤的地方。
“啊……
王远发出一阵刺耳的惨叫声。
听到王远的惨叫声,师南风忙用手指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还疼吗?”王京兆尹关切地问道。
“不疼了!”
此时王远疼得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远的伤处被辣椒油这么一抹,那是痛上加痛,更是让他痛苦难耐,他有心说还疼,但他唯恐王京兆尹再给他依样再来一回,忙使劲儿点了点头。
“如此本官总算可以给锦衣候,给皇上一个交待了!”
王京兆尹又对王远道:“既然都没事了,那你先把那几位郎中的出诊费给结了!”
“我可是受害者,出诊费凭什么让我来出?王大人这样断案有失公正吧?”王远提出异议道。
“此案怎么判,本官自会依法行事!怎么?你又想抗法吗?”王京兆尹又一顶大帽子扣过来。
“不敢不敢!”
王远也没敢问出诊费是多少,只是连同茶馆老板的赔偿,一并老老实实的上交给王京兆尹二百两银票。
那几名郎中在师爷那儿领了出诊费,鱼贯而去。
见王远老实了,王京兆尹把惊堂木一拍又道:“接下来本官就宣判师南风打伤王远家丁一案。本官念师南风认罪态度较好,又积极提供治疗刺毛虫蛰伤的偏方,终于解除了王世子的痛苦。综合以上这一切,本官决定对师南风从轻发落,本官判师南风免去牢狱之苦,判她赔偿,王远受伤家丁医药费一百两纹银即可上交!二位可有什么意见?”
师南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王远此刻也早已被王京兆尹治得服服帖帖的了,自然也没有意见。
苏少游见师南风没有意见,意会的又拿出一百两银票交给王京兆尹。
王京兆尹接过银票,命师爷收了,转交给王远。
“退堂!”
王京兆尹判完案,下了堂自去休息。
衙门口的百姓见案子判完了,都议论纷纷地散了去。这里面有说公平的,也有说不公平的,不过绝对大多数百姓还是认可王京兆尹的判决。
“这事咱们没完!不信走着瞧!”
王远撂下一句狠话,在几名家丁的掺扶下狼狈离去。
见人们都走了,师南风走到苏少游面前道:“那二百两银子,过几日我再还你。”
“不着急,你什么时候还都可以!”苏少游微微一笑。
“那我先告辞了!”
师南风一看时辰也不早了,想起周兰心的嘱托,着急回家去。
“我送你一程!”苏少游跟在她身后道。
“有劳燕国公了!”
师南风见苏少游肯送她回家,心中也很是欣喜。
二人走回到刚才打架的茶馆,苏少游牵了马,二人这才向镇远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王远身上的刺毛虫哪儿来的?也没见你拿什么虫子呀?”苏少游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是我自行研制的独门毒粉。紫荆关周边的酸枣树上有很多这样的刺毛虫,我把它们晒干磨成粉,用腊密封成一个个蜡丸,待要用时再用外力将蜡丸弄碎,就成了一包包上好的毒粉。”师南风骄傲道。
“你这番心思还真是巧妙!”苏少游夸赞道。
师南风呵呵一笑。自从遇见苏少游后,她明显感到自己的智商急剧下降,就只会傻笑了!
“你这是打算干什么去?”
看到苏少游一身素服打扮,师南风问道。
“今日是家父的忌日,我刚刚给家父扫墓回来!”
提到苏解,苏少游的脸上已没有了笑容。
“人生不如意常十之八九,你要看开些!”
师南风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苏少游。
“在我的记忆中,我的父亲长得非常帅,他笑起来也是一脸的温柔。”
想起苏解,苏少游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温暖。
苏解是一个脾气温和的人,他与平阳长公主的严厉形成鲜明的对比,别人家都是严父慈母,在燕国公府却是正好相反,而是严母慈父。
“我也记得你父亲的样子,他比你长得可要帅气多了!”
师南风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到现在为止,她还一直记着苏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