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世纪家园,林飞才怒问:“你不是说在翰宫那次,你第一次见那个人吗?你和他读一个小学,又读一个中学,你们根本从小就认识,为什么不能说实话,非要骗我?”
“我……”夏悠纯吓得眼圈都红了,“我就是怕你误会。”
“什么事都没有,我怎么会误会?”林飞从来没这么失态过,挥舞着手臂,嗓门几近在吼,“你和他谈过恋爱对吧?你们互相爱过对方,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
夏悠纯眼泪“扑簌簌”直落,嘤嘤哭着,回答不出。
林飞捏着拳头:“迟迟不答应做我女朋友,不是因为矜持。后来又迟迟不同意我的求婚,也不是因为犹豫。全是因为他,我说的对吧!因为他,到现在,你都不愿意取悦我,打电话给我,哪怕发一个问候的短讯!”说到激动时,怒火没地方发泄,拳头只能往空气里砸。
“不是,不是……”夏悠纯就最后那句,摇头争辩。
她抱住林飞:“我承认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从你在瑞郎读书那会儿起,之前那些就断了。”
“那你看到他或者听到他名字的时候,那么失态,又说明什么?”
夏悠纯泪流满面,呆立当场。
林飞心里掠过一阵森冷,冷笑一声,推开她,转身上楼。
贺聆风把楚正哲召到世坤总部。
“就贺天和夏悠纯的事情,你有什么意见?”
楚正哲想了想:“很棘手。本周,恒远为了答谢纵横同意合作,举办了酬谢宴,小天哥竟然特别请了林飞夫妻两个。”
贺聆风很是吃惊。
“没想到吧,正常人这会儿得避之不及,能不和前女友接触,就不和前女友接触。林飞可不是什么善茬!就算是个善茬,只要是个男人,也不能容忍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存有暧昧。而且,我听说这位林总,一向把自己那位娇妻爱若性命,倘若有失,必定会对恒远下手。大约不弄死恒远,他都难消心头那口恶气!”
贺聆风听着,不由得愁眉不展。
楚正哲欲说还休。
贺聆风察觉到:“还有什么让我难以接受的,你一起都说出来吧。”
“贺叔叔,有没有想过曲线救国呢?现在的问题,并不在于林总夫人曾经是小天哥的女朋友,而是小天哥**裸对林总夫人的爱慕从未断绝过。假如让小天哥的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消除林总心头自己的妻子正受他人觊觎的感觉,纵横和恒远的合作,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贺聆风眼睛亮了亮:“你倒说说,怎样才能达成这样的效果呢?”
楚正哲提出自己的想法之前,一阵沉吟。
这件事还要从他看见宋诗筠拦截贺天那件事说起。
当时跟贺天去星辰园后,他和林潇逸的跟踪任务告一段落。他让林潇逸先回天河,自己去海顿开了911出来,然后在星辰园通往外围的路口等宋诗筠。
他看着宋诗筠一路哭着奔出星辰园,然后跟开到400米以外站台的一辆公交,追宋诗筠来到宋诗筠工作的花店。
花店今天业务有点多,几家盛宴需要大花篮,老板娘和其他帮佣忙得焦头烂额。宋诗筠进店之前,用粉略微盖了一下憔悴的脸色。老板娘还是看出不对来:“出去挨倒霉啦?我就说小姑娘家家的,别没事惹些有的没的,在我这儿把活儿干干好,我管你一日三餐,外加发你薪水。你攒点钱,日后能在五环外买个窝,怎么着也算给自己挣个立脚的地方。”
宋诗筠一言不发,把桶里的花插花篮里的花泥里。她悟性特别好,在花店工作没多久,花插得比老板娘还要别致好看。
她来插花,老板娘就把插花的活儿全给她了,自己给花喷喷水,指挥其他人把插好的花篮拿出去,送走等等。忙得差不多了,她才站回宋诗筠身边:“小筠啊,不是我唠叨,隔壁的小金老板对你来说,真的很不错了。我们都知道你长得好看,可是,好看的女孩也要看自己的身家对不对。我听说,你还不就是家住在白兰苑那里,爸爸妈妈都是收入不高的打工者?照祖上三代都该是东州人,自己才算是东州人这个说法,你就是一外乡人。一个外乡人,找到小金老板这样本地有事业的,真的很好啦。”
宋诗筠真的烦透了这种三天一次的说客。她对老板娘本人没意见,可是,这会儿,她真的没法和颜悦色说下面的话。
“华姐,你知道我的择偶标准吗?没错,我是家住白兰苑的外乡人,但是,我的男朋友就该在星辰园还是哪里有套别墅,自己开兰博基尼,最起码也要开宝马才可以。我这辈子都不嫁了,也没什么,那种男人最终不能为我所有,其他什么人对我而言,都是浮云!”
华姐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外头霓虹初上,华灯闪烁。华姐瞅着这个口出狂语的女子,好半天,才说:“好好好,星辰园,你还真是会挑呢。”坐在柜台后面,舌头才恢复利索,“小筠,我看你真是《红楼梦》里面那个晴雯了。星辰园那个小区,杂志上我也看过,二十五万一个平方的开盘价,最便宜的那套据说也是个九位数。有这些钱的白马王子,我也想来一个呢,噢,不!可以的话,给我来一打呀!梦,谁不会做呢,对不对?”
