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明媚的阳光,透过暖色的窗帘,照进卧室,亦不由的少了几分激烈和炽热,多了一些温暖和柔和……只是那光,依旧是有着许多的明媚,将卧室照的一片透亮。』www.『xs⒉②2.暖暖的光线笼罩了大床,上面的人儿正在熟睡。
熟睡的人儿,侧卧着,面着窗户的方向。
右侧的脸蛋紧紧的贴着枕头,压得有些变形。头上、脸上,细细的汗液密密的分泌出来,爬在皮肤上,形成了一层光亮的膜,反射着卧室内的光线,显得极是温柔。
暖暖正在熟睡。
现在还是晌午。
所谓“晌午”,便是中午之后,下午之前的一段时间,一般指的就是一钟到三四钟这一段时间。
“起床了!起床了!晚了的话,心吊打哦……”
两半钟,手机的铃声准时响起。
暖暖睁开了眼睛,一只手伸进被子里,将自己的手机捉出来,关闭掉铃声,而后便改成了一个仰面朝天的姿势躺着,看着天花板,稍微的愣了一会儿神……似乎只是迷糊了一下,一个中午就过去了。
刚刚睡醒的身体还很懒散,软软的、懒懒的,不想起来。
暖暖心道:“数到一百,数到一百就起床……”
从一数到一百,连一分钟都用不了。但这一百个数的时间,却足以让暖暖的精神活跃起来,彻底清醒。而身体经过了这一百个数的时间的缓冲,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力气。然后,人便坐起来。
暖暖用手梳拢一下汗湿了的头,身上也同样是汗湿的,只不过她已经有些习惯了。掀开了被子,下床将鞋子穿好,暖暖便将被子叠起来。
被子贴身的一面被叠在外面。
然后,窗户就拉开了。
原本卧室内,暖暖的光线突然变得白炽,一下子突兀起来的明亮,有些晃眼。
暖暖眯了一下眼睛,呼出一口浊气,尽力的伸展了一下懒散的身体,而后就感觉浑身上下都舒服了很多,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暖暖自语道:“接下来,就该完成姨留下来的作业了……”
将自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暖暖便进了书房,开始自己的功课。
先是在椅子上坐好,挺胸收腹,保持正直。
然后打开了书本,翻到要抄写的地方,摊开了a4纸,一只手压住,一只手开始在上面书写。
暖暖的每一个字都很认真。
一笔一划,都在用心。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这是《养生主》一篇的开头。
只是初看标题,以及这一段话,却似乎是陌生的,但接下来的故事……
庖丁解牛!
写到“庖丁”二字的时候,自也刚好读到“庖丁”二字,笔不由停下来,暖暖心中暗道:“以前上学的时候,倒是学过庖丁解牛,这个故事也算是耳熟能详了,却原来是从《庄子》书中的《养生主》一篇来的……”
而后她便继续抄写起来。
这一段文字,显得特别顺畅……熟,故而顺。
“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倚,砉然响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之会……”
庖丁解牛。
目无全牛。
游刃有余。
技进乎道。
只是一段文字,便有着许多暖暖熟悉的成语。
后面的内容,则是陌生起来。
暖暖一边抄写,一边默读,一个一个的文字,在她的脑海当中流过,在手指尖流过。仅仅是感觉不长的时间,暖暖就写到了最后一句: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
这又是一个成语——薪尽火传。
暖暖在纸张的最后,批了八个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抄完了一篇文章,暖暖的心中满满的充实。取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是五钟了。暖暖心翼翼的将a4纸放到了文件夹中,那里放着的,都是自己抄写过的内容。
书,则是放进了书架。
出了书房,客厅之中的颜色,已经多了一些明黄……阳光虽然依旧火热,但那颜色却毕竟是黯然了下来。
暖暖走到了客厅的窗户前,极目远眺,八月份的天空,湛蓝之中,带着一些旷然。
看着天空,似乎心中,耳中,不自觉的就会幻听到高远的哨子声。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轿车,间或的公交车络绎不绝,从十三层高的楼上看下去,像极了匆匆往来的甲壳虫。暖暖看着看着,便笑起来……那样的场面,似乎寻常,但看着却很舒服,很欢乐。
暖暖舒服的出了一声鼻音,如是嘤咛。
这个时候的阳光,已经失去了烈度,天气虽然依旧是热的,但却已经不再炽烈,照在人的身上,反倒是暖烘烘的,很是舒服。她想着,若是可以和姨一起,手拉着手,一起在大厦下的广场上散步……
那样多好呢。
只是……
暖暖明白,这是奢望。
天魔功一日没有修炼到大成的境界,这便是奢望。
“加油吧!”
