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守又看了那班头一眼,那班头忙道:“是用火!用火攻的办法才攻下的此寨!”
“多嘴!我们几个讨论案情,你插什么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一直没有出声的高御史开口斥道。
“对不起!是小人莽撞了!”
那名班头当下退到一旁,不敢再开口说话。
“张大人,你请接着说,你们是怎么个用火攻法攻下的此寨?”徐郎中一抬手道。
张太守略微想了想,编谎道:“那几天一直在刮风,下官与几个班头一合计,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遂派人上山偷偷放了一把火!说来也巧,大概是天要亡了它黑风寨吧,恰好那天黑风寨的几个头目就都在,他们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丧身在火海之中!”
“张大人,不知那天刮得是什么风?您的手下又是从哪里开始放的火?”
此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吴寺丞终于也开口了。
张太守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才道:“那天刮得是什么风来着……我还真给忘了!也不知是老了还是怎么的,最近我的记性有些不大好!许多事情都记不住了!”
吴寺丞道:“没关系!张大人忘记了这些没有关系!待咱们到了黑风寨后,只要这么转上一转,这一切就都清楚了!”
他又一抬手道:“张大人,咱们也别在此耽搁着了,赶紧往上爬吧!”
“几位大人请!”
被吴寺丞这样一催,张太守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往山顶上爬。谁知刚爬了几步,也不知他是体力不支的缘故,还是旧疾复发了之故,只见他身子一软,突然间就晕了过去。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意外,众人一时间不由有些手慌脚乱。还是那名班头有经验,见此情况,他忙上前给张太守掐了掐人中穴。在他的救治之下,张太守这才悠悠醒转。
张太守一清醒过来,顿时羞的无地自容,呐呐道:“诸位大人!张某惭愧,让你们见笑了!”
“哪里哪里!你没事就好!”
出了此种意外,徐郎中几个人也不好再坚持去黑风寨。
来到易州城,几人客套一番。徐郎中因张太守身体欠佳,便将授奖仪式推到了第二日再办。
张太守虽然非常渴望这个授奖仪式尽快办完,也好尽快打发他们回京城,但他也不好催促,只得故作沉静的,邀请他们在易州城转上一转。
“早就听说易州城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如此我们几人就抽空在易州城内转上一转,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徐郎中几人除了生病的范郎中外,欣然同意了张太守的这一提议。
“几位大人请!”张太守前面带路道。
徐郎中推辞道:“就不麻烦张大人你了!你身体不好,先下去休息吧!我们几个随便转转就行!”
张太守客气几句,挑了几个人过来给徐郎中等人做向导,自己遂去休息。
趁这个机会,张太守把几名心腹叫到了身旁,“皇上派来的这几个人好像来者不善呀!他们不像是来给我嘉奖的,到像是审我来了!你们看刑部、大理寺、督察院都来人了,他们几个加在一起,这整个一个三司会审呀!”
那班头道:“怕什么?他们想查就查呗!反正黑风寨的人已经是死的死散的散,也没人跟大人您对质!谅他们也查不出什么名堂来!”
张太守一脸担忧道:“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又担忧道:“只要他们找不到真正放火烧黑风寨的人就行!就怕正主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只是这人会是谁呢?”
一旁师爷道:“这个好说,咱们先查一查,那几天被黑风寨抢劫过的人都有谁,然后再从中筛选出几个可疑的人查查,一旦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咱们就先下手为强不就结了!”
说到这里,那名师爷比划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这个主意好!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办吧!”张太守一拍大腿,同意了师爷的这个办法。
这时,有人进来禀告道:“启禀大人!刑部来的范大人,说要调阅最近三个月的卷宗看看!”
“来得好快呀!”
张太守沉吟了片刻,对师爷道:“你把卷宗拿过去给他看就是!范大人若有看不明白的地方,你就给他解释解释!”
“属下知道了!”
师爷点头会意离去。
“你去查查那几日都有什么人与黑风寨起过冲突!”
张太守又对班头吩咐一声,班头也领命而。
到了晚上,张太守设宴款待徐郎中等人,那名范郎中依然没有露面。
待宴席结束,师爷与班头皆都悄悄来见张太守。
一见了师爷的面,张太守就急忙问道:“怎么样?这个范大人可曾查出来什么?”
那师爷叹了口气道:“别提了!这个范大人根本就没有露过面,一宗卷宗都不曾翻阅过。害得属下白白在那边浪费了半日的时间。”
此时的张太守却对这个范郎中起了疑心,“你说这个范大人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他为什么不敢露面呢?”
那师爷道:“谁知道呢?属下也曾问起过此事,他的随从只说他身体不舒服,其他的是一概也没有说。”
又提议道:“不如派人今夜偷偷去会会他?”
“这样也好!”
张太守点头同意。
又向班头问道:“你可查到些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班头回道:“启禀大人,属下还真查到了些东西。只怕黑风寨的覆灭也与那石峰有关?”
“可恶!怎么又是石峰?他又做什么事了”张太守恨声道。
“属下查出,就在黑风寨被灭的那天,石峰同长远镖局的梁杨曾经押镖经过坝子口,还打伤打死了不少黑风寨的人。”班头道。
张太守沉吟了一会儿方道:“这个石峰可真不简单呀!老爷我这回可是碰到硬茬了!”
是夜,张太守派出一名心腹悄悄潜往范郎中下榻的住所!
那名心腹来到范郎中所住的房屋前,捅破窗户纸这么一瞧,只见那范郎中正披衣在灯下翻阅卷宗。
就在张太守派来的那名心腹,正在聚精会神地偷看之际,只听“嗖”的一声响,不知是什么东西紧贴着他的头皮射入了屋中。
“什么人?”
屋内传来范郎中的呵斥声。
见惊动了范郎中,那名心腹只得无奈逃走。
此时范郎中屋内墙壁上已多了一把飞刀,飞刀上面还戳着一封信。
范郎中追出门来瞧了瞧,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发现,他只得回转屋中。
拔下墙壁上的飞刀,范郎中打开那封信一瞧,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石峰一案实乃冤案!他并没有杀人,还请大人明察!
“石峰?”
看到这个名字,范郎中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在卷宗里东翻西找了一番,终于把师南风这个案子的卷宗给找了出来。
拿着这份卷宗,范郎中不由哈哈一笑,“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到处找不见石峰其人,没想到他就在这易州城的大牢里。”
范郎中唤了一名下属进来,吩咐道:“去通知吴寺丞、高御史一声,就说范某已理清了,黑风寨到底是被何人剿灭一事,明天让他们准备三司会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