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走了?”
白沧回过神来,看见的是男孩的背影,看见少年往苏云悠那边排队,语气都带了几分怒火。
男孩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正走向苏云悠就诊的队伍,见白沧叫住自己,愧疚说道:“我原本想找苏大夫开药的,人太多我排错队伍了!”
白沧好歹是一名大夫,开药看病这种事情又不是不会做,可是男孩却不在乎这些,往苏云悠那边走,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
同样是大夫,为什么别人愿意去苏云悠哪里看病就不愿意让自己看?
“你……”他立刻起身,骂人的话差点就说出口,好在理智束住他,“你愿意去苏云悠那边就去吧!”
本来找他看病的人就不多,这个男孩一走,剩下几个病人也纷纷找苏云悠问诊,倒是让他清闲了几分。
越是这样,白沧心中越是不快,找了一个借口推脱不出诊,往酒楼跑去。
清雅居是他常来的酒楼,掌柜的见他过来,便开了一间厢房给他。
“白大夫,你今天可有闲心过来这儿啊!德济堂不忙吗?”清雅居掌柜殷勤的陪着白沧到厢房里。
好酒好菜已经上桌,白沧却没什么食欲,一想起今天的事情,他心里愈发不爽快。
“德济堂有苏云悠一个大夫就够了,哪能轮得到我忙啊,我现在可是闲散人一个咯!”
白沧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清雅居掌柜见此情景,暗暗一笑,“白大夫行医多年,自然是有真本事的,德济堂要想走下去还得靠你啊,既然来了我这儿,不如尝尝我们新酿的酒。”
说罢,把酒倒在白沧的杯子里,顿时酒香四溢。
白沧爱酒,品酒无数,一闻便知这酒是好酒,也把其他的事情给抛出脑海,迫不及待的拿起酒杯品尝。
“好酒!”他由衷赞叹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件几杯下肚,掌柜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酒十分的烈,连喝几杯,几抹红色爬上白沧的脸颊,他开始有些醉了,想起最近的事情,心里还是愤怒,借着酒劲把不痛快都发泄出来。
“不过乡村妇人,能和我平起平坐吗?我行医多年,难道比不上她?这些人真是瞎了眼!”
他厉声说着,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下意识的拉住旁边人的衣袖,他以为是清雅居的掌柜。
呆在厢房的人早已变了样,见白沧大醉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看来杨富说白沧与那苏云悠不和是真。
“白大夫,今天药堂的人那么多,你怎么来酒楼喝酒呢?”他自顾自坐在白沧身边,语气调侃。
白沧虽然醉态十足,但是仍然剩下几丝警觉,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
那是一位面容精瘦的男子,下巴有几缕胡子,怎么也记不清是谁的模样,“你是谁!”
男子笑而不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来者皆是客,我们也算有缘,我本是爱酒之人,闻到你这里有一壶好酒的味道,就过来想讨一杯酒喝,没成想却见到是白大夫您在这儿借酒消愁。”
他说话滴水不漏,却让白沧产生一种可以信任的错觉,“俗话说得好,举杯消愁愁更愁,白大夫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为你解忧。”
白沧一时放松了警惕,心里的郁闷似乎是找到了宣泄的口子,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扔,忍不住怒吼。
“还不是德济堂新来的大夫苏云悠,我给人问诊的时间都比她的年岁要大得多,可是就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居然让我在德济堂无立足之地!”
正因苏云悠是一个女子,年纪轻轻就能让人对她的医术信赖,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他真的不甘,只觉得苏云悠的路太顺了。
男子嘴角勾起,饮下面前的酒,附和着说道:“我也算看着您从德济堂一位寂寂无名的大夫到如今受人尊称的白大夫,在德济堂那么多年,兢兢业业不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德济堂一半的名声还是靠您坐镇,苏云悠她算什么东西?”
白沧不甘的叹了口气,用力捶着桌子,“她在德济堂不给我面子,周掌柜也向着她,我看迟早把我取而代之!”
他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而实事也是这样,苏云悠的声望一天天累积,迟早会比他大。
“她一个妇人,怎么能把您取而代之,大家还是知道是谁的医术好,您不要担心了。”
奉承的话并没有让白沧觉得感受,反而让他更加愤恨,大家知道他医术好?如果真如男子所说的那样,今日又怎会有病人说自己想去苏云悠那里看病,站错队了?
白沧愤怒的把酒瓶扔到墙上,酒瓶破碎的声音让他脑子更加清晰一些,却平息不了心中的怒火。
他侧头看清身边男子的模样,可不就是万华堂的掌柜刘胜吗?
“怎么是你?”
苍桐镇晚风带着一点凉意,天空的景色却是极好,别苑的小花圃之中还有些萤火虫,潼儿坐在简易秋千上,葵姑陪伴在左右。
孩童的欢声笑语很容易打动人,苏云悠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眉眼带笑。
虽然来到德济堂的日子挺忙碌辛苦,但是与潼儿拥有一个安定的生活,还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她觉得这点辛苦根本就不算什么。
“娘亲!”看见苏云悠的身影,潼儿高兴得从秋千上蹦哒下来,拥住苏云悠。
葵姑做菜很好吃,在她的悉心照料下,潼儿总算是长胖了一些,和刚来的时候精瘦如柴的模样不同,一双眸子更加的清透干净。
潼儿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起来乖巧可人,说话的声音也十分软糯:“娘亲,我今晚想和绿萍姐姐睡觉,可以吗?”
绿萍把潼儿当成亲生妹妹一样,两个人关系十分要好,苏云悠也没有拒绝,摸了摸潼儿的头,嘱咐道:“记得早点睡觉就行了,明天也要早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