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行舟把付籽楣送到他和柯栗约的地方，柯栗地方选的隐蔽，到地方后，宁行舟亲了亲付籽楣的唇：“结束了我来接你。”

“栗栗说今晚在外面吃饭，不知道几点结束，我自己回去就行。”

宁行舟将她头上的发带正了正，没给准话：“到时候看，有个戏让我当监制，我去看看，离这边不远。”

说罢他强调：“都是男的。”

付籽楣笑出声：“我是那么小气的人？”

“我倒希望你小气，去吧，有事儿打电话。”

“能有什么事儿。”付籽楣手拉开车门，一只脚即将踩下去，忽然回头，朝他脸上亲了下，下车。

宁行舟一愣，看着急促的背影，想她是害羞了，他笑着看她背影离开，才发动车离开。

地方确实隐蔽，在胡同里，不起眼的门脸走进去布置得当，赏心悦目。地方安静，付籽楣进去前台背挺得笔直的小姑娘就站起起来，笑脸相迎。

“付小姐吗？董小姐和柯小姐在里面等着了。”

付籽楣被引进去，就看里面里面两人排排躺着，脸上贴着面膜，很是享受。

柯栗睁开眼朝她招手：“楣楣来。”

付籽楣换了衣服躺在按摩床上，一个三十左右纤瘦的女子朝她点了点头就开始给她按摩头，董淑离问她：“外面热吗？”

“一直在车里，也感觉不出什么，出来温度挺高的。”

“那咱们就在这儿多泡一会儿，等不热了再去吃饭。你跟师兄说了吗？”

“说了，他今天也有事情，咱们可以晚一点。”

付籽楣话一出，董淑离一笑：“你这个没结婚的比我们两个结了婚的家教还严。”

柯栗跳出来拆台：“是比你家教严，四爷刚才送你过来说了早点回家，我可听见了。”

董淑离轻笑：“我们婚前婚后这么多年，也就最近一直待在一起，还不兴老夫老妻腻乎一把了。”说着柯栗想着以前：“没有结婚之前，各有各的忙，而且也确实不喜欢狗仔跟着，见面更少。结了婚，他退到幕后，公司还有圈里的事情，自顾不暇，我也不得空，连怀孕都在剧组待了几个月，忙了这么多年，现在发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是太少了。”

柯栗听着直点头：“真是这样，咱们这一行的，要事业就得不顾家，我以前感觉拿奖什么太重要，毕竟天下男人都靠不住，没想到北少看着不像回事儿结了婚还挺靠谱的。”

柯栗跟北少结婚，可以说全网皆知，毕竟当时柯栗才二十三岁，刚封影后，声名鹊起，北少虽然有作品，但跟一个小花旦比算不得什么，女强男弱，不少人在看戏。

“栗栗那时候结婚，压力应该很大吧？”付籽楣问。柯栗完全不像是恋爱脑的姑娘，年纪轻轻正当红就结婚，压力一定不小。

“压力当然有。”柯栗道：“不过我是冲动型人格，领完证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我这个人没啥志向，拍戏也是误打误撞，小时候穷怕了，就想着挣钱就行。结婚这事儿真是没考虑过，不过那时候拍戏差点出事故，北少连夜开车去找我，带着戒指去，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把我感动坏了，脑子一热回来就领证了，那时候我跟他才认识不到半年。”

“等我经纪人知道的时候啥都晚了，证都领了，还能离咋地。最严重的时候我就想大不了不拍戏了，自己挣了点钱，脑子也还行，做生意去，只要我不让我在寄人篱下怎么都行。”

董淑离笑出声：“没想到你这么想得开，不过你也真算误打误撞，说能想到北少竟然是个隐性的富豪，拿钱给你砸戏。”

柯栗说到这事儿就乐：“我们结婚大半年我都以为他是个平淡无奇的小编剧，直到我去他家拜访，瞅到爷爷一溜儿军功章，还有他家那宅子才意识到，自己这是一不小心嫁了个豪门啊。”

“你这真是……傻人有傻福。”董淑离笑。

柯栗傻乐，乐罢道：“谁能想到自己的命会如何呢？我四岁，我爸就没了，他是个军人，禁毒的时候牺牲了，当地发点钱给个军人光荣的牌子。我妈就带着我讨生活，看人眼色，我想这等我长大一定好好对她，没想到她没福气啊，我十岁那年，得了癌症，两个多月人没了。没人管我，我舅舅把我接了过去，他家里也不富裕，多一张嘴吃饭，明显有压力，我舅妈就拿我撒气，她打我，我就跑。”

“从初中跑到高中，从高中跑到大学，一不留神，我竟然从那穷乡僻壤的地方跑到了北京，人生真是说不出的妙不可言。”

