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苏云悠第一天在德济堂坐诊,但来诊病的病人除了对这个新来的女大夫投去几抹好奇的目光外,都直接排在了白沧那一排,倒显的苏云悠这边有些空荡。
一上午过去,苏云悠这边并没了来一个病人,白沧则是一副得意的模样不时斜视她一眼。
在东越国,女子会医术者少之又少,自古以来都是男子学医者居多,所以大多人都会认为男子学医诊病并不奇怪,可换成女子,反而会质疑她的医术,这也是无人来苏云悠这边诊病的最大原因。
如果不能让人来尝试她的医术,就无法将她的名声打出去。
苏云悠皱了皱眉,思想着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才好,突然,她眉头一展,脸上带了几分笑意。
周掌柜与手下商量完事情从二楼走下,刚下楼,苏云悠起身来到周掌柜一侧,开口道:“周掌柜,您现在是否有空,我有话与你说。”
周缙看到苏云悠,摆摆手让下人先离开,随后问:“苏大夫有何事?”
苏云悠看着德济堂内已经站满一排的病人都在等着诊病,沉思后道:“周掌柜,我初来德济堂,这里的人并不熟识我,白大夫坐诊多年,得了大家的信赖,可我既到了德济堂坐诊,也不能空等病人上门。”
周缙听了她的话,也知她在顾虑什么。
“苏大夫不急,你既医术精湛,何愁日后来不了人。”
苏云悠摇摇头道:“与其慢等,倒不如我自己把名声打出去。”
周掌柜蹙眉不解的看着苏云悠,苏云悠看着堂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已有了主意。
“周掌柜,我这次想与你商量的事,便是希望你可以做一件事,这样既能让我的名声打出去,又能惠极到苍桐镇的百姓。”
周掌柜听她这么一说,来了兴趣。
“你看这样如何,白大夫还和往常一般,而我这边诊病者可免诊金,这诊金不多,不过一钱,对于富人家没有什么,他们自会找白大夫,可对于穷人家来说,这一钱诊金也够买上两个包子了,我想他们自然会来我这边。”
周掌柜听了她这话,觉得也有些道理,可这些穷人,也未必会来苏云悠这里诊病。
“即便是穷人,但也会想寻一个良医将病治好,这一钱虽对穷困之人来说也很重要,但若可以救命,那也便不在乎了!不过,这诊金也不是一直都免,只需几日便可。”
苏云悠知道周掌柜的顾虑,她笑笑继续道:“那这样也需要周掌柜多惠利一些了,我们可对外挂出牌子,德济堂新任坐诊苏大夫,五日内凡是在苏大夫处诊病者,可免诊金,抓药者可送一枝山参,这样穷人自然不会只为区区诊金了,山参并不贵,但却很滋补,我想这样自会有人来了。”
苏云悠话刚罢,身后却传来一阵大笑声。
白沧不知何时就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听着,听了苏云悠这番建议后更是觉得好笑。
“苏大夫,你要是能力不行,也别让掌柜的费这劲儿,别到时候赔了诊金不说,到最后还又白白赔了山参,我们德济堂主要靠卖药为生,你却让掌柜的送药,说出去还不让同行笑掉大牙,丢了我们德济堂的脸面。”
白沧大笑着说这话,声音也抬高了许多,有意让众人听见来笑话苏云悠。
苏云悠面上无任何表情,她冷眸看向白沧,语气也抬高了几分。
“白大夫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夫,到最后也不过给人务工,可见白大夫并无做生意的头脑,生意道上不可太循规蹈矩,一味的死板只会让生意衰退,倒是白大夫眼下乌青,面上也有些浮肿,怕是昨夜到哪里玩乐,饮酒过多了吧。”
白沧听她这么一说,瞬间止住了笑意,而周围之人也都纷纷看向白沧,小声议论着。
这女人竟然话中给他难堪!
白沧脸色有些阴沉下来。
“苏大夫,你不过是想利用周掌柜替你打名声而已,以为这样就有人找你诊病?我们德济堂可不是什么三脚猫的医术也能混下去的,我可是做了十几年的大夫,你一个女子如何能比得!”
白沧这话说的很有底气,旁人一听,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苏云悠嘴角勾笑,却是一点也不急不燥的看着白沧。
“白大夫这话有几分道理,不过学医者不在时间长短,有的年纪轻轻便学会到精髓之处,而有些人,即便行了一辈子医,却仍学不到深处,就好比做生意,有些人一辈子不开窍,而又有一些人,年纪轻轻便可做的风生水起,白大夫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白沧听她这么一说,的确有些无话可说,周掌柜看着白沧也是叹了口气。
旁人听了苏云悠的这番话,又都觉得苏云悠的话说的似乎更在理。
白沧见状,不由气闷,一想今日又被这个丫头堵的无话可说,他心中怒意更甚,可他又不能当众表露,只能压着怒火冷哼一声甩袖离开,继续到案前诊病。
苏云悠也懒得搭理他,一脸淡然地转过头,却看到周掌柜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她。
她挑挑眉开口问道,“掌柜的意下如何?”
“你的医术我与东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山参库房多的是,赠出一些也无妨,你若有信心便可试试看。”周掌柜点点头表示同意。
听到周掌柜的答复,苏云悠露出一丝欣慰之笑。
“多谢周掌柜。”
周掌柜点点头,随后便出了堂继续去做事,而在他心中也认为苏云悠是完全有这个能力的。
她的一番话的确不像一般女子可以说的出的,可见她很有魄力。
而且他很了解陌尘蘅,只要陌尘蘅能一眼看重留下的人,他便知这人定是不凡,陌尘蘅的看人能力他一向佩服,况且苏云悠身上似乎总能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她的这个提议其实也不错,不如就这般试试,哪怕不成,对徳济堂来说也没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