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还有家人啊……”杨为民忍不住打断。
晓峰摇摇头阻止,沉默了一下,说到:“家人自有家人的安排,我自己已经有了一些准备。我是我,家人是家人,他们不该享受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否则对他们的以后不好。我最希望他们还是能过上平头百姓的生活,毕竟我不在了,他们的稳定和安全最重要。”这话已经通过杨为民间接向政组织提了要求,也是断决了让家人四处演讲,伤的更深的情况发生,更有利于他们开始新的生活。
现场其他人都被这些话打动了,现在有多少人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晓峰不但没有趁着自己影响力最大的机会给家人争一份好处,还不想让他们接受更多的帮助,可见他的心是多么的无私啊。有的点头肯定,有的摇头为其可惜。
尤其是杨为民,深深知道这话所含之义,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有点混乱,但晓峰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他悲伤、明白、敬佩等,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真正对家人的爱,本就应该如此。政府真正帮助勇士的家人,也应该体现到真正需要上,而不上接连不断的“安慰”和所谓表功的“演讲”。那样会给勇士家人带来连续不断的刺痛和没完没了的伤害,直到对勇士的爱讲的麻木了、对勇士的思念随着过度的泪水流干了。”
“第三点,我的时间真不多了,我不会再见任何人,因为我本就是一名普通的政员,也是普通打工族中的一员,救人和举报都是我该尽的职责。关心我的领导都去休息,他们明天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为人民服务的事情要做;所有关心我的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们还有老人、孩子等家人还要照顾呢,因为我一个人的事,耽误这么多家人的爱,我心有愧。尤其保护我的安全的军警们,你们这会应该更多的出现在抓捕罪犯的行动中,我一个必死之人,不怕任何威胁的,巴不得来那么几个与我同归一尽呢。呵呵”晓峰事情快交待完毕,晓峰心情轻松了些,还开起了玩笑。
不容其他人再说什么,晓峰又接着吩咐到:“带玉,你去我的住房内把我笔记本和那个点着蚊香的钵拿来,我给家人的遗嘱就在那里边,我还想再加点东西。剩下的时间主要留给我的家人,虽然他们不在身边,但我可以最后跟他们通一次话。”
本来刚刚轻松的心情,因为晓峰的这话句又显得沉重了起来。林带玉刚抹起眼泪准备动身,杨为民却说话了:“不用这么麻烦,这事我来安排,顺便让他们撤离那里,回家找妈、找老婆孩子。我们也该回去汇报工作了。”本想也以小笑话调节一下气氛,可眼中那做最后告别的哀痛却是化成了泪水。
为了不再打扰晓峰的心情,使劲一擦眼睛,迅速转身向外走了出去,他要将这里的最后情况向专案组汇报。因为抢救室内的情况涉及案情,还有晓峰对家人保密的要求,虽录音录像,但不能实时对外。不过,快出门时还说了句话:“唉!这好好的抢救室,今天为什么总是吹沙子,我的眼睛……”实在连自己都笑不了的笑话,说不下去了,大步出门而去,心里已经想好了如何向领导以军人的简单明了汇报此事。
“教授,最后一件事请求你们,将所有超常规医疗手段都撤了,留下这些珍贵药物救那些可以救活的病人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了,能醒来一次,我已经知足了。”晓峰肯求的盯着教授,希望他们能让自己走的心安些。
“这……我……好吧!”老教授看着晓峰明亮而坚定的眼神,不忍伤了他这最后的请求,非常无奈的答应了下来,转头向外走去,要按这个要求来调整救治方案。不过,一边擦眼睛,一边说了句所有人都惊讶的话:“我的眼睛……也进沙子了。”好一个手段高明的老教授,一个同样的小笑话,将刚才杨为民带来的沉重气氛搞的活跃了起来。
晓峰和林带玉互相看着对方,脸上难得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林带玉的是轻笑,而晓峰却是轻松开心的哈哈大笑,这也是对刚要出门的老教授的感谢。心情的放松还更激发了他面对死亡的勇气,也为后边与家人的通话奠定了良好的心态。
抢救室内,林带玉给晓峰从另一个侧面,讲了一些她了解到的案件经过,晓峰也听当故事听了起来,哪怕生前最后经历的一件事,也要从中记起教训,收获经验。他觉得,如果时间允许,他能给今晚最后的小说更新,增添一些不是结局的结局。
抢救室外,工作组带头做医院周边群众工作,并放了部分晓峰的录音在网上、电视上,这才安抚了大家的情绪。所有关心这件事的人,都按照晓峰的要求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和家人去了,不过绝大部分人不论在室内还是室外,都在擦着眼泪,讲着一句最流行的话:“今天风沙吹的哪都是,我国的环境是该治理了,我的眼睛……”
这也使得正在忙忙碌碌的杨为民一脸郁闷和不好意思的再次擦起了眼睛。“还真是这样,晓峰同志,我没有说错。”
这件事也成了安西甚至全国最和谐的一次聚集事件,也是最有秩序和安静的一次大规模退散事件。
笔记本和钵很快就被专人护送了过来,为了不再次浪费晓峰的时间,东西消过毒后,直接递到手术室门口,由林带玉接了进去。
抢救室只有晓峰和林带玉两人,世界显得如此安静,晓峰满足的点点头:“自己的要求很简单,这段意外得来,安安静静,由自己掌握的最后时间,知足了。”
晓峰先是拿着钵,伸出右手,在钵底轻轻扣了扣,转了转,准备象往常一样打开那个象佛家印的夹层。可因为手抖的太大家,手指不由的划在了夹层边缘,痛感明显,肯定出了血,但不会多。晓峰没有太过在意,准备把手指送到嘴里吸吸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