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与司徒飞,一前一后从西北侧向着中央缓缓行来。
周围观看者数以千计,有的知晓内情捂嘴惊叹,有的初来乍到,见此情景连忙询问他人:
“兄弟,这闯三关是什么啊?”
“闯三关都不知道?这是想要得到白羽所长治疗的必经挑战。
“世上只有白羽所长一人,能够解除过量使用激气产品带来的副作用。”
“那这阳关三叠是……?”
“这……这就厉害了……
“阳关三叠是闯三关的最高形式,传说中唯有通过阳关三叠,才能见到白羽所长本人。
“它和普通的闯三关难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是由研究所五位创始人亲自守关出题的终极难度。”
类似的议论此起彼伏,它使得秦思完全不需要询问身后的司徒飞,便能得知这他至今还全无了解的所谓闯关的内容。
原本在城堡四周的房间挑选心仪之物的众人,也由于这难得一见的情景,快速向着厅内靠拢。
“这人是谁啊?竟然挑战最高难度?”
“从没见过,应该是毫无名气之人。”
“……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那他能通过么?”
“……做梦去吧,就连施药院代理院主和大长老来尝试的时候都失败了。
“上一次通过阳关三叠的,还是七年前刚刚晋升圣人的‘枯木逢春’沈洁大人。
“一个凡人,就别想了。”
“……话说研究所五位创始人不也是凡人么?”
“……开玩笑,五位创始人在研究所深耕十余年,能和随便哪里来的凡人一样么?”
伴随着围观群众的七嘴八舌,秦思和司徒飞穿过厅前的楼梯,来到大厅中央。
宽阔的大厅中央已经摆好了左右两张长桌,左边的一旁已是坐好了三人。
司徒飞向秦思伸手示意了一下,当秦思走到右边长桌坐好,司徒飞便面对着他,介绍起阳关三叠的规则来:
“这是我的三位师兄,第一关很简单,从他们三人中选择一个战胜可通过。
“左边那个神情呆滞的是四师兄申立,擅长灵画;中间那个仙风道骨的是二师兄闫海,擅长针法;右边那个贼眉鼠眼的是三师兄戚威,擅长汤药。”
面相确实像一只老鼠的三师兄顿时不干了:
“……小五你皮痒了是吧?”
司徒飞没有理会身后暴怒的三师兄,他盯着秦思继续说道:
“做出你的选择吧……”
秦思屈指弹了弹桌边,淡然道:
“灵画汤药都非我所长,就针法吧。”
司徒飞点点头道:
“我猜也是。
“规则是一人出一题,由对方解答。连续两次战胜对方者为胜,否则挑战一直继续。
“现在比赛开始。”
未被选中的两人站起立在一旁,秦思看着正对面那个两鬓斑白的年轻人,道:
“客随主便,闫先生先请吧。”
二师兄闫海淡然一笑道:
“承蒙好意,那我们就从简单一些的开始吧。”
他冲着两桌侧面已经在刚才悄然立成一排的发布会示范人员随手一指,一个瘦小的男人应声出列。
闫海招了招手,让他走到近前,示意除去上身衣物后,他双手拈起适才送到桌上的针盒中的六根金针,飞速的落在男子左右背部以及身前腹部的水分穴之处。
口中说着简单,下手可丝毫不含糊啊……
这是一道连锁难题,凡人行针一甲子都未必能有如此功力。
出题难度在于六针需分别落在人体前后,但落针速度要几近同时,快如闪电;落针深度又得各有不同,且分毫不差,方可形成气劲周天往复的循环。
解题难度就更是高绝,六针需得一次性排出方可无恙,若是差了一星半点,气劲会将剩余金针吸入体内,受术者有当场死亡之虞。
这是被前代至圣枪挑满门之前,彩云道门派异鬼宗用来激发弟子潜力的“鬼门关”针法。
传闻就算在当年的异鬼宗,受术弟子就算有长辈在旁襄助,最后成活率也往往十不存一,可见其邪门之处。
闫海向着对面一指,示意瘦小男子走向秦思。
秦思皱了皱眉头,倒不是他解不开此题,只是他对研究所的行为有些意外,也更加反感。
他们就这样用活人落针,真的没一点心理障碍么?
