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阿七的小二放下了舒泽后就又蹲在柜台前,像是得等吴忧喝完酒好打烊,不过看样子吴忧姑且得等一会了,阿七不急,就那么在那蹲着,也不过来搭讪几句讨杯酒喝。
等到月亮已经高高挂在上头,吴忧总算是喝完最后一壶酒,起身准备上楼,这时小二看了过来:“客官,你的房间在二楼右边最里一间,你朋友在你旁边”。
吴忧笑了笑向小二丢去一粒碎银子“谢了”,阿七接过银子只是憨憨地笑着,都忘了道声谢,然后就忙着去收拾桌子准备打烊了。
吴忧进了屋子就在凳子上坐了有半柱香时间然后就从临街窗子出了客栈,方向竟是东南。
镇南王府内,镇南王石临江正在后院散着步,老管家宋氏跟在身旁,两人围着后院的静心湖踱着步,“老宋夏景回来了吗?”
“小王爷让人传过话了,让王爷您放心”。想起今天老宋告诉自己那小崽子在酒楼那一手后,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老宋对其的评价很有意思,没有明说实力到底几何,只是说这小崽子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在那吴忧刚刚踏进琉璃城的那一刻起,镇南王府这边已是派人盯住他了,为的是在这城内少惹麻烦,负责的人是个权利稍大的碟子,得到命令是使他便易行事,估能够在蔡洪山与吴忧刚起冲突便令蔡校尉退下回营。想起这个以前敢在自己茶杯里放泥土的小崽子,石临江也不免感叹,这么久不见了,以前没少揍这小子,这次让他给找上门了。
吴忧正是朝着裹尸营的方向走去,今天的将军大帐内,到这个点了,出奇的将军和五个校尉都在场,其实这五人都有点不知情况,只是被将军叫到了这里,说了句等人,就什么也没交代了。大家就坐在各自的位子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将军不开口说话。
蔡洪山也来到了将军大帐,看这情况,他倒是像有点明白了,今晚这事八成和白天自己碰见那事有关。蔡洪山看着这哥四个,老陆坐在那打着哈欠,向来这样,没什么心思活泛,坐在对面的老刘可不这样,他两完全就是两极端,老刘得把每件事捉摸的透彻,想着谋后而动,每次议事,就他两吵得最厉害,看老刘的样子,像是捉摸出一点味道了,没办法,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各自都太了解了。其余两位,今晚本该在外围守着,现在,也被叫了回来,这会正纳闷了。
吴忧正是朝着裹尸营的方向走去,在距离裹尸营两百步的时候,将挎着的一念,抗在了肩上。裹尸营一百步内禁止走入,当吴忧刚好站在了一百步边缘上,明里暗里不下百人已经盯上了他。对面走来两只十人小队,喝止吴忧,擅闯者杀。十人的手全扶在了刀柄上,沙场对敌,人的性命全在这上面了。
吴忧像是没听到这警告,继续踏出步子向前走去,就在落脚的一瞬间,从暗处射来数十支箭羽,面前的二十人,也全都配刀出鞘,领头两人最先逼来。就在箭羽快要临近的时候,竟然诡异的停在空中,无法前进丝毫,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过后,坠落了下去,也在此时,提刀杀来的两人也欺近吴忧的左右,两人配合极为默契,出刀的角度极刁,吴忧突然一个前冲,左手按在了一人的肩上,向下一压,来人身势立马下沉,抬脚将另一人踢飞。
后面的也不甘示弱,前仆后继的杀来,吴忧每次看似刚好在刀即将碰到身体时躲开,看起来是险象环生,但是在这其中的士卒都清楚,这货躲得那叫一个轻松写意,吴忧出手也极讲分寸,所谓点到即止,分量刚好让这些士卒无法继续再战。
这里的打斗声早已传开,远处不断有士卒提刀赶来,至始至终,吴忧都不曾将抗在肩上的佩剑取下,已经向前逼近了有五十步,东南大营周围传来的打斗声,传到了周围市井,开始以为是军营演练,但是远处围观的人发现地上躺着的人越来越来多,就发现事情不对了,像是有人闯营!霍,这可是新鲜事,现在还有这等豪杰,如此挑衅石家军,一传十,十传百,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都无人敢靠近百步之内。
将军大帐内,已经有人禀报外面的状况,主要今晚这茬点子有点硬,场上倒下去的都尉已经有好几个了,仍是没半点阻止那人前进的脚步,这不得不来了。
听了禀报后,石夏景也没发话,前来禀报的士卒的就一直抱拳站在那里,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本就是校尉陆励手下的人,这是将军不开口说话,只好稍稍转头看向自家的校尉,陆励挥手让其退下:“将军,老陆去试试?”
石夏景看着这位大大咧咧的校尉,笑了笑“好”,陆励就给得了多大便宜似的,火急火燎的就走了出去。
场上倒下的人没有哀嚎,正在赶来的人有条不紊,大致是三人一起上,刚好不乱也不少,现在已经来人不指望能将闯军营这货拦下了,实力的的差距摆在那了,但是你是挨了一下倒下的还是两下倒下的,那就有点讲究了,这是以后在兄弟伙面前拿来比较的资本。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来的人也没一个退缩,反而兴致高涨。吴忧就像是他们的试金石,一个个看吴忧的眼神让他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都是些什么人,看到个长得好看就这么直白??
