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闪过,随即传来一声利爪划过石壁的声音,刺耳至极。
在那片白光中,宓银枝惊鸿一瞥,瞧见那月白的身影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哼。
“温月容!”
“无事。”
温月容咬牙,爬了起来,堪堪避开那家伙的致命一击。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只瞧见两只墨绿眼珠子在晃来晃去。
宓银枝焦急得跺脚,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突然感觉到一阵风袭来,接着温月容便摔在她身旁,发出沉重的声响。
“温月容!”
宓银枝摸索着摸到他身上,碰到一身的湿濡,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伤哪了,有没有事啊?”
宓银枝颤抖着手在温月容身上摸索着,可他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地方。
一身的血,又找不到伤处,宓银枝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眼看着那两只铜铃向这边走来,可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寂静的山洞中只有宓银枝粗重的呼吸。
“温月容,你说说话呀~”
没得到温月容的回应,宓银枝都要哭出声了。
在宓银枝的手即将摸索到他胸口时,温月容及时抓住了她。
“呵,也不是铁石心肠嘛!”
温月容似是在笑,说话也有力无气,显然是受了重伤。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
温月容突然出手,将宓银枝推开。
她摔倒在侧,好像看到了那家伙曾亮的爪子,飞快的落下,温月容却趴在地上没有反应。
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仅仅是在那一瞬间,宓银枝向温月容身上扑去。
随即,背上传来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宓银枝痛呼一声,向温月容倒去。
辛夷枝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宓银枝长发垂落,人堪堪落在温月容身上,两人俱是一阵闷哼。
“小枝?”温月容撑起半个身子,触手可及的是她粘腻湿濡的长发。
宓银枝又是一声痛呼,忍不住爆粗,“住手,别碰劳资。”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两人的血都在咕噜咕噜的往外流,从身上落到地上,汇聚到一起凝成一小股血流……
温月容颤抖着收回手,抬眼便见那大家伙长啸一声,又扑了上来,避之不及之下,温月容下意识翻身护住宓银枝。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转而代之的是一身的轻松,灵力一点一点的汇聚,直冲灵台。
宓银枝也有同样的感觉,灵台变得清明。
温月容猛地看向一旁光芒咋起的辛夷枝。
光影中,辛夷枝的形态不断变化,一会儿是辛夷的模样,一会儿是泽兰的模样,最后变成了一棵鲜活的心脏,活力的跳动着。
温月容甚至能听到它嘭嘭的声响。
宓银枝跟着看去,有一瞬间的失神,在心脏不断涨大的时候,两人同时感到灵台受到强烈的压迫,转瞬便失去了意识……
黄离从最近的镇上带来了一群将士,匆匆赶来,翻过黑森林的时候,无神界已经换了天地。
黄离呆愣的站在一片大草原上,清爽的风拂起他鬓角的发,衣袂飘飞,宛如仙人临世。
可此时他的心思却远不如表面的淡定从容。
不过半天时间,上古留下的无神界居然长出了草,说出去,谁能信?
“大人,这人在哪呀?”
一个小将见这京中来的大人,在这站了快有一刻钟了,也没说到哪去救人。
黄离眸色微沉,吩咐道,“就在这片草原上搜,但凡见有人影,无论死活,都要带回来。”
“是。”
一群人领命,四下开始搜寻。
黄离能感觉到,灵台的灵力尚在,并没有被消散的痕迹,甚至变得更加的清明有力了。
抬眼望去,一望无际的草原,想来一时半会人还搜不到。
黄离想着,现在可用灵力,回去叫上小蜗牛来开启灵识搜寻一下,应该会快些。
……
府尹擦着汗,费力招呼着高位上的姑奶奶。
小蜗牛从午间回来便开始吃,吃到黄离走了又回来,边吃还各种嫌弃。
嫌弃的话统共也就那几句。
不是“这个没小黄做到好吃”就是“小黄做这个最好吃”,说来说去,都离不开小黄。
府尹心道,这国师大人的心上人当真是与众不同,与众不同的能吃。
黄离回来便是这么个场景,人还没出声小蜗牛便看到了他。
一把甩开手中的酱香猪蹄,扑倒黄离怀里。
“小黄,我好饿,要吃你做到葡萄酥。”
黄离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餐桌,又看了眼坐立不安的府尹,拍了拍小蜗牛的脑袋。
“先带你去个地方,等回来了再给你做。”
小蜗牛疯狂点头,黄离失笑,稳住了她晃来晃去的脑袋。
刚到无神界,小蜗牛和黄离就看到两个人抬着个担架走了出来。
黄离眉心微跳,肃然站定,等着他们走来。
“抬什么东西?”小蜗牛张眼看去,却被黄离拉住了身形。
“站我身后去。”黄离声音中带着僵硬,小蜗牛瑟缩一下,乖乖站在身后,看着黄离高大的背影。
“大人……这是唯一的人影了。”
黄离挥了挥手,一行人退下后,他看了那人良久,对着他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一张白布悄然落下……
宓银枝一阵头重脚轻,不知自己身处何地,耳畔有人在叫她。
宓银枝努力睁开眼,所见是是雪白的床帐,翩然垂下,朦胧中,似乎看到一个人影。
待再睁开眼时,又换了天地,人也不见了。
“小枝。”
“小枝。”
一声声的呼唤,宓银枝只觉脑子疼,恼拳头锤了锤脑壳。
“谁呀?”
再次睁眼,又在一张玉床上。
“醒了?”
一个清润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宓银枝费力的转头看去,温月容!
不,不是温月容。
“泽兰公子?”
泽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指节分明的玉手落于额角。
额上传来暖玉般的触感,舒服得宓银枝想要蹭一蹭。
泽兰蹙眉,面上染上疑惑之色。
“可还有哪里不适?”
玉石相击般清越的嗓音,宓银枝瞬间心猿意马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