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幕式的时候，龙吟瑞讲完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白发言，莫颂陶是带头鼓掌的。等到龙吟瑞下台来回到座位，莫颂陶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用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意思好像是说“干得好！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
龙吟瑞没有理他。莫颂陶也不在意，在一片他挑起的掌声里，他还回身，伸出两只手，掌心向下，往下压了两下，示意恢复安静。
他坐回位置上，打开手机，朝着某个方向拍了张照片，打了几个字，发送出去之后，他就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
开幕式就在这样一个意外的高潮中结束了。
莫颂陶的做事风格一向高调。他这次亮相也是大手笔，砸了不少的真金白银。他捐了笔钱，又顺带骗了个客座教师的头衔，然后顶着科技新贵的名头。还有一场校园专场招聘会，外加一场个人风格显著的演讲。这一圈个人秀加上公司公关层面的行为环环相扣，是他个人和公司公关团队的杰作。
莫颂陶是能花钱，但是他花出去的钱，都会几倍甚至几十倍地收回投资。
可是，龙吟瑞的风格和他完全相反。说起他最为高调的作为模特的这段经历，也是以另外的身份出场的。光线亮丽的一面，他只留在了t型台上，而台下，科技圈里他的知名度虽然高，但是除非必要，他很少公开露面。
今天这场和他行为处事完全不同的告白，真是让莫颂陶大开眼界。
等莫颂陶这一圈应酬完，并且远程处理了些公司的事务，空下时间来找另一个大忙人龙吟瑞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
天上的白云像被耕耘过的农田，一轮圆月影影绰绰，挥洒着光辉在世人的身上，就像罩着一层朦胧的纱。
开幕式的时候，两个人也没有说上几句话，到龙吟瑞发布了那番惊天动地的发言之后，莫颂陶虽然觉得和他平时的为人处世不符，但是对于他认定的事情，他也从来很有主见，并且很有能力。
在这个古色古香，历史悠久的校园里，一个湖边的小石桌上，两杯酒，两个故人。
莫颂陶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个点，让司机停好车，自己下来从后备箱把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拿出来。
“你有的是办法找到我。只是还是等得有点久。要是我等不下去，或者失去耐心和性质了，也许就不想见你了。”龙吟瑞不用看，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你也有的是办法让我找不到你。要是你真的不想见我，就不见咯。”
“也是！”
“没想到啊，你会比我还高调，这次来得真是物超所值，会有这么大一个意外收获。”
“你又跟来干什么？还那么爱当跟屁虫！”
“没有法律规定我不能来啊！你知道我这一周都做了都少事情吗？”
“你还是这么华而不实，客座教授、招聘会、新办公室应该也快落成了吧，到时候又想怎么造势？”
“刚刚做的决定，决赛当晚，我邀请了当红的乐队robotics，我们两个都喜欢他们的。受你开幕会演讲启发，我决定请他们来参加你这次比赛的颁奖闭幕式，做专场表演。怎么样，和你的开场呼应，很匹配吧！听了你感人肺腑、大手笔的表白，我临时决定加码。正好他们的团名很切合这次挑战赛的主题。”
“记得给我留票就行。”
“要不要我给你当顾问啊？就你那点可怜的感情经验，搞得定吗？”
“就你那灿若繁星的恋爱经验，让你做顾问才是找死。”
“你可以考虑下，无论怎么说，一张白纸总比不上一幅色彩艳丽、构图精准的画。酬劳就用你挂名公司的首席科学家的酬劳抵吧，很公平。”
“你的算盘还是打得这么精。谢谢！不用！”
“真可惜！”
“……”
“我说，新公司筹备基本妥当了，我也面试了几个新公司负责人的候选人，已经有了理想人选。抽空你也去看看。很巧，这个人你也认识。”
龙吟瑞抬起酒杯，抿了一口杯中的红色液体：“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拜托，你好歹也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我一个人，来这里当个闲散教授，还正好泡泡妞，就我一个人在那里拼命。不过，你别误会啊，也是受你影响，我才愿意当这个客座教授，说到泡妞我更不反对。我只做投资少回报高的买卖。我是个生意人，而你爱当一个科学家。你和我不一样，这么多年，任凭多少女人在你的身边打转，你从来都没有当一回事。可是，你多少关心下公司发展。”
“有你在我很放心！难道你不相信你自己的能力？”
“打击敌人最好的方法是让他自己累死。”
“是你自己的选择，和我无关。”
“好吧，认识你一定是因为我前世欠你的。作为你的敌人，你可别输给我就行。不过，你真的不考虑下我的提议？以你这么空白的感情经历，你完全可能一时被自己的感觉蒙蔽？当然，这样的情况发生在你身上的几率，几乎是零。你要么不爱，如果一旦陷入一段感情，那么肯定是一辈子。就知道你是那种老土的人。”
一辈子？龙吟瑞意味深长地喃喃道。所谓的一眼万年，这种不科学的描述，原来龙吟瑞百分之百不会相信。“我能搞定。我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是作为敌人，是我为什么要接受手下败将的提议。”
“我的建议有效期到我离开截止，你可以慢慢考虑。“
龙吟瑞太了解莫颂陶了，而一向都是他来找自己，不管他对他多么冷淡，多么爱理不理。今天来了这么一出，莫颂陶更没有不出现的道理。所以，他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就那么一派悠闲地等着他，姜太公钓鱼的姿态。
“最后一个问题……”莫颂陶最后追加了一个问题，他知道龙吟瑞不会接他的话茬，索性直接问道，“你一向是个有规划的人，但怎么看这件事都像临时起意的。她对你真得就那么特别？”
“已经规划得够久了，也等得够久了，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