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梦雨伸出头来,从上铺往下望去,正好和下铺的女生对上视线。
“抱歉啊,我刚刚有叫过你,可惜你没理我,我只好做自己的了。”
下铺的女生揉着一只眼,表情愤怒至极,根本没管自己是不是有理。
“嗬,年级第一就是了不起啊,想做什么做什么,也不顾及室友的想法。”
黎梦雨对于主动找上门来找茬的人早已见怪不怪,只好无奈地耸耸肩:“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想怎么想那是你的自由。”
不愿和这种人多扯,黎梦雨继续做卫生,哪知下铺的女生直接抬腿去踢黎梦雨的床板。
这上下铺是由钢骨做支架,仅一块木板做床板,黎梦雨本就瘦小,下铺的女生用脚猛踢,还真将床板给掀起来了几次。
黎梦雨不堪其扰,“你想怎样?”
楼下那女生也不藏着掖着,直白了当:“不想怎样,单纯看你不爽。”
世上总会有这样的人,对于别人存在着毫无道理的敌意。
想着要和这样的人住一年的上下铺,黎梦雨觉得自己岂不是要被她烦死?
她从上铺下来,站在下铺旁边。
“你有什么意见直接提出来,好歹也是要同窗一年的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有矛盾咱们直接解决。”
可黄发女生已经不搭理她了,眼神左飘飘右甩甩,就是不看黎梦雨。
这是不肯和解的意思了?
遇到这种事情的常规操作是什么?
找老师出面调解?和室友换床位?甚至是换一间宿舍?
找老师出面也就治标不治本,老师一走,人家甚至能变本加厉针对你。
而看现在这寝室的情况,大概也没人愿意和她换床位。
换一间宿舍是最有效的,可谁能保证下一间宿舍里没有同样的奇葩呢?
黎梦雨想着,如果在前世她会拿什么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哦,那时她走的女魔头路线,说不定直接掏出一把小刀插在这人枕头旁,拍拍她的小脸告诉她。
“这把小刀送你了,要么你拿它捅我一眼,要么把它藏得好好的,别被我收回去了。不然就是十倍奉还。”
可这一世当然不能这么玩,她可没有走老路的习惯。
黎梦雨将黄发女生都打量了一遍,得出了不少信息。
她虽然烫染了头发,但看新长出来的头发的长度,至少烫染了一年以上了。
她扎得有耳洞,以前定然有戴过耳环。
她用的手机品牌,衣服和床上用品的新旧程度,可以判断出她家庭收入水平中下。
她被褥铺整得很规整,也没见其他杂物扔在铺上,应该是个会打理的女生。
将这些信息都串起来,黎梦雨推断这女生以前在学校可能是个刺头,但不知什么原因选择了改过自新,如今更是选择了复读来挽救自己过去。
将信息再提炼了一下,黎梦雨走到自己行李箱旁,从里面找到一瓶未开封的眼药水,递到了黄发女生面前。
“滴一下吧,你刚刚用手搓眼,很容易感染的。”
黄发女生用看怪胎一般的眼神望着她:“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说我看你不爽了,你还上来和我搭什么话。”
“你看我不爽是你的事,我要不要和你搭话是我的事,这两者没有必然联系。”
“可如果你因为眼睛被感染,然后牵扯到不能看书,再引申到我影响了你的复读成绩,那这个锅我是不背的。”
说完,将眼药水放在她床沿上,“我还得继续擦我的床,你要不趁着点眼药水的时机挪一下,让我做好卫生?”
黄发女生一腔愤怒打在了黎梦雨这团棉花上,竟忘了反驳。
对面上铺原本睡着的钱茜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见状笑出了声。
“哈,校霸也有被怼得还不了口的时候啊。”
黄发女生瞪了钱茜一眼,起身找了几张报纸铺在了自己床铺上:“要擦赶紧擦,我赶着追剧呢。”
没有大吵一架,没有大打出手,寝室里的其他女生看到这样戏剧性的一幕,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而向秋晨和付思沁都将注意力投注在手中的书本上,从始至终都没抬起头来围观过。
黎梦雨做好床上卫生,铺好被褥,从床上下来时,黄发女生已经继续躺床上追剧了。
黎梦雨给的那瓶眼药水原封不动地摆在床沿上。
“不滴一下吗?若真的感染了,可不是小事情。”
黄发女生莫名笑了:“你这人真奇怪,我都明目张胆告诉你我对你的厌恶了,你怎么还往我跟前凑?”
黎梦雨耸耸肩:“毕竟我要和你做一年的上下铺,我不求你把我当好朋友,但至少也别做敌人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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