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戴着手套,轻一舒张,便扣在许四海后颈之上。『ww』w.』x『s⒉②2.与此同时,苏可和五班的教官,都觉一轻——原本,许四海因为昏迷,故而显得沉甸甸、往下坠的身体,竟一下子自己“站”住了,再不需二人搀扶。
二人都是一愣,目光不绝便落在许四海的后颈,那一只看着纤柔、精致的,戴着白色的手上。
手,很普通,却让人觉着神奇。
它化腐朽为神奇。
充满了一种魔力。
旦以一手,使昏迷者自立,不需人搀扶,这一幕却是惊人,几如神话。苏可、五班教官被这一幕震惊,皆处于惊愕当中,不能自已——这可是学校、操场,并不是什么舞台上的魔术表演!
“苏老师!”
任红梅看了二人一眼,叫了一声“苏老师”,让二人回神,而后便道:“苏老师,这位教官,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他交给我就好……哦,对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顿了一下,又道:“帮我把苏阮叫过来!”
苏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道:“好,我知道了……”
五班的教官也头,转身回去。
苏可才走了几步,任红梅就又道:“还忘了一件事……苏老师过去后,问问谁有藿香正气水,让苏阮带过来即可!”
任红梅使唤起人来,得心应手。
回了班级,五班在教官主持下,继续开始训练。六班这里,苏可问了一下,找同学要了一瓶藿香正气水,而后便将之递给暖暖,让暖暖过去。暖暖拿着瓶,道:“老师,那我过去了,一会儿回来……”
苏可头,道:“快去吧。”
暖暖转身便跑。
只是须臾,便追上了任红梅。
任红梅的手,扣着许四海的后颈,许四海依旧昏迷着,却机械的,一步一步朝着阴凉处,慢慢的走。
那样子,就像是傀儡。
不。
根本就是傀儡。
被任红梅随意操纵,任由东西的傀儡。
暖暖道:“我来了。”
任红梅一扭头,冲暖暖眨眨眼,笑道:“怎么样?姐姐我这一手,很厉害吧?”
“恩……”暖暖头,问:“任姐姐怎么做到的?”
“嘿嘿……”任红梅笑,而后便给暖暖道:“暖暖,你看到我的手了么?我抓的这个位置,是人体肌肉脉络、运动之枢纽,抓握这里,而后劲透其身,节节贯通。不论人是死是活,都可以让他动起来……”
“哦……”
任红梅解释的很通俗,暖暖也听得懂,便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她便一边走,一边观察任红梅的手,和许四海的后颈。
许四海的后颈上,两条肌肉粗壮、结实,像是两条虬龙一般,缠绕汇聚在那里。而任红梅用手抓的位置,就像是虬龙的脖颈——龙蛇皆有七寸,那个位置,便是人体肌肉运动的七寸。
抓住了七寸,生死便不能自已。
暖暖的心中,很自然的便想到了一些生活中的例子:
譬如猫、狗生下幼崽,如果幼崽自己爬的出了窝,走远了,那母亲就会将之叼回窝里,而叼的位置,就是后颈。
譬如一些偷狗贼,往往都是车门一开,一手抓住狗的脖颈,直接朝车上一拖,关门就走,根本连电棍、绳索都用不上——抓了后颈,再凶的狗,也一下子没了脾气,甚至于叫唤都不叫唤一声。
譬如有人在你背后,突然朝你后颈上拍一巴掌!
毫无防备之下,人会一个机灵。
……
任红梅问:“知道抽筋娃娃吧?”
暖暖道:“知道。”
“抽筋娃娃”是土话的法,学名实际上是“提线娃娃”,往往是用硬纸板、薄木板做成的,关节处钉在一起,可以自由活动,牵着线,连在中间一条线上,一拉线,娃娃的四肢就会活动。
“她”学堂时候,手工课上都做过这个东西。
“他”学的时候,也做过这个东西。
很好理解。
任红梅道:“其实呢,道理都是一样的,暖暖你看,我抓着这里,实际上就等于是提着抽筋娃娃的那条线,只要我稍微用劲,还不是想让他怎么动,他就怎么动?”着话,许四海就来了一个立正、敬礼。
这个动作,很是突然,吓了暖暖一条。
暖暖嗔道:“任姐姐!”
