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行舟笑。
“哥,你是成精了吗?”
雍其翕笑而不答。
没有外人,都是兄弟,宁行舟又是一叹:“我以前从来没想到自己是这样的人,变得瞻前顾后。我跟她认识很短,但你们也知道,我一直不以时间作为爱情的标准,我爱她,就是想跟她在一起。但有时候看着她这么好,又害怕她还会遇到更好,更适合的人。”
“你不确定她是不是爱你?跟你一样迫切的想要两个人在一起?”北少问。
宁行舟摇头:“她跟我在一起之后,变了特别多,我不怀疑她的感情,你们不知道她对是个慢热的人,现在变了很多,会请假飞十几个小时去国外看我,会给我惊喜给我送花,写信,她在用自己的方式爱我,我知道。”
宁行舟想着心就软的一塌糊涂,眼睛和脸上都是温柔。
左安桥大学修过心理学,问他:“你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她最好的选择,宁子,你在否定自己。”
宁行舟沉默。
是的,他在否定自己,他在想付籽楣跟她在一起是不是最好的,他的职业,他这个人是不是最适合她的。
雍其翕擦干净手,拍了拍兄弟的肩膀:“那现在要是有一个人更适合她,你会放手吗?”
“不会!”
雍其翕笑道:“那你是真的爱她。我们是一类的人,哥知道你,认定了一定不会放手,都知道放手了自己一定不会好过。我跟淑离婚期订了之后,快结婚了很焦虑,因为见太多感情破裂,夫妻反目乱七八糟的事情,怕自己有一天会让淑离难过,让自己失望。后来淑离看出来了,说要不然婚期延迟,不结婚也无所谓,我听到她说不结婚也无所谓,一下子就清醒了。”
“宁子,是我们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给未来的压力太大了,我也没什么好建议,就跟你说,认真对待就可以了,不要去想太远的未来,你不要着急,做你认为应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左安桥闻言也点头。北少倒是深有体会,他道:“我跟柯栗结婚的时候你们也知道,我那时候不出名,柯栗已经成名了,女强男弱我感觉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你要说心里一点难受都没有,我自己都不信。栗栗从来不安慰我,不过她会用他自己的方式维护我,对我来说,这就够了,其他人的眼光就都我无所谓了。我看付籽楣也不爱说话,答应跟你一起录综艺肯定是给了自己很大的勇气。”
宁行舟点头,是啊,她做这个决定有多难,他知道。
“所以啊,你不要想这么多,你们两个一定都认定了彼此,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自己靠近,未来的路很长,慢慢走,慢慢经营才好,你用心做的决定,一定是最对的。”
宁行舟受教点头,他是有点急了,因为太在意一个人竟然开始怀疑自己,他真的不像自己了。感情,确实要两个人慢慢经营。
慢慢来。
景区建设的很好,俞骁鸣过来也不是白来一趟,走着就让几个人挑刺,提意见,她们来的时间短,自然给不了什么建设性意见。不过看着景区一隅山民的家,袅袅炊烟又不得不感叹俞骁遥的决断。
“一边是现代化景区,一边是多少年传承下来的农耕生活,很吸引旅游者啊。”现在很多景区可以打造古镇、古村落,这样的刻意反而让游客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记者走着,突然端午小手指着远方,软软地问:“那是什么?”
不远处的山坳老黄牛,似乎在耕地。
几人过去就看黄牛正在拉犁耕地,看到她们老乡停下,牛瞪大眼睛看着几个人,端午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龄,看着牛也不怵,还想伸手摸。
董淑离问老乡能不能摸,老乡点头:“能摸能摸,他温顺,要是不怕的话还能骑上去。”
端午吃惊地看着牛背,还能骑?
俞骁鸣看他一脸憧憬,问董淑离:“董姐,行吗?”
“怎么不行,骑吧,等端午长大点还要学骑马呢。”
“那行,到时候我给端午挑。”说着他提着端午把他反正牛背上,小小的孩子坐在牛背上,背后是一颗不知名的老树,十分好看。
柯栗拿着手机拍照,还不忘问老家是要种什么?
老乡道是种玉米。几位姑娘都是南方人,家乡很少种玉米,都不知道原来玉米是这个季节种。
等端午过了瘾,老乡知道她们是来玩儿的,又给他们说,对面有个山,夜里去能看星星,还有水能钓鱼。
能钓鱼能看星星,端午十分兴奋,央求妈妈去看星星。董淑离抚摸着他头上的呆毛慢慢说:“今天恐怕不行。”
端午失落问为什么?