暖暖握住拳头,挥动了一下,给自己打气。
然后,她就尴尬的放下了自己的拳头。
这个动作怎么都感觉二!
横竖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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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响起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暖暖一回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姨。
穿着深蓝色的一步裙,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衬衫,腿上裹着肉色的丝袜,脚上是一双极高的黑色高跟鞋。苏婉的头,简简单单的在脑后挽着,整个人都散出一种简单、干练的气息。
“姨……”
暖暖忍不住的高兴。
苏婉道:“宝贝,姨回来了,功课做完了么?”
“做完了做完了……”暖暖连连头,道:“今天抄的是《养生主》!姨,我才知道庖丁解牛原来是养生主这一篇里面的故事呢……”她有些兴奋的着自己下午的“收获”,对她来,那的确是一个了不得的现。
苏婉拉着暖暖的手在沙上坐下来,笑盈盈的头,道:“不错呢……那暖暖从故事里看到了什么?”
暖暖想了想,很老实的道:“不出来。”
“哦……”
一大一两个人了会儿话,任红梅就回来了。
才一进屋,任红梅就将上身的制服扣子解开,将衣服扔到了沙上面,然后解开了衬衫的扣子,挽到了手肘的位置,这才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好舒服啊……还是家里头凉快,在捕房里都闷了一天了……”
任红梅一屁股坐在沙上,很是嫌弃的将猩红色的制服提起来,团一团,扔到了旮旯里,道:“一年四季都这一身,半儿都不讲究人性化!”
苏婉看的直皱眉,问:“任红梅,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啊?”
任红梅道:“热了还不许人脱衣服啊?”
苏婉道:“脱衣服我不管……麻烦你衣服别到处乱丢行么?都多大的人了,毛病还不改!劳驾,衣服架就在门口玄关,拿着你的制服挂上去,ok?”
“我……”
任红梅很想“我妈都没这么唠叨”,不过看看苏婉的脸色,还是放弃了。她可是很害怕苏婉教训她的——俗话一物降一物,她就是被降的那一个。乖乖的起来挂好了制服,任红梅这才一脸不乐意的回到沙上坐下来。
任红梅一伸胳膊,就搂住了暖暖的脖子,将人硬带进自己的怀里,道:“我饿了,咱能别用这种眼神儿看人么?看得人憷……”
苏婉起身朝着厨房走。
“那行,我去做饭……”
暖暖被任红梅强搂着,热的很不舒服,挣扎了一下想要起来,却没有成功。她那胳膊腿的,可拧不过任红梅!暖暖剑姨去厨房,忙叫道:“任姐姐你快放手,我要去厨房帮姨做饭……”
任红梅死猪不怕开水烫,搂着暖暖不松手。
“做饭多没意思啊?老老实实的在这里陪着姐姐坐着,姐姐现在就和你刑天道和量天尺……”
暖暖安静了下来。
无论是刑天道还是量天尺,对暖暖都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谁的心中还没有一个武侠情结呢?
任红梅“嘿嘿”的笑了一声,将暖暖搂的更紧了一些,用一种很诱惑人的声音道:“暖暖,虽然你姐姐我的功夫不如你姨,但是呢……要刑天道和量天尺,可并不比你家的那些功夫差哦。”
暖暖头,道:“恩,我听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就是任姐姐你练功偷懒,所以功夫不到家,对么?”
任红梅被这一句话打击的凌乱了。
干咳了一声,任红梅辩驳道:“这个嘛……也不能这么……”
“那就是资质太差?”
任红梅另一只手用力的在暖暖的头上钻了几下,疼的暖暖呲牙咧嘴。
“会不会好好话?会不会好好话?”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暖暖这纯粹就是揭短了。
在任红梅的毒龙钻之下,暖暖眼泪汪汪的求饶不已,任红梅这才“哼”了一声,故作大度的停止了对暖暖的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