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知道过了几巡,酒精无疑开始发挥作用了。在场的人都开始谈兴更浓。于是,聊天的话题陡然之间就多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挑起的话头,话锋一转,回到了今天的活动上面。
“今天在会场,有没有漂亮美眉和你搭讪啊。”
“不会吧,这么逊?”
“逊毙了!在这里,黄头发白皮肤才受欢迎,拜托,了解点行情吧。”
“哎,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江蜜延扮好学生状,不耻下问道。
“妹妹啊,你不知道。在这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各种活动。而活动上面,点缀最多的就是一些个打扮入时,浓妆艳抹的女留学生。”
“恩恩,难怪我今天也看到好几个漂亮的美女,我还以为她们是公司派过来的呢。”
盛殊心里一寻思,好像自己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拨人。对于他们的话题,她完全没有感受。
“什么公司啊。都是来钓金龟婿的。”
“不能吧?她们年轻又漂亮的,这里机会又多,找一份光鲜亮丽的工作不就前途一片光明了?”
“你傻啊,她们得先有机会留下来才行。大家拿的都是留学签证,毕业了,如果没有找到工作,签证又到期,到时候想哭都没有地儿。”
“那可以继续读书啊。”
“哪有那么容易。好歹是费劲出了国境线了,再怎么样找个当地人嫁了,就有机会留下来了。”
会议现场,有不少女孩子打扮入时。听其他人说起来才知道,原来这些留学生经常会参加类似的活动,除了了解最新的信息之外,另外一个目的是发现目标。如果嫁给当地人,可以获得绿卡。如果是一支潜力股,那更是前途无量。
听着周围人的聊天内容,盛殊觉得不可思议。她基本上对于周遭的事物缺少观察度。江蜜延经常惊叹她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虽然会遇到很多困难,但是还是不给周围人任何一点压力。她一直在追求内外的平衡,源于内心十分满足的缘故,对物质和外在的需求非常之少。
江蜜延对于人情世故、世间百态的熟稔程度明显要远远好于盛殊,不论她在留学圈子里的深厚人脉,还是她热情活泼的性格,一向被盛殊视为他们那个圈子的情报中心。
盛殊看其他人都推杯换盏远胜于晚宴的时候,而她已经感到非常疲倦了。别人都是察言观色高手,仿佛盛殊周身都萦绕生人勿近的气场,满场转的时候路线都会自动忽略她。
这帮子人与盛殊的最大差异是,他们都知道怎么玩,去哪里可以找到好吃的。
盛殊听着这些话,江蜜延多少也是听到了一些,但是她的神色一如往常,和秦晨牧零状若老友,聊个不停。以她在社交圈的资历,想必是见多了类似的事情。
她倒是也听江蜜延提过一次,在他们之中,有一个情报中心,那里可以获取很多的信息。只要有人出的起价,基本上能买到一切情报。所以,有些门道精的,都会从情报中心里拿到一手资料,然后配合行动。据说,还是成就了不少人。
情报中心不是新生事物,通过一定的机制,轮换过负责人。
“所以,honey你对本地的华人圈子很了解,那你知道这里的情报中心是谁在负责吗?”
“可以啊,你居然知道这些?”
秦晨牧零问得直截了当,江蜜延也懂得规矩:“按照生意来,如果你有好关照,我可以给你们牵线搭桥。不过纯义务帮忙啊,我一般也不会卷进那些事情里。”
“我就问问,目前还没什么事情需要麻烦你的。哪天真要你帮忙了再说。”
“一句话。只要你哪天要帮忙了,随传随到。”
盛殊、江蜜延、秦晨牧零三个人,论起年纪来,盛殊算是最年长的一个,但要是就人情世故来说,反而可能是最式微的那个。听着他们聊那些理所当然的事情,盛殊觉得和自己的生活有些遥远起来。原本以为也就是一个约定俗成的情报中心的概念,没想到俨然是一副颇有组织架势的所在。要不是听他们这么说起,盛殊一直理解岔了。
盛殊和龙吟瑞各自占据了两个角落,是全场最为沉默寡言的两个人。盛殊好脾气地陪着江蜜延,在这个多少和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场合里,居然安之若素地待了好几个小时。
他们像形成了一个链条,盛殊留意着江蜜延,而龙吟瑞留意着她的一切。
整个晚上,盛殊和龙吟瑞两个人加起来说过的话都不超过10句。
最后离开的时候,耿焕光还是等在了外面,接了江蜜延,顺路也把盛殊送了回去。
耿焕光并不是一个体贴周到的男朋友,这点盛殊心知肚明,可是又深知他很适合江蜜延。
男女之间的缘分和情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特,般配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最适合的也未必是像精密的仪器一样运转得严丝合缝。
要是耿焕光自己,就盛殊对他的了解,一定是想不到要来接晚归的女朋友的。好在,他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哥。
在江蜜延和一群刚认识不到半天,却热络得仿佛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们一一道别的时候,盛殊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了副驾驶座的耿焕民。两个人遥遥地望了一眼,会心地那么一笑,一切就了然于胸。她伸手拉了拉江蜜延:“honey,我们快走吧,你看,焕光都来接你了。”
盛殊和耿焕民默契的对视,落在龙吟瑞的眼里,仿佛多了一层别样的意思。
耿焕民也上他的课,所以对他也还有所了解,对于他的精彩历史也有所耳闻。
看着盛殊和江蜜延朝车子走过来,耿焕民从副驾驶座上下来,自动自觉地“退位贤”。盛殊做个顺水人情,把江蜜延送上了副驾驶座。刚把车门合上,耿焕民已经把后座的车门打开来,还做了个绅士般的“请”的动作。
盛殊笑笑,还是不忘礼节性地“谢谢”,然后快速地钻进了车子。她挪到座位的另一头,耿焕民随后也坐了进来。
“好了,开车吧。”耿焕民拍拍驾驶座位置的靠背,然后马上迫不及待地说道,“开始吧,说说今天都有些什么内容?还有遇到些什么样的人?好玩吗?”
像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