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师南风一起床,晚霞就将一封书信交给了她:“小姐,你的信?”
师南风接过信来一看落款是苏少游,不由莞尔一笑。她打开信封,里面掉出一封折成心形的红笺。又打开红笺,只见上面只有一行小字:此情深处红笺也无色。
看来苏少游还是被梅紫苏那支凤钗给刺激到了。自此,师南风每次都会收到苏少游的书信,上面或是诗或是词,无不诉说着他对师南风的爱意。
这有人情场得意就有人情场失意,就在师南风与苏少游正处在热恋中时,李炽那边却已经失意到极点。他虽然不再排斥上朝,但他对这选妃的日子仍然拖来拖去,就是不肯做出选择。任你怎么劝,他就是按兵不动。
这一日李炽又来到湖阳公主这里。湖阳公主见李炽到来,自是设宴招待。
李炽见湖阳公主心情不大好,于是问道:“朕怎么瞧皇姐你闷闷不乐的?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不见周爱卿陪在皇姐身边?”
湖阳公主叹了口气道:“别提了!前两日我们吵架了,他为了图清净躲出去了!”
李炽皱眉道:“皇姐因何事与周爱卿争吵?你且说出来,朕给你做主!”
湖阳公主心道: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因为吃醋把他给打跑了吧?
她尴尬笑了笑,“也没什么!不过是些琐碎事而已!就不劳皇上过问了!”
“那可不成!皇姐给他孕育孩子本来就很辛苦,他不仅不体谅皇姐,反而还与皇姐吵架,看朕怎么收拾他!”
李炽正憋着火没处放,碰见这样的事焉有坐视不管之理?
“我说不用就不用了,两口子之间谁对谁错哪能分那么清楚?相信我,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湖阳公主也知道李炽这几天正气不顺,她可不敢让李炽管这事,若真触怒了他再连累周南瑾受处罚,她上哪儿找后悔药去?
“不然这样吧!”湖阳公主提议道:“我这边正排了些新曲,不然让她们表演给皇上看看?”
李炽摇了摇头,“朕这几日心烦,听不得吵闹,还是免了吧!”随后又道:“可惜周爱卿不在府中,不然朕与他喝上几杯也是好的?”
湖阳公主把周南瑾打跑后早就后悔了,只是正愁没借口叫他回来,现在听李炽这么一说,忙唤人道:“来人呀!快去汝南府请驸马回来!皇上正等着他陪酒呢!”
有人答应一声,自去汝南府找周南瑾。那人前脚刚走,梅紫苏后脚就到了。
她上前给李炽与湖阳公主请了安。湖阳公主见她容颜憔悴,眉心处还有一明显瘀血斑块,显见是她心情不畅,用针放瘀血所致,于是关心道:“梅小姐还在为那幅画伤心呢?本宫劝你不必忧伤,母后已经亲口允你嫁给四弟,再说你还有皇上亲赐的‘牡丹仙子’封号在身,就算做不了四弟的正妃,做个侧妃也没人敢把你轻看了去的!”
一听湖阳公主这话,显见是把她作为李易的侧妃来看待了,梅紫苏的心情就更郁闷了。
李炽早已经知道梅紫苏与李易之间的约定是什么,他见梅紫苏这副黯然神伤的样子,端起酒杯开口道:“梅小姐,同是天涯沦落人,朕敬你一杯怎么样?”
“臣女不敢当!”
梅紫苏见李炽敬她酒,焉能不喝之礼,忙站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眼见酒过三巡,周南瑾还不回来,湖阳公主正急着要再派人去请时,先时去汝南候府的那人却回来了。
湖阳公主的乳母来到她身旁耳语道:“回公主的话。驸马爷并不在汝南侯府中,听汝南候府的人说这两天驸马爷并没有回去过。”
湖阳公主一听就急了,“他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命人再去探,再去驸马的朋友家去问问,看看他是不是去了朋友那里!”
找不到周南瑾,湖阳公主一时也有些心烦意乱,她向李炽请示道:“皇上,我有些事情需去办,需暂时失陪一下。”
李炽挥了挥手,让湖阳公主去休息,“皇姐且放心去办事!”
梅紫苏也向李炽告退道:“既然公主今日有事在身,臣女今日就先行告退了,改日臣女再来陪公主。”
此时的李炽已有些微醉,因梅紫苏眉心有一瘀血斑块,他眯眼一瞧之下,越看梅紫苏越像师南风,哪里肯舍得放她走,“你不必急着走,眼下虽已过了午时,但外面的日头依然还很毒辣,晒坏了你可怎么好?等日头下去了,天气凉爽些你再走也不迟!”
“这……梅紫苏不禁为了难。
李炽是皇上,他说得话别人也不敢不听。只是梅紫苏已被杨太后当众人的面指给了李易,她若是与李易成了婚,李炽就是她大伯哥,如今湖阳公主并不在座,她这个弟媳也应该退下避嫌才对。现如今李炽却不让她走,她怎能不为难?
湖阳公主见梅紫苏面露难色,于是道:“皇上,不如把舞姬唤来,让她们伺候一段舞蹈如何?”
“如此也好!”李炽欣然应允。
湖阳公主忙命人去传舞姬、乐师。
稍时,乐师、舞姬上场,一场精彩的歌舞开始上演。
李炽因有心事在心中,也并没有心情观看歌舞表演,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不一会儿就喝了个酩汀大醉。
透过穿花蝴蝶般游走的舞姬,李炽偶然往下座一看,便把梅紫苏看成了师南风端坐在那里。他欣喜之下,一手提着酒壶一手端了只酒杯,就来到她面前,给她斟了一杯酒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朕怎么不知道!你这次可是又来晚了,必须得罚酒!”
“皇上,臣女梅紫苏一直都在这里,是皇上喝醉了!”梅紫苏见李炽显然是误会了,于是提醒他道。
“胡说!你分明是师南风而不是什么梅紫苏!你当朕是瞎子吗?就算你不喜欢朕,也不用找这么蹩脚的理由吧?”
李炽一怒之下把手中拎着的酒壶一下子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舞姬们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下子乱了舞步。
李炽冷眼看了她们一眼,冲她们大吼道:“滚!你们都给朕滚出去!”
那帮舞姬、乐师被李炽一呵斥,忙都退了下去。
梅紫苏见李炽发了怒吓得也是一惊,一哆嗦之下手中的酒杯就掉在了地上,幸好地上铺着地毯,酒杯并没有摔碎。她忙蹲下身去捡,“请皇上恕罪!臣女这就把它给捡起来!”
李炽见梅紫苏蹲在地上手慌脚乱地捡酒杯,心中一软,伸手去扶她温言道:“一只酒杯而已,掉了就不要了,再换一只便是。”
这一弯腰之下李炽哪还稳得住,头重脚轻的就向地上栽去,梅紫苏慌忙去扶他,“皇上小心!”
李炽的重量哪是她能扶得住的,二人一时跌做了一团。
怀抱着温软的娇躯,一股少女的体香直冲李炽鼻翼而来。此时殿外虽然有密密的湘妃竹帘,与殿内多盆冰块相配合,将炙热的暑气隔离在外,不知怎得李炽仍然觉得身上燥热难耐,直到他低头无意中吻到怀中佳人娇嫩的唇瓣,这股燥热之意才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他这一吻下去就再也停不下来。
见这一情况,怀恩忙挥手示意殿内伺候的宫婢们离去,自己走在最后面随手带上了大殿的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