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炽的注目下,杨绥依然平静道:“臣妾谢皇上厚爱!臣妾确实是有癸水在身,不方便侍寝。”
见杨绥如此平静的样子,李炽不由仰天大笑,他一把将杨绥推在一旁,“这可是你自找的,可别怪朕没有给过你机会。”
随后又大声道:“来人,摆驾长秋宫!”
长秋宫正是梅紫苏所在的寝宫,自她进宫以来,李炽还从没有到过她这里。她也不以为意,每日里只是作画、侍弄花草度日。
今日李炽与杨绥大婚,梅紫苏因想起与李易的前尘往事,一时也无心休息。她一心想着能够身穿大红嫁衣,风风光光将自己嫁出门,谁知到头来,她虽然贵为皇妃,依然还是做小的命,一辈子也等不到风光大嫁的这么一天。她费尽心思将她的夫君从李易换成了李炽,谁知那个处处压她一头的人居然还是杨绥,她这边换了夫君没想到她那边竟然也换了。
一想到这一点,梅紫苏也有些忿忿不平,看来这个杨绥生来就是跟她作对的。
就在梅紫苏正在黯然神伤时,忽然听到李炽到来的通报声,她只得收了心思去接驾。
“臣妾见过皇上。”
梅紫苏将李炽迎进长秋宫,心中一时有些不安,她上前请了安又道:“皇上,今日是皇上与皇后娘娘大婚的日子,皇上不在椒房殿陪皇后,怎么反而来了臣妾这里?皇上还是去陪皇后娘娘吧!”
李炽面色不善道:“朕是皇上,朕想陪谁就陪谁,用得着你管?朕累了,还不赶紧过来服侍朕就寝!”
梅紫苏在李炽这里碰了个大钉子,又道:“皇上,今日可真不巧,臣妾今日来了癸水怕是不能侍寝了!”
李炽又冷笑道:“她今日来了癸水,你今日也来了,怎么就这么凑巧呢?”
“她也来癸水了,这个她莫非指的是杨绥?”
就在梅紫苏正在思索之际,她已被李炽拦腰抱起,她惊呼一声,“皇上,臣妾不敢欺瞒皇上,臣妾是真的有癸水在身,不敢脏了皇上的龙体。”
“朕是天子,朕什么都不怕!”
李炽哪里肯听梅紫苏的话,抱着她依旧向床的方向走去。长秋宫内的宫女、太监们见此情况,忙一个个退了下去。
云收雨住后,李炽命怀恩端了一碗避子汤来,强迫梅紫苏喝下。他仍回了自己的寝宫德仁殿去休息,撇下梅紫苏在长秋宫独自一人垂泪。
到了第二日起床时,梅紫苏便觉得腰腹酸痛的厉害,癸水多的更是让她有一种虚脱的感觉,让她一度认为自己会因失血过多而亡。一想到身体的种种不舒服都是李炽强行与她欢好之故,梅紫苏不由又落了一通泪。
梅紫苏这边躺在床上正在落泪,双儿过来提醒她道:“娘娘,时辰已经不早该起床了,过一会儿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想到自己的种种不幸都是因为杨绥的缘故,梅紫苏不由暗恨:杨绥呀杨绥,咱们之间的梁子算是结定了。我梅紫苏发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将你拉下马,让你匍匐在我的脚下称臣。
梅紫苏梳洗打扮完毕来到椒房殿前,此时其余四妃早已经在殿前恭候多时。
她上前一一给她们见过礼,其余三妃对她的态度还尚可,唯独徐来对她甚是冷漠,只拿眼角余光撇了一眼正在行礼的她,便扭脸冲向了一旁。
见此情况,梅紫苏心中暗哼一声也直起了身:你不愿受礼拉倒,我还不愿行礼呢!
就在她几人在椒房殿前默默等待时,杨绥与李炽一早在奉先殿行过庙见礼,此刻已去了慈宁宫去朝见杨太后。
杨太后早已经收到李炽与杨绥二人在大婚之夜,并没有同房的消息。
她强颜欢笑喝了杨绥递过来的茶,陪她行完全套朝见礼,这才对一旁李炽道:“皇上,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宫中琐碎事多,哀家有几句话要嘱咐皇后几句,皇上先去忙你的吧!”
“那儿臣就先去偏殿等候皇后了。”
李炽辞了杨太后出门去偏殿等候杨绥。待他一出了慈宁宫正殿的门,便收了脸上的笑容。他早已猜到杨太后要对杨绥说什么,只是就算是杨绥在杨太后的说教下回了头,他也是不可能回头了:笑话!天底下那么多女人,朕也并不是缺你不可!既然你愿意为李易守节,朕就成全你,一辈子都不会再宠幸你!
李炽出去后,杨太后又禀退了其他宫女、太监,待屋中只有她与杨绥二人时,才怒道:“你还不跪下!”
“臣妾但凭母后教诲!”杨绥跪下道。
“哀家听说是你拒绝皇上在先,才让皇上去了梅家丫头那儿的。说!有没有这回事?”杨太后怒道。
“确有此事!”杨绥承认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大婚的当晚你就敢拒绝皇上,你是不是活够了?”杨太后又怒道。
“母后,臣妾已经遵从母后的懿旨嫁给皇上,臣妾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要不要与皇上圆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臣自会看着办的!”杨绥平静道。
杨太后被杨绥的这番话差点儿给气昏过去,她冷笑几声道:“好!好!好!你果然是哀家亲自挑选的儿媳妇,这刚进门就已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到还真是有皇后的气势,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人。”
她又起身走到杨绥面前道:“说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母后,敢问母后一句,当日姐姐果真是误食了掺有蛋清的馄饨才会发病的吗?”杨绥反问道。
“这个自然!怎么你对此事还有异议吗?”杨太后也反问道。
杨绥也冷笑了几声才道:“只有姐姐最亲近的人才会知道她这一隐疾,而泄密的这个人绝不是臣妾,那么除了臣妾之外,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怎么,你还怀疑这个人是哀家不成?”
杨太后心中虽然有点发虚,但仍装样子怒斥道。
杨绥又冷笑一声,“除了母后之外,臣妾还真想不出会有哪个人还知道此事。”
又道:“母后,事已至此臣妾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臣妾以后与皇上怎么相处,臣妾自有打算,就请母后就不要再插手了!”
“大胆!你还敢威胁起哀家来了?”杨太后眼中一道寒意闪过。
“臣妾不敢!”杨绥垂首道。
“你……
杨太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杨绥跟李炽都敢对着干,显见她已经豁出去了,杨太后还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待杨绥离开后,杨太后对身边伺候的桂嬷嬷发牢骚道:“看看!看看!这就是哀家亲自挑选的好儿媳!早知道她如此不服管教好,还不如立杨绮呢,哀家真是后悔呀!”
一旁桂嬷嬷劝道:“皇后娘娘毕竟还年轻,不知轻重也是有的,太后要慢慢来,她迟早会明白太后的一番苦心的。”
“但愿会如你所说!”
杨太后叹了口气,又道:“不过帝后不和总归不是好事,这件事一定要有人来承担一个罪名不可!”
她又想了想才道:“传哀家口谕!梅婕妤以美色诱惑皇上,扰了皇上与皇后的洞房花烛之夜。为以示惩罚,哀家特罚她在椒房殿前跪一个时辰,以给皇后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