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所有族人都被残酷的现实惊住了,萧战稍微停了下,又沉声说道:“以前,我们家族高层总是报喜不报忧,尽量隐瞒多的负面情报,鼓励你们的士气,让你们安心修炼。可今天看到族人们的心齐了,战意上来了,也就把这个担子交给所有族人来抗,也是对你们的一种锻炼,哪怕我们这些大乘都损失了,终会有人能抗起家族这个大旗,为家族留下传承之火。”
“战哥,我之所以急着让下边做出危险举动,甚至造成族人的部分牺牲,还是想逼你早点退下来。我知道你这五十年来,都是用燃烧本源的办法来勉强支撑,再这样下去,再过不了五十年,你的伤真就没有一点可以挽救的可能了,甚至连命的都会没了。”萧狼终于不再隐瞒自己表面看似阴险,实则真心为萧战考虑的做法了,关切的语气也是真诚无比。
周边的族人被兄弟俩这一句句话,一层层深意所折服,萧名太上长老不知该如何评价对错,只能深深感叹道:“这才是真的兄弟,都争着把生机留给对方,把危险抢到身上。可惜性格不同,手段也不同,一个光明正大,一个阴柔狡诈,我们大部分人都误解了你们。以为族长是贪恋权位,以为萧狼是争权夺利,直到今天才终于明白。唉!”
“狼儿啊!你竟然连我都瞒着,害我出手攻击了族长大阵,造成你凤儿的伤上加伤,让我……唉!造孽啊!”萧福终于明悟过来,一边感叹,一边道歉。
“爷爷!这是我的错,本来是想过来打探情况,让你们逼逼战哥的,没想你突然出手。看到事情已经发生,就想借这次事情彻底逼战哥退掉族长位子,抓紧时间养伤。哪怕不能治好,也能安心的过好不多的日子,我不想看到战哥和嫂子这样……”萧狼也是后悔满满,没想到会让火凤再次重伤,于是决定将错就错。
“原来你们兄弟俩感情这么深,怪不得族长虽然愤怒,却始终没有下狠手,换做是我,可忍不住的。也难怪狼儿虽然经常压制族长一派,却始终没有下死手。你们俩啊,各自把想法揣在心中,互相误导对方。这事真是……”萧寿他们也明白了事情内情,但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了。
“战哥!既然我们误会解除了,那你也就不必再生我的气了。虽然我指使手下克扣了一些战略物资,逼战士们埋怨你,可并没想到他们会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害了不少族人,我也该为此负责了,咱们还是一世好兄弟。”萧狼说完,挥手运功于手掌,拍向自己的脑袋,准备以死谢罪,动作十分迅速,远处的人员包括萧战根本无法阻止。
“狼弟,不要啊!”萧战听到萧战的话语,觉得有点不对,可出手却终究晚了些,众人虽然焦急,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就要发生。
“嚓”的一声,骨头破碎声传来,却又再次惊住了众人,萧狼之子萧水就在萧狼身边,一直关注着自己父亲的一言一行,以他“小智多星”的脑袋早就猜到了父亲说这话的意思。忽然从地上窜起,把头伸在了萧狼头前,扎扎实实挨了这一掌。
声响之后,萧水天灵龟裂,七窍出血,眼神迅速暗淡。一边吐血一边倒在萧狼的情中,眼神之中满含后悔之意,断断续续的说:“爹!我一直以为做族长是你最大的心愿,最近看你心急难眼。于是昧着良心,背着你干了不少事情,不曾想却是害了你,这是我的错啊。……所有过错有我一人承担吧。爹,照顾好……自己,不要做傻事。”
萧水一直以来都将父亲视为榜样,各方面都从小模仿着他,如今已经得到了七八分的真传,一直是萧狼的骄傲。现在,看到父亲明知道是在下边捣了鬼,却不点明,准备以牺牲自己来承担错误,也是保护自己。
内心的谴责和对父亲的爱使他做出了最终选择,既然是自己判断错误才造成的后果,那就由自己偿还就行,于是坦然挡在父亲前边。
声音不大,却是如雷般轰鸣在所有族人心头,全部被这对父子之间的真情所感动,停住了冲上来的脚步,不知该如何处理。
“水儿!你不该这样的,你可是我最寄希望的孩子啊!快来人,求你们救救水儿啊!”一边说一边慌乱地往萧水嘴里塞疗伤丹药,一边输入灵力助其疗伤,希望挽回他的性命。
此时萧战已经冲到了跟前,手中输入了疗伤作用大涨的阴阴三十六掌灵力,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有希望将濒临死亡的萧水给拉回来,这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亲侄子啊,“小智多星”的称号还是自己给非常聪明的他起的。“小水啊!你这傻孩子,不关你的事,是我们大人的错,你……”
“咳!……咳咳……爹,战伯伯不用费力啦,我死意已决,现在就下去给那些牺牲的族人当牛做马,我的心受了这么久的煎熬,原本等爹当上族长就去赎罪的。我罪该万死啊!”稍微回光返照的萧水,又吃力的说了几句话,就自断仅有的生机。
但双眼却未闭合,盯着父亲的脸,脸露儿时在父亲怀中的幸福笑容,但双手却紧抓着萧狼,似乎不放心父亲还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啊!水儿!……都是父亲的错,早就应该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多好啊,是我让你误解了。”萧狼还在使劲输入灵力,想要尽量救回自己最看着的孩子萧水,不愿去相信那已经毫无生机的身体已经渐渐变冷。
萧狼终于忍住痛苦,收住灵力,缓缓抬起通红的眼睛,盯着萧战,又看看周边悲伤的族人,忽又运起灵魂,准备自断心脉,弥补自身对族人造成的伤害。他也是一个要强的人,也是一个敢于担当的人,要不然他掌权的这些家族也不会又有很大发展。
“啪!”正当大家悲伤的时候,突然被这声音惊呆了,更是被萧战那一巴掌惊呆了,族长竟然打了自己最好的兄弟一巴掌,难道是不解恨吗?难道是要报仇了吗?
只有极少的顶级高手能够感觉到,萧狼的自尽被离的最近,并最了解他的萧战给打断,经脉被暂时封锁,全身功力已无法运转,不由发出了一声矛盾的叹息。叹息萧狼父子的错误,想要追其责任;也叹息家族一代杰出人才没有死去,在这魔族随时可能发生猛烈进攻的时刻,家族经受不起这样巨大的损失了。
“狼弟!你这是何苦呢。水儿以死偿责,那他的过错就已经过去。何况水儿也了解你的性情,直到现在还不闭眼,不是怕你做傻事啊,你如果真这样做,他如何走的安心?”萧战左手指萧水未闭上的双眼,一边劝慰死意仍存的萧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