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殊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蜜延，还有陪在她床边的耿焕光。

龙吟瑞从后面靠近她，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你说，为什么honey从来不告诉我，她原来生过这么严重的病。我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在我眼里，她就是快乐的小天使，每天乐呵呵，开开心心的。”

回想起两人刚成为室友那会，两人的生活作息、习惯都大相径庭，盛殊一味刻意忍让，江蜜延依旧故我。

要不是江蜜延的主动接近，以盛殊的性情，大概两个人即使同一屋檐下住着，也不会成就现在两人的关系。

她们两个谁先毕业，都会是天各一方，在不往来的命运。

可是，能成为姐妹和朋友一般的关系，这个确实要归功于江蜜延。

“这应该就是她对待生活的方式。那样的她总比整天哭丧着脸的她要好。”

“这一点上，我都不如她。看到她这样，比自己生病还难过。”

“别再想太多了，我和你出去吃点东西吧。后面两天你肯定要忙着照顾honey，我也有事要忙，估计陪不了你们了。”

“你要去哪里吗？”

“吃饭的时候我和你说吧。”

龙吟瑞一心担忧着忙于照顾的盛殊，总怕她睡不好吃不好的最后还闹得生病了。

他把盛殊带到附近的餐厅，那是他早先去过的一家中国餐馆。

当着他的面，也是为了补充体力，盛殊吃了不少东西，他这才觉得满意，于是开始说起了关于ttguan的事情。

“我一直叫他ttguan，你也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华人。他有一个中文名字，叫做关胜千。不过，因为在国外待得久了，还是习惯称呼他为tt。”龙吟瑞首先对关胜千的名字做了说明，然后紧接着就是一个提问，“你还记得原来我们聊过的一个话题吗？关于爱的算法，量身定制一个心爱之人！”

“这么深刻的一个问题，怎么可能不记得？”盛殊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聊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多少有点当成天方夜谭的。

“很多事情，看上去还停留在想象阶段，影视剧里面超前演绎了出来，但是，现实生活中很有可能已经有人在这么操作了。”

“你是说……”盛殊顺着龙吟瑞话里的线索，“关胜千就像那个小说里的男主人公？技术鬼才为了留住自己已经死去的妻子……”

听故事，看影视剧，盛殊也当是人类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距离现实发生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这次，他帮了我，自然也要还他这个人情的。”

“他为什么会告诉你？”

“这要从我们认识开始说起，大概是六年前吧！”龙吟瑞的开场白非常简单，“那是我成为副教授的第一年。我收到邀请，参加了一个学术研讨会。后来我才知道，这次突破性的研讨会就是他召集的。当然，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他举办这么一场研讨会的真正目的。收到邀请的都是这个世界上各个前沿领域的专家，比如人工智能、生物工程等，涉及面很广。那次见面之后，我表示对他发起的这个讨论很感兴趣，而他也时不时地向我咨询一些问题。久而久之，我们虽然不常见面，但是建立了一定的学术联系。”

“那么你应该也算是帮他解决了很多技术上面的难题了。”

“你一直说我是天才，但是他就可以说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天才中的天才？”

“他精通的领域之广、之深可真远过于我。很多问题，他都有了很周全的思考，一旦问出来，就肯定是他已经有了一个答案，而想别人给予他新的思路，或者对比下有没有最好的方法。这样的情况不常发生，而事后，他也一定会想法设法地还我这个人情。”

“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

“能让我佩服的人不多，他算半个。”

“为什么才是半个？”

“因为他有一个名号，圈子里面的人都知道。”说了一半，龙吟瑞却又换了个问题，“你知道他有多少钱吗？”

“额……”

“可以说他很富有，你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这些钱吗？”

“你今天怎么这么喜欢问我问题？”还都是她根本就回答不了的。

“因为这些问题是我当初也不明白的。我们都知道他是一个超级爱钱的人，所以他做得那么多研究，最后都变成了专利，而这些专利更是给他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可以说，即使他现在不干任何事情，躺着就有钱进来。”

“所以，你就是觉得他是为了钱而做了这么多发明，不值得你百分之百地佩服他？”

“……”龙吟瑞没有回答，“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自己错了。而现在，我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这个人！”

盛殊和龙吟瑞面对面坐着，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两个人心有灵犀一般，她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对自己妻子的爱！”

“那个时候，我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所作所为！而自从和你重逢之后，我想我能更深刻地理解他。如果换成是我，我说不定也会像他一样疯狂的。”龙吟瑞娓娓道来，“这家医院就是他倾力开办的。与其说是医院，其实更像是一家科研机构，他网罗了世界各地的人才，来解决各种疑难杂症和思考未来的人类发展。

两年前，我才知道他在下一盘多么深远的棋。

当时，我发表了一篇论文，他看到了之后，竟然亲自找上了门，那一次，我们整整聊了三天时间。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掌握了那么多的学科知识。

之后，他就第一次请我来了现在这家医院，并且，让我进入了这个医院中最神秘的地方。

我知道他在一步步接近他的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