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画见周南瑾来了,忙给他看茶。
周南瑾接了茶碗放在一旁,道:“安亲王哪里不舒服了?快先带我去见见他!公主那里正不放心呢!”
侍画回道:“让周司马费心了!我家王爷得的是风寒之症。郎中说了,王爷的病情虽说不重,但为了避免有别人感染上风寒,特意嘱咐王爷还是不要见客的好,尤其是军中来的人,就更不要见了,倘若此病在军中将士间蔓延开来,可就不大好办了。”
周南瑾皱眉道:“春节那日我见到王爷时他还好得很,这怎么说病就病了呢?他这病来得有些蹊跷呀!”
侍画陪着小心道:“俗话说这病来如山倒!王爷他也不想生病的!周司马你也知道,我家王爷一向喜欢热闹,这大过年的他一高兴,就挤到人多的地方去转了转,结果到了第二天起床时,王爷就起不来了。”
“你们伺候的人也太大意了,怎么就不知道劝着王爷点儿?王爷身份贵重,出了什么意外,咱们担待不起!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出现此种事了!”周南瑾皱眉训斥眉。
“那是自然!小人谨遵周司马教诲!”侍画低头道。
“如此我就不去打扰王爷了,还是让王爷静心养病吧!”
周南瑾站起身就要走。
“周司马且站一站!”
侍画命人围着周南瑾烧了一通艾草,才将他送出门去。
周南瑾回到军中,到底也不敢当下就去见湖阳公主,唯恐让她也感染上风寒,他派人知会了湖阳公主一声,告诉她自己要独寝几日。
听了小厮来报的话,湖阳公主见周南瑾如此小心谨慎,心中不由一阵暗笑,但她又不能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只得任他去独寝。
师南风那里在给李易去了一封信后,却始终接不到他的回信,她不由暗暗有些担心。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她便起了要去荆州见李易一面的心思。
这一天晚上,师南风辞别了长清道长,来到山腰选了一个开阔之处正要施法之时,却发现太虚山山脚下有一处地方灯光甚是炫丽。
她一想:是了!今日是正月十五上元佳节,那里应该是个灯市吧?此种想法一冒出头,她便改了主意,就想要到灯市上去转一转。
此时灯市上正游人如织,灯市上各种各样的花灯,把灯市装点的分外妖娆美丽。一些卖烟花爆竹的,及许多卖各种小玩意儿的摊子前,也挤满了游人,生意非常火爆。
师南风买了一个狰狞的面具戴在头上,随着人群在灯市上游逛。触景生情,她不由想起去年与苏少游在灯市一起游玩的情景,当下心中不免有些感伤。
一个小贩招呼师南风道:“客官,买一盏天灯吧!只要放飞了天灯,您的愿望就会实现的。”
师南风愣了片刻道:“我的愿望?我没有愿望!”
去年她与苏少游一起放飞天灯时,许下的愿望就是能够与他白首偕老共度此生,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她这个愿望今生怕是再也不能实现了!
那小贩又殷勤张罗道:“客官没有愿望,也可以为家人祈福呀!只需花上十文钱就能祈一次福,还是很划算的呦!”
看着小贩尽力张罗的样子,想到他养家糊口的不易,师南风不由一笑,爽快掏钱道:“好吧!那就给我来一盏!”
来到放天灯的空地上,师南风找了块大石坐了,两手托腮默默看着周围放天灯的人们发呆:我到哪里去寻陪我一起放天灯的人呢?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姑娘怎么独自一人坐在这儿呢?”
师南风心中一惊: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像李易的声音?他现在不是应该在荆州吗?难道此刻我已经是神志不清,开始出现幻听了?
她猛一回头,赫然便见一个头戴面具的人正站在她身后。
“你是何人?”
师南风倏然站起身,心中戒备心一起,不由暗自攥紧了双拳。她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越看此人的身形越像李易,心中甚觉不妙:完了完了!现在连幻觉都出现了!
“姑娘不必紧张,在下并无恶意!”那人又道。
为了弄清楚到底是自己神志出了问题,还是眼前这人只是跟李易相像而已,师南风倏然出手去抢那人脸上戴的面具。
那人反应甚是敏捷,一仰身便躲过了师南风的这一抓。
“好身手!”
师南风嘴上说着,手上招式一变,仍对着那人的面门抓了过去。
此刻那人却早已有了防备,他在侧身夺过师南风这一招之后,一伸手顺着她的胳膊就缠了过去,顺势也去抓她戴在头上的面具。
这时师南风招式也已经用老,再想躲闪已来不及,她忙翻手急抓那人的胳膊。
二人交手过了几招,师南风发现此人武功之高竟然不在自己之下,一时之间自己也不能轻意取胜。
就在师南风正在纠结要不要施展最近修炼的灵力之时,那人趁她纠结的空,以迅雷之势揭下了她头上的面具。
趁那人拿下她头上的面具示威时,师南风当下也不再怠慢,趁机纵身跳出了战圈,随后又一连几个起落纵向远处。
“南风!”那人大叫一声。
听到那人叫她的名字,早已纵身到几丈开外的师南风忙顿住身影。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师南风回转身道。
“你说呢?”那人又道。
师南风听此人对她说话的语气甚是随意,似是跟相熟的人说话一样,已确定他就是李易本尊,当下也不再犹豫,上前就去揭那人的面具。
那人也不再躲闪,任头上戴得面具被师南风揭开。
随着面具被揭开,他的真容也终于暴露在师南风面前,这人不是李易还是哪个?
师南风虽已认定此人就是李易,但当真确认是他时,她的心情仍然还是很激动,惊喜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南风,我想你了!所以就来这里找你了!”
李易一把将师南风紧紧搂入怀中。
师南风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中,任由李易将自己紧紧抱住。
待师南风的心情刚一平复,她见周围的人们都在看着他俩,忙推开李易,并将他手中的面具夺过来,又重新戴在了头上。
“你不用这么紧张!这里的人又不认识我们!”李易无所谓道。
此时,师南风却对李易来太虚山一事起了疑心,“你来太虚山看我一事,你禀告给皇上了吗?你是不是偷着跑出来的?”
见李易不说话,师南风便知她猜对了,忙将手中的面具给他也戴了回去,埋怨道:“就知道你是偷着跑来的。”
李易听话的任师南风给他把面具带上。
师南风边给李易戴面具边又问道:“你是怎么在这么多的人里认出我的?”
李易笑道:“就你这僵尸一样走路的姿势,想不让我认出你都难呢!”
“说句好听的话你会死吗?”师南风嗔道。
“那就算我们是心有灵犀怎么样?”李易又道。
师南风并不接他这句话,只是道:“一别多日,我瞧你的身手好像长进了许多,不再似以前那样稀松平常了!看来这些日子你没有白在军队里混!”
“那是!这些日子里,我跟赵统领他们学了许多真正的杀敌之术。要是换作是别人,像你这样三脚猫的功夫,早就被我打发去见阎王了!”李易傲然挺了挺胸道。
“看在久别重逢的份儿上,我今儿就让你一回,也让你在我面前吹一回牛!”
师南风去捡放在大石一旁的天灯,“走,咱们也放天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