宋诗筠沉默了。下午的事情,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着。
拥有贺天这个人,她一直都没有失去信心过。但是,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知道:原来,贺天那颗心,早在很多年前,就不属于贺天本人。
想想那个叫“夏悠纯”的女子,纵然只是远远一看,确实清雅秀丽不同凡响。只她微微愕然,旋即便能离开的果决,便和深陷愁思、最后能将自己作死的沈雪吟不在一个层面。
宋诗筠还记得贺天购买长生花时的神情,如今再细品他眉头之间始终萦绕的一丝忧郁,完全可以想像出:夏悠纯,已然把控了贺天整个灵魂。
如果那个人愿意,勾勾手指,贺天就会为她去赴汤蹈火吧!
但是,她便是想和他结婚,一直就那么艰难。
华姐还在唠叨:“妹妹啊,现实一点吧,挑别人之前,挑自己也是必须的。小金老板比不上星辰园里的大佬,普通人群里,有房有车有存款,年龄也和你差不多,抢手得很来,好不好啦?”
宋诗筠想到伤心处,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华姐傻了:“哎呀哎呀,我也没说什么呀,怎么就哭上啦?”连忙抽纸巾过来给宋诗筠擦眼泪。
宋诗筠哭着说:“我怎么就不能挑他了?我是比那个夏悠纯长得丑啊,还是没她学历高?就算我高考没考好,上的也是同川,毕业时也是优秀学生。是他和他妹妹沆瀣一气,打压了我的品牌。这些都不算,我大自考国际金融今年也刚刚拿到本科毕业证,还是东大的呢。”
华姐一时半会儿哪能理解她的那些过去,顺嘴说:“地球人都知道你漂亮、你聪明啦,可是星辰园里的老板身边,漂亮聪明的太多了,你这样儿的,不容易显眼的对不对呢?”
宋诗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住嘴,捧着华姐递上的水杯,眼泪还没止,扑簌簌全掉杯子里。
楚正哲就在这时跨进花店。
华姐以为生意来了:“先生,买花吗?”
楚正哲看看四周:“有紫玫瑰吗?给我包一束。”
华姐忙去冰箱那边:“有啊有啊,今天刚空运到的,36元一支,您要多少?”
楚正哲想了想:“110支。”
“噢!”华姐眼睛顿时亮了,脸笑成一朵花,“是给女朋友吧。”手脚利落拆花,包装,“紫玫瑰的花语是守护真情,先生你很懂行噢。”
一百一十朵花不好包,华姐让宋诗筠过来帮忙。宋诗筠过来帮着包,包完了,整成一大束,交给楚正哲,楚正哲看了看,递给宋诗筠:“送给你。”
他们肩并肩从花店出来,上车,车开出十几公里,停在一家咖啡厅门口。宋诗筠捧着花,还在笑。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我都不知道,原来狠狠打别人脸的感觉,竟有那么好。她以为我真的落魄到必须要依靠超市小老板的地步了,可是我宋诗筠好歹也是堂堂同川美院毕业、知名服装品牌sky的创始人好吗?我混得好的时候,我的收入甩小超市全年利润好远好吗?”
好一会儿,她捧着沉甸甸的花束,深吸一口气:“谢谢你,让我在这么难过的时候,还能保持最后一份尊严。”
华姐盯着楚正哲目瞪口呆的样子,烙印一样深刻。
“你这个人,还有你这辆车,都让她误以为:我说的星辰园的大佬真的追过来求婚我了!”
楚正哲笑笑:“你开心就好。”
“我和贺天的事,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有一点。”
后来,楚正哲才全明白,找宋诗筠聊天:“你不要再在贺天这棵树上吊死了。贺天是棵大树,他早已经吊死在别人身上,这辈子也脱身不开。”
“只要没有既成事实,都不会有定论。”
“你对他还不死心?”
宋诗筠目光发直,半晌,捶捶胸口道:“我想,我这儿不同意。我喜欢他七年了,从我上高二那会儿起,我就想征服他成为我的人。一开始我是钓鱼的,钓久了,我也成了鱼而已。我做了很多事,也承担了很多心理上的压迫,我折磨我自己日日夜夜不得安宁。这会儿真说撤,我办不到!”
面对贺聆风,楚正哲突然想到的主意是:“启用宋诗筠吧,她妈妈和贺叔叔你的过去已经是过去,许阿姨再怎么不愿意,贺天前途为重,恒远乃至于世坤大华夏区更加不能有失。”
贺聆风很诧异这个点子:“我以为,宋诗筠已经和小天势不两立了!”
“没有。”楚正哲摇头,“不仅没有势不两立,她那样的女孩子一旦喜欢上谁,这辈子都很难改变。”
“她不在意sky被整个儿压制的事?”
楚正哲想想:“应该会在意,但那又不是小天哥主观意识导致的错误。”
贺聆风凝神思索:“还别说,这还真是个可行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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