要是换了别人一失手,此人恐怕必死无疑。
秦思看着男子脸上痛苦的表情,知道此时他已是气海翻滚,异常难受。
没等他一步一顿的蹒跚走来,秦思一抬手,一根金针就已飞入男子脐下的气海之处。
封住了对方的气海穴,秦思来到男子身边,一边看着他身躯缓缓胀大,一边用手捻着气海处的金针……
左转30度,左背最深的一根针退出半寸。
再转23度,右背第二深的针退出三厘米。
“神妙手!气海控针……”
见到此景的闫海双眼圆睁,似是对此不愿相信。
秦思开口缓缓解释道:
“原本可用十全大补针助其纳气入海,这也是‘鬼门关’原本的作用。
“只是此人不通武道,贸然补气不仅无益,反而会让其痛苦七天。
“不如此法,一次泄尽,苦痛立解。”
话音刚落,秦思手上金针向内一顿,立时感到一股气息向外猛然一顶。
他就势松手,“噗噗噗噗——”,七根钢针同时飞出,已经鼓若面包的瘦小男子也随即恢复了正常。
男子朝秦思一揖到地,然后归队。
“喔哦——”
场下的群众见到竟然是他们毫不看好的陌生人赢了第一局,都不由发出惊异的声音。
秦思完全没被场外影响,他冲着还未完全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闫海点了点头道:“承让……”
闫海勉强静下了心,向着秦思拱了拱手道:“请!”
秦思已是心有腹稿,他指着队中一个高大的女子道:“就你吧。”
这个女子骨架甚大,正是先前在台上欺负冬梅之人。
女子听从秦思的指令,正要准备向他走来,秦思摆摆手道:
“站在那儿就行。”
高大女子莫名的站在两桌之间,秦思缓缓开口:
“自己摸一下身体特征明显之处。”
女子顿时怒目圆睁,粗声大气道:
“你说什么?”
秦思淡然的摇了摇头道:
“身长而智短,怪不得只会欺凌弱小,还不以为耻。
“照做或者脱衣,你自己选?”
女子登时气势一衰,跟着双手抚上了胸前本应特征明显的贫瘠之地。
秦思看了再次摇头,对她智商已经不抱指望地叹道:
“好了,放下吧。”
随后,他手中的金针依次出手:
“正中天突,这是痒;
“左上气户,这是酸;
“右上赝窗,这是痛;
“左下梁门,这是毛;
“右下太乙,是抽筋。”
秦思每说一句,便在女子的相应部位飞出一针,高大女子也立时感受到他所说的痛苦。
这是在替冬梅讨还公道。
同样站在示范人员队列的冬梅此刻已是忍不住热泪盈眶,隐在暗处的细细也是眼泛泪花,向着秦思感激地望了一眼。
片刻之后五针完成,女子感到浑身舒爽,似是感受不到任何苦痛,就连平日里因为肩周炎而隐隐作痛的肩部都已轻松许多。
“五星镇痛法……”
闫海认得眼前此法。
但他看到此情此景,丝毫没有感到喜悦,恰恰相反,他的心似是已沉入无底深渊。
五星镇痛法相辅相成,互相依托,是瞬间镇痛的不二手法。
而秦思的手法却更上一层楼,不仅镇痛,而且还生痛,以此一对相反之力催生的五星针法,已可称得上变幻莫测。
更为关键的是,五星针法的阵痛效果只能持续五分钟,之后痛苦便会加倍爆发。
若是解针稍有差错,受术者痛苦放大万倍对他来说还算无关紧要,可形成的五星瞬间便能生出无穷变化,也就意味着他此次比赛的彻底失败。
看着闫海小心翼翼的绕着女子观察,犹豫半天都不敢下手,秦思在心中暗自摇头,关注场间景象的双眼也随之收了回来。
就在他正想轻松片刻之时,突然心中接到白从细细处收到的一则信息:
“就连你的水准,隔衣针灸也是需要定位的?
“那我上次晕厥的时候……?”
秦思眼皮一抖,似乎感受到从身边不远的某处,传来阵阵冰凉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