已经快到将军大帐,陆励提刀走来,让周围的士卒全都停下脚步,陆励从小学到些傍身的武艺,再加上沙场厮杀的经验磨练,走的是大开大合路子,出刀直指吴忧,势大力沉,之前单手化解攻势的吴忧,将抗在肩上的一念取了下来,但也不出鞘,你攻哪,我守哪。每次都是轻描淡写的一点,将陆励的来势凶猛的招式化解,在周围士卒的眼中,陆励就像是个莽撞大汉,做事狂野,吴忧就像个婉约小娘,但奇了怪,现在这局面反而是婉约小娘在调戏莽撞大汉,还给调戏的面红耳赤的,这上哪说理去。
陆励也不恼,也不怕在自己部下面前丢了面子,该咋攻还是咋样来,现在周围都盼着陆校尉要是能够给逼着这小子出剑,那也算是功德无量了,一个个的都使劲呐喊鼓气,地上的袍泽先躺会,看完再来扶你。
“还能不能再来点力?不能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不厚道,问完了话也不给陆励回答的机会。吴忧攻势骤起,老陆这下也只剩下堪堪招架之力,别看着这人,体格不大,但是这每一剑的力道那是真不***得陆励步步后退,其中有几次震得刀都差点脱了手,吴忧的气势再不断增强,不断地压着陆励打。
将军大帐外,石夏景和其余四位校尉已经走了出来,吴忧看到了石夏景,猛然一击,陆励退了几步后,吴忧站定,佩剑提在了手上。没有什么英雄好汉的开场白,佩剑悬空,右手提柄出剑,再迅速归鞘,已然一股剑气已直奔石夏景而。
石夏景清楚与人打斗养剑气的路数,老鬼也曾教过自己。陆励试图以刀阻挡,好不容易换起来的一口新气,这下又全都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剑气带起的尘土,向四周崩开,到也不快,就是烈。
面对这股剑气,石夏景一跺脚,在身前气机形成一道屏障,剑气在这道屏障面前停止不前,就像是矛与盾的斗争,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就在石夏景身前的气机涟漪布满裂痕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那股剑气也随之消散,台上的石将军看着台下的穷亲戚,台下的故人望着将军
…………..
吴忧已经将剑收回了剑鞘,陆励也被搀扶了起来,这最后那一手让这位陆校尉上的可不轻虽没什么内伤,但这皮肉也是疼得不行,握刀的手现在还在微微颤抖,上次这么疼还是找将军单挑的时候,他娘的,都疼。
吴忧一步步地向前走去,周围想要上去阻拦的人也被石夏景制止,最后在三步外的位置停下而石夏景始终没有走下台阶。就在众人以为二人就要大打出手的时候,站在下面的家伙却笑了:“嘿,二哥,还爱偷看寡妇洗澡吗?”
这兔崽子,石夏景面带苦笑,当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屁孩。旁边的人知道老大的糗事想笑又得憋着,实在是憋的难受。陆励的手抖的更厉害了。“还好?”石夏景倒是语气平缓。
吴忧拿起剑扛在了肩上:“打一场,赢了我来做将军如何?”
哪里来的二愣子,这大概是旁边士卒一致的想法,石夏景看着吴忧笑了:“试一试”,挥手退下旁边的人,留给自己和吴忧一块空地。石夏景慢慢走下台阶,混迹沙场这么多年,战场上厮杀最快的便是刀,石夏景也不例外,他惯用的便是石家军人人使得的战刀,没有什么特别没有名号,只是杀人快而已。
吴忧还是扛着剑的吊儿郎当的模样,两人站定,一息过后,剑已出鞘,吴忧持剑前冲剑鞘仍然悬在半空,剑气之浓烈,就像是要将着天地撕开一个口子。要是舒泽在场,一定会惊讶这佩剑哪里会是文绉绉的。
剑未至剑气至,石夏景右手握刀,刀出半寸,前方气机炸裂。其他在场的人都觉得耳朵难受的厉害。这场刀剑之争双方你来我往,看似凶险十足,双方又会是点到为止,吴忧的招式变化多端,说不出的潇洒飘逸。石夏景使刀那就是大开大合了,师承刀法宗师齐化亦,走的是刚烈的路子,磅礴大气,符合刀的性子。
一个上寮,逼退吴忧几步,还带起了层层泥土。落地后吴忧脚尖在地上一点,借势迅速反冲剑尖对准石夏景,刀尖对剑尖,犹如针锋对麦芒,互不相让。
刀剑后的两人都笑了:“二哥,这么多年不见,一个将军不愿给我,小气了点吧。”
“哈哈,那得先过了我这一关”,兴许是很久没这么痛快的来一场了,石夏景的心情也不免大好。
“不打了不打了,还有大事等着我”说完吴忧后撤收回一念,同时石夏景也收回了战刀。
“还好?”又问了同样的问题,吴忧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一个人,总是不太好。”
周围的人能分辨出两人是认识,但是这些话就像是打机锋了,只有石夏景能够理解的到无忧说的不太好是有多不好。
吴忧向抛出一样东西,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一颗普通的珠子,“当年带的行李不多,这个先还给你。”
伸手将珠子接住攥在手心里:“小六子,风很大,小心着凉啊。”
此时吴忧已经转身向外走去:“下次再来,你的将军座就是我的了。”
“这臭小子”无人阻拦吴忧离去,蔡洪山和刘子鹤五位校尉上前询问:“弟兄们怎么样了?”“全是外伤,下手很有分寸。”
“老陆,感觉如何?”
“将军呐,不厚道啊,你说你认识咋还让我老陆上去练一练,将军,这谁啊,年纪轻轻的这身手可真不赖。”
石夏景看着吴忧远去的方向:“当年跟在我屁股后面的一个小魔王。”笑了一声过后转过头来看着他的下属们:“他娘的,全军覆没了竟然,今晚上全全部训练场操练。”周围顿时一片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