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辟疆夫妇为盛殊他们俩践行。地点定在了一家著名的餐厅。

一早起来打点好行李，把它们都放进了尤辟疆安排来接他们的车子后备箱里。司机把他们送到餐厅的时候，前台小姐热情地迎上来。龙吟瑞报了尤辟疆的名字，服务生就把他们带到了包房。

来的这一路，盛殊始终保持沉默。

她的那个梦到底又预示着什么呢？

闵率卿已经在候着他们了。盛殊神情恍惚，一直不太在状态的样子。

“special，没睡好吗？看你好像精神不太好！”她又转向龙吟瑞，关切地问道，“她是不是太累了，毕竟从来也没有干过平面模特的活。”

“也不知道，早上起来就这样。等回去了，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qing，我没事。you新出的香水真不错，chase&escape！香水调得好，名字起得更有学问。”

“有人还是识货的。”尤辟疆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进来了，三两步就走到了自家老婆的身后，又来了一个贴面吻。这才回到她对面自己的位置，同时还不忘检查自己的中文水平，“老婆，我这句话说对了吗？”

“用得很好！”

“那回家记得奖励我。”

闵率卿低头看着菜单，笑而不语。

“special，看来你很喜欢我们的新品啊，很好很好！”尤辟疆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的这次香水的配置。“女香的前调有紫丁香、粉红胡椒，中调女香选择紫丁香和天竺葵，搭配桃香、睡莲，充满女人味。男香采用木质馥奇香调，前调由柑橘、薄荷和粉红胡椒组成，中调是厚重的木质调；此外，后调择都选用广藿香和香根草，闻上去有略苦的药感，增添了香水的层次感。”

“昨天我们还探讨了不少关于香水与记忆的问题。”龙吟瑞补充道。

“这么有意思，都说了些什么？”

“提到这点，我正好有问题想请教一下。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仿佛身处在清朝的时候。有一个来自于欧洲某个国家的外国人，拿着一种古老样式的香水瓶子。那个香水的味道……那个味道，好像就萦绕在我的鼻尖，但是我描述不出来那种感觉。”

“香水的历史很悠久了。可是，你这是做梦，又是身处古代，这个就有点意思了。制香工艺肯定是有所变化的。”

“有没有可能找到我梦中的那种味道呢？”

同桌吃饭的其他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她。

“找寻梦中的香气……”尤辟疆喃喃道，“这个概念不错，梦之香气。你这倒是给了我新的灵感。”

盛殊低头，两人说的根本不是一个方向。他不会给她想要的答案。

“真的有那种能够让人闻了，然后爱上一个人的香水吗？”盛殊又问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

“dragon，可以啊，不愧是你看上的人，这个思路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尤辟疆也有点喜欢上了盛殊。

“从未来来说，非常有可能。随着基因技术的不断发展，人们对于自身的构造越来越了解。目前来说，已经可以针对每个人个体不同的基因情况，配置相应的治疗药物，以提高治疗效果。那么未来，是否有可能有一种基因香水，通过不同的分子组合，和每个人的基因相匹配，完全地个性化。也就意味着如果知道另外一个人的香水偏好，或者基因特点，由此不仅每个人散发的味道更有识别度，而且也完全有可能因为一个味道，只用来吸引特定的某人。”龙吟瑞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香水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定制化的艺术品，法国人以在香水制造行业有几个世纪的历史，因而他们为此感到自豪无比。

专业的嗅觉大师，被称为超级鼻子，要花上几十年的时间学习嗅觉。雅诗兰黛等化妆品公司通常都会向有着这样大师的香水制造公司花重金购买产品。

一款新的香味的香水开发是非常有价值，并且非常人性化的，毕竟气味能够唤起记忆、触发情绪。”尤辟疆作为香水制造行业的重要一员，不无自豪地说道。

“you就是有着超级鼻子的大师。他的香水公司不仅出产自己品牌的香水，而且也会接受大型化妆品公司的订单。”龙吟瑞紧接着尤辟疆的话补充道。

“那这么说，香水配方一定非常重要，而且这门技术必然掌握在很少人的手里面咯？”盛殊不耻下问道。

“是的。不过现在技术的手段不断完善，ibm正试图利用人工智能来开发香水。ibm的沃森研究中心开发了一种算法，研究现有的香味配方，然后将其成分与其他数据集进行比对。总部位于德国的香水公司symrise与ibm分享了一系列香水配方，以及在销售方面的数据。

ibm将这些数据添加到数据库中，并将其与symrise公司提供的其他客户数据进行比较，比如那款香水最畅销，哪些人在哪里购买，以及哪个年龄段的人最喜欢哪种香味。然后philyra可以根据这些信息创造出针对特定人群的新配方。

电脑的创造力是来源于历史以及大规模数据的分析基础之上的，电脑可以轻松的比对170万组数据，很快就能制造出一款新的香水。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人工智能就能取代超级鼻子。毕竟，机器并没有感情，而是作为数据去进行地理性分析。

而未来的另一个发展方向应该是超级鼻子们和计算机算法的合作，感性加上理性，应该会产生巨大的加法效果。”

尤辟疆和闵率卿显然已经习惯了他偶尔说一些玄妙的概念。

“你们俩给我公司当顾问吧，比我们那帮纯搞研发的脑子要活络。新产品出来了，给你们分红，你们都是股东。怎么样？”

两个人都不回答。盛殊是自认没有这份才能接这活。如果是金来还没还她钱那会，她捉襟见肘之际，也许会答应下来。现在则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龙吟瑞就太清楚尤辟疆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虽然两人是好朋友，不过也不可回避他还是一个精明的商人身份。

尤辟疆知道龙吟瑞不差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重点突破，“special，都给你！至少有个几百万，要是卖得好，上千万也是有可能的。”

“她不差钱。”龙吟瑞淡淡地说了一句。

“谁说的？”盛殊抬头问道。

尤辟疆也看着龙吟瑞，想听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的钱就是她的钱。”

此话一出，顿时把所有人的嘴巴都堵住了。

闵率卿还是坐在那里微微地笑着，温柔、淡雅。

盛殊不知道该怎么否定这种联结，想来想去没想到好的说法。

尤辟疆笑得无法无天，佩服他的坦诚和直接，因为他曾经比他要直接得多。

宾主尽欢！用餐过后，尤辟疆有事先走了。闵率卿亲自开车，把他们送到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