也说不出的辛苦。

董淑离家庭氛围好，这些事情，不能感同身受，但她比柯栗付籽楣大几岁，在圈子里早些年很不顺利，见过了不一样的世态炎凉，人心莫测。

“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会感觉曾经受过的一些伤害不值得被铭记，有的人受伤害是血肉上的疼，有的人是心里的折磨，不管哪一种，走出去就值得了，现在的柯栗一定很感激以前没有放弃自己的柯栗吧。”

柯栗点头：“真是，我小时候认识的女孩子很多早早辍学，结婚生子，重复着母辈的生活，我看着他们或者听着他们的消息，就会感谢当时沉默寡言又偏执的柯栗。而且对当年哪些自己恨之入骨的记忆和人，都不在意了，反正都是路人，何必在意。”

董淑离笑：“是啊。我年轻的时候，进这个圈子，因为不愿意一些事情，失去了很多机会，有一次清白都要没了，那个人很长一段时间就是我前进的动力。后来我红了，那人求到我面前，我心里没有一点快感，也没有别的情绪，连恶心都没有。这些人终究是路人，她带给我们伤痛，也鞭策我们，这就是他们的意义吧。”

几人都沉默了下来，每个人成长的路上，都不会一帆风顺，有的人是用一生来治愈童年，有的人是用很长的时间和这个社会斗智斗勇，但最后赢的人，肯定是没有放弃自己的人。

“既然变成谈心节目了，那籽楣呢？请说出你的故事。”柯栗笑嘻嘻道。

付籽楣想了想，有些为难。

“我感觉自己生活几乎没什么故事，很普通。念书的时候好好念书，工作的时候好好工作。家庭也很平静，爸爸是老师，妈妈是剧院演员，一步步按部就班，这么大，最大胆的事情可能就是跟宁行舟恋爱了吧。”

“那种算是你生活中的一个冒险喽。”柯栗笑着八卦：“你跟我师兄认识多久在一起的？”

“具体多久我忘记了，一个月左右吧，他这个人很自来熟，我们住对门，没在一起的他就常去我家吃饭，反正挺奇妙的。”

“我师兄可从来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他肯定一早就盯上你了。哈哈哈。”

付籽楣认同地点头：“我感觉也是，然后一起去旅行，一起养猫，可能就是缘分吧，我从认识他相处就很自然。”

董淑离赞同：“是这样，人和人在一起，投缘真的很重要，能抓住缘分也很重要。”

柯栗点头玩笑道：“那你们两人都不冲动的人，能这么快在一起，要是哪天突然结婚我也不意外。”

说完不等付籽楣回答，她哀嚎：“我又想到你们跟俞少爷打赌的事儿了，马场啊，师兄出手太阔绰了吧。”

付籽楣凝眉：“结婚应该不会那么快，他……想让我出国念书。”

董淑离倒是知道这回事儿，柯栗却是第一次听说，她以为付籽楣接着念书，是要在国内读书，北京这么多好学校，她是个学霸，肯定随便挑，没想到师兄竟然舍得把人往国外送。

“这跟我认识的师兄不一样。”柯栗道：“师兄这个人看似什么都不关心，但做事情还是拍电影都是有规划的，他喜欢掌控些什么。我之前认为俞少爷这个赌稳赢，因为他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都知道师兄是个追求速度的人，稳准狠，没想到……”

“师兄这是对你们的感情有信心还是怎样？”柯栗不得其解。

付籽楣摇头：“他只说让我最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倒是董淑离一笑，对两个妹妹道：“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男人重视感情跟女人不一样，有时候我们认为结婚，把自己交给一个人就是爱的表现，像行舟这样的男人想的更纯粹，更深远，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而且他希望自己是另一半最好的选择。”

“行舟让籽楣出国，一方面可能籽楣真的喜欢，对她有好处，另一方面，他也希望不束缚籽楣。就像很多女孩子经常说的，我自己一个人活得开心，若是男人让我不开心，那我还要男人干什么？他可能希望从各方面不给籽楣压力。”

柯栗听得唏嘘：“我师兄真是绝世好男人。”

付籽楣则有些恍惚：“我没有想这么多，只知道他是对我好。”

董淑离笑：“他就是为你好，你想不明白的不用去想，男女相处，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很正常，重点在日常，你明白他，对他好，他会知道的。”

柯栗今天感觉自己上了一大课。

“董姐，你这一说，我感觉我跟北少过的太糙了。你这都是夫妻经验？那你们夫妻这学习成果也太惊人了吧。”

董淑离摆摆手，心道。

有一个狐狸一样的先生，她不进步，也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