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李志贤正拿着krystal写的歌词重新品读，听闻此言，脸上显露出隐藏不住的惊讶，艺人从来都是竭尽所能地把自己推广出去，从未见过如此“含蓄”的演艺人。

krystal用她惯用的扑克脸说道：“虽然大体故事情节差不多，但是李制作编写的故事明显比我的那几段简陋的文章还有粗鄙的歌词要丰富得太多了，而且人物形象也更加生动。尤其是最后那段随笔，非常贴合主题，连我看了都感触颇深。”

krystal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李志贤一介男儿身能够写出这么有深刻体会的女生故事，以最后一段随笔最甚，仿佛是她内心的写照，倔强而顽强坚定，勇敢与胆怯矛盾并存。

在krystal说话期间，李志贤用余光捕捉到她眼角一闪而逝的怅然若失。虽然质量确实有差距，但不管怎样都是花费心血用了好几日完成的成果，更是被自己亲自否决，内心说不失落根本不可能。

然而李志贤却是神情一凛，把目光从词页上移开，与她对视着认真地说道：“我倒是觉得你写的歌词很出色，稍加润色之后甚至可以直接使用在歌曲中。”

krystal猛然惊喜地一抬头，随后又马上意识到其中的不现实性，自己写了什么自己最清楚，以为他是抹不开面子出声安慰自己，刚想说些什么，直接被李志贤反转似的直言不讳打断：“我刚才认真看过你写的歌词，的确极为简陋和直白，有些用词用语，尤其是在主歌部分的歌词，甚至犹如小学、初中生一样幼稚。”

即使清冷如krystal，也被李志贤这番奚落的话语数落地面色僵硬，刚才还说歌词很出色，马上却变得如此不留情面，眉心不自然的聚拢在一起，很想为自己辨明，又不知从何开口。

“但是……”李志贤一个大喘气，忽然话锋一转，“这一点恰巧成为你对这首歌曲理解的点睛之笔。”

krystal紧皱的眉心仍未舒展开，已经跟不上李志贤跳跃的思维，越来越分不清他所言之意了。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orangecaramel的歌。”李志贤问起了与话题不相关的其他问题。

krystal不明就里地点点头，李志贤所说的orangecaramel是比f（x）早出道半个月的女子组合afterschool推出的小分队，组合定位以清纯可爱的路线为主，甚至还成功进军日本，出了日语专辑，从出道至今仍然保持了很高的人气，活动时也与f（x）有过碰面，krystal自然听过她们的歌曲。

“既然你听过，那你肯定知道她们歌曲的风格是怎样的了。强烈的中毒性旋律可以说是她们迅速风靡全国的最强力武器。而她们歌曲中的歌词同样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李志贤边说完竟直接哼唱起了orangecaramel去年发布专辑中主打歌《lipstick》的副歌部分。

“炫出唇膏，对上你的唇，头晕目眩，偷偷磨蹭你突出的锁骨，oma-oma，oma-oma…………”

好在咖啡店里客人稀少，他才敢这样在公众场合放出歌喉，而且只是简单哼出两句直白的歌词，因为是工作负担感亦没有之前在舞台上时那么强烈。

不过以李志贤一米八的身高加上制作人的身份，唱出如此少女化的歌词，仍不免让krystal感到有些瞠目结舌。

李志贤丝毫不觉尴尬，进入工作状态之后他的投入力惊人，与在生活中的谨慎小心完全是两个极端，经常是想到什么便直接做出来，这也是他能迅速在无限挑战和音乐中心站稳脚跟的重要原因。

“你可以注意到，刚才我哼唱的歌词中有反复了好多次的‘oma’，这就是她们准确地抓住了歌曲的主题定位，orangecaramel主打可爱少女风，而‘oma’正是大多可爱少女会不时发出的感叹词，幼稚的歌词反而成为整首歌之中的亮点。”李志贤继续为她解释道：“所以说，歌词简单幼稚直白与否并非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关键是要看能否贴合主题。”

然后又拿起krystal所作的歌词页指着开头的段落说道：“比如你这句‘每天偷偷追随你的脚步，总是小心地不让你察觉’。”视线下移，又指着另外一段，“还有这里，‘看着你在我怀中睡着，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若是让我来，我怕是这辈子都想不出像这样凸显青春还有……肉麻的句子的。这便是你与fan们同为少女的优势。”

在刚才krystal翻看李志贤的故事之时，他可同样没闲着，一直在反复地推敲着歌词中的可用性。结果超乎他的想象，第一眼看去时，确实不堪入目，语句的构写和用词完全不符合传闻中她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入成均馆大学的身份。但随着阅读的进行，李志贤又尝试着使用了孙承欢教给他的代入法之后，他才发现也许就是这样的构词法写出的歌词，才正是代表着少女所特有心境的语句。

就好像是《蜡笔小新》或者《樱桃小丸子》，明明是无比幼稚的情节搭配着极其白目的对话，却拥有着引人深入的魅力，连多少成年人都会沉迷其中。

krystal的歌词显然不可能达到《蜡笔小新》或者《樱桃小丸子》的水准，不过也拥有其独到的特色。

怎么说呢……

“很有灵性！”没有出现某个平行世界里才有的时空断层，李志贤的原话即是如此。

“内？”面对李志贤突然冒出的一句评语，krystal完全不知所云，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因为迷惑而不自觉表露出来的类似可爱的卖萌表情，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李志贤。

“我是说你写的歌词很有灵性。”李志贤完整的复述了一遍，并且说道：“除了因为不懂歌词与音节的搭配，比如第一句是十三个音节，你的歌词却只有十一个字，副歌部分也是这样。再一个，歌词简单归简单，但除了副歌部分最好不要重复用词，这一部分也要修改。还有……”

听着李志贤的侃侃其谈，krystal真的是“郑”立不安，本就对作词缺乏自信，遇到专业作词人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水平有多肤浅，怪不得李柱英之前会因为作词而把她训斥的体无完肤。

以krystal的敬业精神虽说不至于生气，可情绪低落是如何都免不了的，经他这么一顿评点，此时正低着头，眼睑微垂，看不清表情。

“除了这几个不足之处以外，整篇歌词都很出色，非常有代入感，只要略加修改之后，就可以……”李志贤的声音戛然而止，总算注意到了她的异常，“krystalxi？”

“内？”下意识听到呼喊后抬头，krystal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脸上迅速蹿起一团红霞，使脸上的冰霜消散不少，罕见的出现了扭捏的小女儿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