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瑾回到公主府,湖阳公主刚好从小睡中醒来。
这一胎总是让她昏昏欲睡,一天中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睡觉中度过,是以她也没有闲心管周若虚、周若兮兄妹二人。此时她见周南瑾一人回来,到也没有说什么,周南瑾却一直不知该怎样开口说这件事才好。
湖阳公主吃了些水果方道:“瞧你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爹把你找过去到底有什么事?”
周南瑾趁机合盘托出道:“爹从皇上那里给我求了个官儿来当,所以特地把我叫了过去!”
湖阳公主不以为意道:“左不过是些鸿胪寺礼宾之类的官职,爹有必要这么郑重把你叫过去说吗?派人通知你一声不就结了!”
“不是鸿胪寺礼宾,而是荆州司马一职!过几日我就要去荆州赴任,从此后我再也不是闲人一个了,你为我高兴不高兴?”周南瑾看着湖阳公主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什么?你要外放去荆州?”
湖阳公主一听当下就变了脸色,倏地一下就站起了身。
周南瑾上前扶住湖阳公主,“你慢着点儿,不要起这么猛,当心点儿身子!”
“起开!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
湖阳公主一手周南瑾推开,叉着腰问道:“你给我说实话,这个荆州司马的官儿,是不是你亲自去皇兄那儿求来的?我就不信爹放着好好的儿子不让在身边伺候,反而把你赶去外地?”
周南瑾解释道:“我真没有骗你!这荆州司马一职,真的是爹他老人家从皇上那里求来的,这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可以为爹作证!”
湖阳公主又道:“就依你们周家这先人后己的家训来看,这上赶着去求的差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这就找皇兄去问个清楚去!”
说完湖阳公主便命人备轿,她这就要进宫去见李炽。
周南瑾哪敢让湖阳公主去李炽,上前拦住道:“这回真的是好事!你想啊,我这荆州司马的官职虽小,但顶头上司就是皇上,只要我在荆州能干几件漂亮事,一旦回了京就会被皇上委以重任。如此一来,别人也说不着我是因为你的缘故,才会被皇上重用的!再者我若真做出些事业来,你脸上也显得有光不是?”
湖阳公主一听这话就恼了,当下怒道:“你别来这一套!说来说去,你还是嫌我挡了你的仕途了?”
周南瑾叹气道:“你是女人,你是不了解我作为男人的苦?尤其是到了外面,到了外面酒席上。人们一问起来,‘兄台你在哪儿高就呀?’别人都有的可说,唯有到了我这里,我无话可说。你让我怎么跟人家说,我能跟人说我是在家管看孩子的吗?”
听周南瑾说的可怜兮兮的,湖阳公主不由心软道:“既然你如此想要干一番事业出来,我也不拦你,只是有一样你需答应我?”
“别说是一样,就是百样我也答应!”周南瑾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我要跟你一起去荆州赴任!”湖阳公主道。
“不可,此去荆州……
周南瑾待要再说些什么时,湖阳公主早一把捂了他的嘴道:“这是我答应你去荆州的唯一的条件,不接受任何理由的反驳!否则,你哪儿都别想去!”
周南瑾推开湖阳公主的手,叹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我很为难?”
“你有什么可为难的?皇兄有说不让你带我去吗?”湖阳公主追问道。
“没有!只是荆州离边关很近,一旦西梁国来进犯,我怕你会有生命危险!”周南瑾又叹道。
倘若李易真生了不臣之心,湖阳公主会不会有性命之忧,谁也不敢保证。他是真心不想让湖阳公主跟他一块儿涉险,但他又不好明说,只能托词西梁国有可能会进犯荆州。
湖阳公主却道:“我不怕!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独自去犯险?你活着我便活着,倘若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我湖阳这一辈子无论生死都要跟你在一起!”
“公主……
周南瑾瞬间大受感动,他攥了湖阳公主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
李炽听了湖阳公主要跟周南瑾一起去荆州的事,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将来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是好还是歹也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荆州这边,李易见到了周南瑾、湖阳公主夫妻二人,却很是高兴。他虽然很清楚他夫妻二人是李炽派来监视他的,但他的身边总算又有了亲人,这让他心中还是甚感欣慰,当天对他们自是盛情款待。
席间,李易问道:“怎么没有把若虚、若兮两个小家伙给带来?本王可想他们了!”
湖阳公主白了李易一眼道:“喜欢孩子你自己生一个呀?”
李易嘿嘿一笑道:“我倒是想呢!这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嘛!”
湖阳公主又道:“你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而是挑花了眼!你说杨绮有什么不好,你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肯娶她?现在好了,你就在这个周围都是男人的地界老实呆着吧!”
“谁说这里只有男人了?这里民间的女子多的是,而且个个长得都水灵水灵的。皇姐不就是怕周司马被这儿的女子给勾引跑了,才要死气白咧地跟来的吗?”李易打趣道。
湖阳公主脸一红,对周南瑾道:“这里有人欺负你夫人,你还不赶紧着帮你夫人把场面找回来?”
“得令!”
周南瑾拿出一张兵部的批文,递给李易道:“你要的战船,兵部已经批了,只是关于打造兵器一事,皇上的意思是要你自己拿钱打造,兵部不会过问此事也不会拨款。”
看着手里的批文,李易霎时苦了脸,“看来本王很快就要成为一个穷光蛋了!要本王自己掏钱打造兵器,皇上这一手可是够狠的!”
“王爷想打造的到底是什么兵器?它真的那么管用?”周南瑾问道。
“听说过陌刀没有?”李易卖了个关子道。
“陌刀?”
周南瑾惊奇道:“臣到是听说过它的威名,听说这陌刀是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不过这种刀不早就失传了吗?难道王爷找到了会打造陌刀的传人?”
李易摇了摇道:“没有!不过本王根据有关陌刀文献资料,自己设计了几把刀。本王原想着在军中推广一下,不过既然皇上不答应,此事就算了!”
“原来如此!”
周南瑾劝道:“不过王爷也不必气馁,王爷大可以先少量打造一批装备手下的三卫,待王爷杀敌立了功,此刀的威名自然会声名远播,到了那时,皇上一定会鼎力支持王爷的。”
“周司马跟本王想到一块儿去了!可见咱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呀!来,本王敬你一杯!”李易端起酒杯道。
“干!”
周南瑾也端起了酒杯。
有了战船,有了周南瑾的支持,李易一面命赵统领带领手下刻苦训练水上作战的战术,一面找了工匠用心打造兵器,他自己则跟张、吴两位统领用心练习杀敌技巧,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充实。
李易在荆州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只是这里面有一样事让他不顺心,那就是湖阳公主的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