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金散人,是在黑市上明码标价出卖劳动力的散人术士。为了获得钱财等利益,他们可以接任何任务。干的大多都是杀人灭口的勾当。宗门不允许修士当赏金散人,轻则开除宗门身份。
白继超道:“梵公子是什么意思?这几个人是赏金散人?可有证据?”
赏金散人的头目喝醉酒的时候承认自己不是修士,是披上修士道袍的赏金散人。这种事是不可能有假的。
但是,当梵沧海要他承认的时候,他装糊涂了:“什么赏金散人,我是修士。梵公子你可不要冤枉我!还有,你们抓了我们四十几人,赶紧放出来!”
“什么?梵公子,天门竟然擅自抓人?”
“凭什么抓人?”
白继超和那几个小宗门之主连连发问,有没有赏金散人他们不在乎,倒是十分在乎人被抓了!
梵沧海道:“他们都承认自己是赏金散人,有七、八十个那么多!我抓人有错吗?宗门里竟然混进了此等恶贼,不就地处死已经是轻的了。”
“我们没有承认,是他冤枉我们!”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子却粗声粗气地喊道,其他几个也高声附和说梵沧海冤枉人。旁边两个天门弟子很想揍过去。
白继超道:“梵公子你可不能屈打成招啊!说话要有凭据,你怎么证明他是赏金散人?”
“那你们又怎么证明他们不是?”
“你这样不是强词夺理吗?他们进了宗门,那就是证明呀。”
“我如何知道他们不是最近才入的宗门?白宗主,你极力袒护他们,倒像是他们的宗主似的。”
“你……”白继超白了梵沧海一眼,“你可不能这样冤枉人,宗门再小,他也是玄门的一员,不要仗着天门的势力,在这里搞一言堂。”
“我不搞一言堂,你倒是把邱道长放出来呀。”
“哎,你们都少说一句。”水镜先生此时也没有了主意。咋一听到赏金散人的时候,他被震惊到了。赏金散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人为了上天门行某种目的,召集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个数量还不少!
“不管怎么样,赏金散人这件事都需要彻底调查!梵公子抓人没有错。”争论了这么久,梵沧海觉得水镜先生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只是这撒谎的赏金散人如何让他承认呢?就算对质,天门女弟子出来作证,别人就会信了吗?
天门消息不灵通,哪里知道怎么确认一个修士有没有当过赏金散人?梵沧海陷入了困难之中,白继超等人一口咬定他认错人了,还要他放了那数十人,相当肆无忌惮。
*
端木昱儿带着几个外门弟子,推开了一座幽暗大殿的门。一股浓重的灰尘味迎面扑来,尘土从上面掉落。庭院中微弱的光线照进来,黑暗的深处一眼望不到底。
听说这个大殿荒废了二十余年。蛛网织得密密麻麻,一切都显得更加古朴。
端木昱儿往前推算了一下,那时候自己还没出生,梁咏怀二十几岁。身边几个门人还没入天门。
这是前人的所在!
端木昱儿和师弟们缓缓地巡视着每一个角落。小云翼飞在上面,感受着这里的气息。
“小云翼,有没有发现?”声音在这里造成了空旷的回音。
小云翼道:“没有,应该没有。”
小云翼没有嗅到外来妖兽的气息,只能说没有比他境界低的外来妖兽,比他境界高的,可不好说。
玄界便是如此,境界低的修士对境界高的修士,察觉能力是很低的。如果对方有意隐藏,也就拿他没办法了。
端木昱儿还是觉得忧心,道:“你们有没有见过那个千鸟宗?我们检查完了所有的宗门,为何只看到千鸟宗一两个女弟子?其他人呢?”
“确实很少见到哦。”一个师弟道。
“千鸟宗有什么问题吗?她们的弟子很可爱呢。”小宇说着说着就红了脸。
“可爱?”端木昱儿可看不到他绯红的脸。
“听说境界还不低,宗主也是女修。”
“那宗主现在在议事厅?”
“应该是吧。有什么问题吗?”
端木昱儿谈不上来有什么问题,但他觉得这个宗门有些神秘,她们来了天门,鲜少见到活动。在议事厅的时候也从不发表意见,倒像是刻意低调行事。
他有些自言自语地道:“如此美丽的脸蛋,可你们,有没有记住她们的长相?”
似乎就只有小宇接触得最多,他想了想道:“这么说的话,还真的记不住,只知道她们很美。”
“这就奇怪了。”端木昱儿思考的时候,眼睛还不闲着,到处乱看。殿堂很高,上面的房梁处十分幽深。若他的眼睛足够好,很可能会发现一条大尾巴在黑暗中隐隐摆动。
黑暗中的魔物吞了吞口水,道:“宗主,要不要吃了他?这小生看上去好美味呀!”她盯着地上的白发少年,已经做好了俯冲下去的准备。
她发的是密语,因此只有目标能够听到。千鸟宗的宗主倚在横梁上,嘿嘿一笑:“他若上来,就是你的。”
“多谢宗主成全!嘿嘿……”
白发少年打量着黑暗的横梁,那种看不透的感觉最叫他不安,觉得在那上面藏身是最好的。
小云翼看不到,全凭感觉,他忽然打了个哈欠,道:“好了,我们走吧,这里什么都没有。”
端木昱儿却道:“我上去看看。”
*
梵沧海在议事厅里,心里猛然一震,跳得有些厉害。他烦躁地想起身离席,不想再被这帮老头挟持。他们非要他证明赏金散人是赏金散人,他一个书生,哪里有那江湖阅历去判断他是否赏金散人?
不证明,他们便要他直接放人,十分不讲道理。
梵沧海猛地站起来,道:“我会证明的,但需要时间。那数十人企图围攻我天门几个女弟子,企图将她们逼入虚空门,这就是罪孽。关起来没有错。”
他一甩大袖,就想离开议事厅。白继超也站了起来,这一次,是他不让他走了。
方才突然的不安令他再也坐不住了。他与端木昱儿心连心,一下子便想到他是否遇到什么事了。
但白继超态度很坚决,不让他走,非要他当场给个结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