就听妈妈说:“你不累啊,今天刚来,要好好休息的啊,而且你看你盛双阿姨,肚子里还有小弟弟,会很累的。”
端午缩在妈妈怀里点头,很是懂是,小脑袋不知道想什么,一会儿指了指盛双道:“她是姐姐。”
盛双更是稀罕他,抱着他的小脸蛋亲了亲。
等他们回去,几个男人在酒店阳台撑着桌子正在打麻将。
俞骁鸣喜欢打牌,看着哇哇叫:“竟然趁我不在组局!”
几人不理他,接着他,付籽楣站在宁行舟身边问:“谁赢了啊?”
宁行舟点了点面前的钱,不言而喻。
付籽楣乐:“这么厉害啊。”
宁行舟道:“一会儿赢得多了,给你买糖。”
付籽楣嘟嘴,当我是小孩子啊。被放在地上的端午抱着宁行舟的腿,仰头看他:“给我糖吗?”
宁行舟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问:“怎么不给你爸爸要?”
端午看了眼爸爸,凑近叔叔的耳朵告状:“爸爸不让我吃,坏。”
悄悄话,几人都听在耳里,不约而同地笑。雍其翕看着对别人献媚的儿子,摇头,儿子太傻了。
俞骁鸣想上桌打,不敢再四爷面前造次,又怕宁子报复他,就轮番骚扰北少和左安桥,左安桥被他唐僧一样的念叨念的头都大了,主动让位,俞骁鸣如愿以偿,坐下就豪言壮语:“看我横扫全场。”
宁行舟和雍其翕对视一眼,笑:“看你一会儿输的鞋都穿不上吧。”
俞骁鸣摸牌不服道:“知道弟弟除了富二代还有什么称号吗?”
几人没理他,他自顾自道:“京圈麻将王。”
宁行舟笑:“芝麻酱吧。”
“嘿,不让你们看看少爷的能力是不行了。”
事实证明,俞少爷的牌技确实不错,连着好几把都胡了,还开了一次双杠。他得意的不行,谁知后面不然就是摸到死门,不然就是被抢先一步,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钱越来越少。
到最后果真如宁行舟说的鞋子都输了进去,俞少爷趴在牌桌上怀疑自己的实力,其他几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离开了牌桌。
他们去找观战牌局中途离开的几个女士,就左安桥陪盛双在房间休息,他们正要出去找,北少的手机就响了,说可以吃饭了,还在之前那位老伯家。
到了之后发现晚上的饭菜比中午还要丰盛,八菜两汤,南方菜北方菜都有。
刘家两个夫妇也在坐上,老人家淳朴少言,他们问一句说一句,说着说到了俞大哥前女友家。
刘阿姨提到有些惋惜:“那家就剩下老夫妻两个了。他家大丫头是山里走出去第一个大学生,还是在北京念的书,可有出息了,谁也没想到年纪轻轻就出车祸了。她家两个姑娘是双胞胎,大丫头走了之后,二丫头不知道怎么病了,病的可重了,他们夫妻两个带着丫头去看病,一年多才回来,但闺女没回来,说是在外面治病的时候结婚了。”
宁行舟皱眉想了想问:“二女儿一直没有回来过吗?”
刘阿姨摇头:“十一二年了,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倒是李家两口子每年都会出去一两个月,应该是去看闺女去了。”
宁行舟点头,一旁的北少问:“阿姨,您说李家两个女儿是双胞胎,她们长得像吗?”
“那哪能不像?个头、脸盘都像。”
几人还想继续问下去,就听刘老伯道:“吃饭吃饭,莫说闲话。”
刘阿姨顿时闭嘴,似乎有所忌讳,之后吃饭也变得干净。
吃过饭才八点多,山里已经很安静,闪亮的星子挂在天幕,端午趴在爸爸的背上,指着天问:“为什么家里没有星星?”
雍其翕虽然不常见儿子,但毕竟是骨肉至亲,对儿子该有的耐心还是有的。
“因为家里的云朵厚,盖住了星星。”
端午唔了一声,拍了拍爸爸指了指天上紧蹙的星子。
“爸爸,你看她们像不像我们,还有妈妈,就那三个很大很亮的。”
天上星子密布,雍其翕抬头并不能确定儿子说的是那几颗星星,点头:“是,是爸爸妈妈还有端午,爸爸妈妈会永远陪着端午,像星星一样。”
端午很受感动,搂住爸爸的脖子歉疚道:“爸爸真好,今天……我还偷偷说爸爸坏。其实爸爸就算不给端午糖吃,也是好爸爸。”
雍其翕没想到这么小的人儿能说出这样话,心里没有感触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很少跟儿子这么亲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董淑离了解丈夫的窘迫,接话:“那也不能给你吃太多糖,不过爸爸永远是好爸爸。”
端午重重点头。
山路平坦了些,几人走着,北少忍不住说起了刚才的事情。
“你们没有感觉有点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