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东西!”
周兰心骂道:“你刚才没听到王夫人说这是叶小姐丢得帕子吗?既然帕子已经找到了主人,就该还给主人才是!哪有还给登徒浪子的道理?”
此时恰巧师南风进了屋,她却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遂问道:“什么登徒浪子?”
“这快帕子原是叶小姐之物,不知怎么被登徒浪子给偷了去。”
周兰心把手帕递给师南风,又斥责道:“你这次的事办的也太不靠谱了!你在捡到帕子的当时,就应该拦住那贼子,派人把他抓起来送官才是!万一他是个惯犯、小偷之流的恶人,你就这样放走了他,岂不是又要让他逍遥法外,继续为非作歹下去?”
师南风一听这手帕是叶蓁蓁的,当下忙道:“娘,刚才我真是糊涂了,还真没想到这一层。不然我现在就带人去抓他,我想就这么一会儿的空,他应该还没有跑远!”
“别!”
一旁叶蓁蓁一下子就站起身来。
她随后又觉得自己失态了,又解释道:“只是一块帕子而已,又值不了几个钱!今日又是汝南候的好日子,何苦劳师动众的让他老人家不安生?我看此事就罢了!”
这时一旁久不出声的周夫人也站起来道:“蓁蓁这孩子说得极是!今日是公公的好日子,犯不着为这样一桩小事兴师动众的,依我看此事就罢了吧!”
又向王夫人道:“亲家母意下如何?”
王夫人忙道:“就按亲家母的意思办好了!”
师南风见事情压下来了,走到叶蓁蓁身旁,将手帕还给她道:“东西物归原主了!”
叶蓁蓁却不接,“已经脏了的东西,还要它有何用?”
又对身边伺候的女婢道:“拿出去毁了吧!”
处理完手帕的事,众人见时辰已经不早,忙打发师南风、叶蓁蓁二人坐了马车,一同前往湖阳公主府。
因为有丢手帕这么一件事情在里面,叶蓁蓁脸上明显有些不开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师南风坐在一旁也默不作声,她早已发觉此事有不妥的地方。丢失手帕的那人一看就是个斯文书生,绝不像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但当着周夫人等众人的面她又不能替他辩解,只能顺着周兰心的意思往下说,后来叶蓁蓁又是那样一番态度,凭着少女的敏感,她立刻就觉察出,叶蓁蓁与那名书生之间肯定有什么隐情。但这种关系到叶蓁蓁名节问题的事情,她又不能去问,所以只能选择默不作声。
二人各怀心事一时无话可说,马车里面一时间静悄悄的。
待她二人赶到湖阳公主府时,李炽与湖阳公主等人早已经用过午膳,众人正在欣赏湖阳公主家养的歌姬、舞姬等人排演的歌舞。
湖阳公主在宫中时,非常喜欢看歌舞之类的表演,因此她就在府中蓄养了许多歌舞姬。
此时李炽坐了主位,他下首右手边依次是周南瑾、苏少游、王远等其他人的席位,左手边便是湖阳公主、杨绮、杨绥三人的席位,师南风、叶蓁蓁的席位却还在空着。
又一曲歌舞表演完,仍不见师南风、叶蓁蓁的身影,湖阳公主不禁有些恼怒。
她之所以借口要师南风陪同叶蓁蓁一同前来,原是仍然对师南风不放心的缘故,她想趁此机会把师南风引荐给李炽,万一师南风被李炽看中选进了宫,谅他周南瑾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李炽女人的主意,她自此后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李炽见时辰已经不早,站起身准备要离去,“朕在皇姐这里叨扰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也是时候该回宫了!”
“皇上出一回宫也不容易,这才未时一刻,离回宫还早了点,皇上不防再坐一坐吧?我这里还有一曲新编的舞曲,还没有上场表演,皇上看完再走也不迟。”湖阳公主热情挽留道。
“朕看大家也乏了,今日不防就先散了吧!朕改日再来观看皇姐新排的舞曲!”
就在李炽正准备要走时,有宫人进来通报:“启禀皇上,镇远将军之女师南风,荆州太守之女叶蓁蓁求见!”
“传她们进来!”
李炽眼中一道欣喜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后又重新入了座。
湖阳公主听闻师南风她们终于赶来了,又见李炽重新坐下,心中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王远听说师南风来了心中也是一喜。自从上次见了师南风的真面目后,他就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一听说她要来,他自然万分高兴。
师南风进殿后,先给李炽及湖阳公主请了安,又听李炽赐了座,这才走到自己的席位落了座。
她一见对面苏少游也在,不禁把刚才的不快尽数抛之脑后,眼波流转间与苏少游的目光一接触,二人不禁相视一笑。
苏少游旁边的王远,还以为师南风是在对他笑,不禁也跟着傻笑起来。
师南风见对面的王远对她着一个劲儿的傻笑,猛然间便沉了脸,一记凌厉的眼刀就狠狠地甩了过去。
此时的王远还以为师南风对他也有意,正乐得心里美滋滋时,突然间被她伶俐的目光一瞪,不禁被吓了一跳,立刻也止了笑。
苏少游把师南风脸上的变化看在眼中,又看了看旁边王远的表情,心中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低头暗笑。
这时湖阳公主已笑道:“师妹妹来得这样晚,皇上说该怎样罚她才好呢?”
“朕早就听闻师小姐是个性子豪爽的人,朕看不如就罚她一杯酒吧!”
李炽指了指面前的酒杯,命怀恩端给师南风。
“谢皇上恩典!”
师南风端起李炽赐得酒,只见杯中的酒只有少半杯,这显然已经是他用过的。
这若是换作旁人这样做,师南风早把酒杯给摔了,只是这酒是李炽所赐,这当皇上的历来都有把自己吃过的、用过的东西,赏给大臣们当做嘉奖的习惯,李炽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因此师南风也不敢不喝。
就在她将酒杯送到唇边正欲饮时,一旁王远突然冒出来,夺了她手中的酒杯对李炽道:“皇上,臣早就想讨皇上一杯水酒喝了,不如就把这杯酒赐给臣喝吧?”
师南风冷冷一笑道:“你不是到处跟别人说我是个毒人吗?你还敢离我这么近,当心我毒死你!”
又从他手中夺过酒杯道:“你想喝皇上的酒自己讨去,别来抢我的!”
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王远此举原本也是怜香惜玉的意思,他想师南风一个姑娘家肯定不善饮酒,所以特来给她解围,不曾想师南风并不领他的情,还奚落他一顿,不由尴尬地立在场中。
李炽见状已微微皱起了眉,出声问道:“刚才师小姐所说的毒人是什么意思?”
“皇上,这其实是个误会!那日,臣不是被师小姐所带的蛰虫给蛰了一下么,所以就被别人误会成师小姐本人自带巨毒了。误会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
王远听李炽问起这件事,顿时吓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