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杨太后也听说了徐来的事不禁也有些头疼,她命湖阳公主找来了周南瑾,让他去劝李炽。
听完湖阳公主的意思,周南瑾脸红耳赤的一口给拒绝了,“自古以来,我只听说过臣子为了国事劝谏天子的,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臣子去劝谏天子房事的。我可张不开这个口!”
湖阳公主不依道:“这事你不去劝谁去劝,难道让我去吗?皇上总共就这么六个嫔妃,这一连就伤了两个,剩下皇后那里还没有圆房。他再这么干下去,还想不想生太子了?这太子都生不出来,可不就是我永国之大事,难道你们这些做臣子的还不应该管吗?”
周南瑾头疼道:“这立太子的事,我们作为臣子的会管,但这生太子的事还真管不了!”
湖阳公主瞪了周南瑾一眼道:“你到底去不去吧?”
“不去!”周南瑾斩钉截铁道。
“果真不去?”湖阳公主又追问道。
“果真去不了!”周南瑾回道。
“那好,你不去我去!”
说完湖阳公主就要往外走。
“回来,回来,回来……”
周南瑾忙拽住湖阳公主道:“您还是好好看着若虚、若兮吧,这掉脑袋的事交给我来干便可!”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湖阳公主斜了周南瑾一眼道。
“不答应也得答应呀!我能让你去干这种事吗?”
周南瑾整了整衣襟,又长长地出了口气这才去见李炽。
李炽见了周南瑾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来做什么?难道还怕朕怠慢了你的媳妇、孩子不成?”
“微臣不敢!微臣此番前来,原是奉太后的懿旨来劝皇上的!”
周南瑾愁眉苦脸道。
李炽斜了周南瑾一眼道:“朕有什么让你可劝的?你不就是比朕早得了一儿一女吗?朕早晚也会儿孙满堂的,这种事还用不着你来劝朕!”
“皇上圣明!皇上……
待周南瑾说完,李炽脸一红,大声斥道:“滚!”
“是!微臣告退!”
听到这个“滚”字,周南瑾如听到特赦令一样,抬腿就往外走。杨太后的意思他已带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留在李炽面前的时间越长,他的危险性就越大。
“回来!”李炽又叫住周南瑾道。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此时的周南瑾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刚才他已经把李炽得罪完了,现在又被李炽给叫住,以他对李炽的了解,接下来准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果然李炽皮笑肉不笑道:“朕听说民间一向有抱子引子之说,你若真心为朕着想,就让皇姐与外甥、外甥女们在宫中长住吧。”
周南瑾苦了脸道,“皇上,微臣原本就是为皇上着想之故,所以才冒着大不敬的罪名来劝皇上的!还请皇上将微臣的夫人、孩子还给微臣!”
李炽冷笑道:“笑话!朕是一国之主,朕想把她们还给你就给你,不想给你就不给你。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周南瑾这回傻了眼,李炽这还耍起赖来了。
见周南瑾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李炽又道:“不然这样吧!朕把孩子留下,让朕的皇姐还跟你回去,你们若是想孩子了,再生几个就是!驸马不是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吗?朕看此事就这么办吧!”
周南瑾一听李炽笑话他,只得认错道:“皇上,微臣知错了!您就当微臣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也没有来过行不行?”
李炽见周南瑾服了软,这才笑道:“朕刚才不过是跟周爱卿开个玩笑而已,只是你的一双儿女,朕见了实在是喜欢,你不妨让她们母子三人在宫中多住些时日。”
“多谢皇上如此厚爱她们,臣遵旨就是!”周南瑾忙谢恩道。
李炽又淡淡道:“至于你方才劝谏的事,朕也实话告诉你,朕是故意这样对待德妃的,谁让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朕也是想让她长个教训。只是朕没想到她的身子会这样娇弱,出了这样的事也是纯属意外而已!你回去后告诉皇姐,让她转告母后,朕做事知道分寸,让她们不用替朕担心。”
“微臣这就将皇上的旨意转达给公主。微臣告退!”
周南瑾见终于躲过了一劫,擦了把头上的汗水退出了德仁殿。
湖阳公主见周南瑾回来,忙迎上来问道:“怎么样?你可将母后的意思转达给皇上了?皇上又是怎么说得?”
“快别提了!因你非要管这档子闲事,咱们一家差一点就要被皇上给拆散了!”周南瑾后怕道。
“这话怎么说?”
湖阳公主从宫女手中接过茶杯递给了周南瑾。
周南瑾喝了几口茶,才将刚才他与李炽的对话原原本本的给湖阳公主说了一遍。
湖阳公主娇斥道:“不怪皇上会恼你,谁让你把话说得这么直接的?你就不会拐个弯儿再说!”
周南瑾不服气道:“我说得还不够拐弯儿呢?我没说就是因为他太过粗鲁,才会造成德妃娘娘大出血的就经不错了!”
湖阳公主娇羞道:“你还说!你再说得话,我也不理你了!”
周南瑾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做这样的事费力不讨好,得!这下果然是里外不是人了吧!”
湖阳公主笑道:“我又没有说你别的,瞧你这一脸委屈的样!”
“那是!为了这么点儿破事,我差点儿把媳妇孩子都给搭进去,我可不是委屈?”
湖阳又白了周南瑾一眼道:“行了,你少在我这里装可怜。在我看来,德妃那才叫真正的委屈呢!那日德妃只不过是在额间贴了一贴花钿,就引得皇上大发雷霆,你说这是为何呢?”
周南瑾一下子就明白了症结的所在,但他怕湖阳公主多心,也就没说出来,只是道:“皇上虽说贵为九五之尊,倒底也还是个人,是人就会有不如意的事,德妃娘娘肯定是碰了皇上不如意的事,才惹得皇上大发雷霆的。不过皇上这样惩罚德妃娘娘还是真够狠的,想当年咱们洞房时……
湖阳公主脸上一时挂不住,伸手就去捂周南瑾的嘴,“你个冤家!这事也是拿来说得吗?你也不怕被别人听去了笑话!”
“笑话!我说得是咱们两口子的事,谁敢笑话我?”
周南瑾话音未落刚落,一阵咳嗽声就传了过来,羞的湖阳公主忙转过身去。
桂嬷嬷从门外咳嗽了几声,这才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前来请湖阳公主去杨太后那里。
湖阳公主又狠狠瞪了周南瑾一眼后,这才跟随桂嬷嬷离去。
待湖阳公主说完,杨太后叹了口气道:“就算是德妃有不对的地方,皇上也不该这样待她,她是真得受苦了!”又对桂嬷嬷道:“去珍宝库挑些东西给咸福宫送去,另外命定国府的女人进宫来伺候她!”
经此一事,徐来在床榻上缠绵了数日这才能下床行走。她这刚能下地行走便来给杨绥请安,在来椒房殿的路上她恰巧又碰上了梅紫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