任红梅道:“很厉害吧?”
暖暖呼出一口气,道:“很厉害!”
她心中暗道:“任姐姐你这样玩儿人,真的好么?人家都中暑晕过去了……”
着话,就到了树荫处。
任红梅一松手,许四海身体突然一软,就倒在地上。任红梅一伸脚,宝蓝色的布面高跟鞋轻轻的在许四海的腰上踢了一下,许四海身体一翻,仰面朝天。任红梅冲着暖暖一伸手,道:“藿香正气水拿来!”
暖暖将瓶子递过去。
接过瓶子,任红梅只是大拇指一,瓶盖便“砰”的一下,飞了。一股难闻的药味立刻弥漫。跟着,任红梅便将许四海的嘴掰开,一瓶子的药直接倒灌进去……那场面,看着都感觉凄惨啊。
暖暖直接捂住了眼睛……
“这是报复……赤——果果的报复……”暖暖的手指,稍微张开了一缝隙,好奇心怎么都忍不住,暗道:“居然中暑昏迷了——许四海同志,你的意思是,任姐姐是一只母老虎么?光是坐在阴凉里,就能把人吓死?”
一瓶药“咕嘟”“咕嘟”的灌下去,许四海呛的几次本能反应,想要咳嗽,都被压了回去,暖暖不由为他默哀……
这瓶藿香正气水可是大瓶装的啊——不是那种药盒里面的瓶装。
这一瓶,就足以抵得上瓶的一盒!
报复!
这绝对是报复!
暖暖将手下移,露出自己的眼睛,心翼翼的问:“任姐姐,这样真的没有问题么?会不会死人啊?”
任红梅用力的空了空瓶子,看了许四海一眼,道:“死不了……多、也许、大概……就是拉肚子、肚子不舒服吧?”顿了一下,她便气哼哼的道:“暖暖你,任姐姐像是母老虎么?”
暖暖道:“任姐姐你这么漂亮、大方、活泼,怎么可能是母老虎嘛!”
“哼,就是……”
“可是这样,真的好么?”
任红梅道:“什么好不好的?暖暖你站哪边的?我们才是一伙儿的!”
暖暖:……
任红梅道:“戳那里干嘛?椅子上坐会儿。”
暖暖看看躺椅,摇头道:“任姐姐你坐吧,我不坐的……”
躺椅,坐上去,人不就半躺了么?
虽然舒服,可也太毁形象了。
“矫情!”
任红梅站起身,又用高跟鞋的鞋尖踢了许四海一脚。
悲催的许四海昏迷着,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越过了许四海,任红梅在躺椅上坐下来,舒服的摇晃。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和暖暖着话……
“暖暖你给我扇一扇……”
遮阳帽塞进了暖暖手里,任红梅惬意的晃啊晃……
暖暖站在任红梅的侧后方,双手拿着遮阳帽,一下一下的给任红梅扇……细细的风,送到了任红梅的头上、脸上、身上,很是舒服。
“风大儿……”
过了一阵,任红梅就嫌弃风。
暖暖道:“人家胳膊都要酸了,再挑三拣四的,就不给你扇了!”
“别啊……这就挺好,继续……”
……
又过了一阵,暖暖的手便停下来,任红梅睁开眼,很是慵懒的问:“哎,怎么停下来了?风,不要停——不要停!”
暖暖“哼”一声,将遮阳帽塞给任红梅,道:“人家又不是你的丫鬟,再这样……”
任红梅问:“怎么样?”
暖暖道:“我就告诉姨,你欺负我!”
“你赢了……”
暖暖道:“任姐姐,我是想告诉你,许教官已经醒了!”
“嗯?”
醒了?
任红梅立刻来了精神,坐起来,用手支撑着下巴,居高临下的审视地上躺着的许四海。
许四海是刚刚醒来的,眼中还带着一些呆滞,只是任红梅突兀起来,朝他一看,许四海竟然是干干脆脆的,“嗝”的一下,白眼一翻,华丽丽的又昏了过去——这妥妥就是被任红梅吓晕的。
任红梅的额头上,似乎隐约都可以看到跳动的青筋了……
暖暖看看许四海,又看看任红梅,简直无语到了极。
有那么可怕么?
有么?
暖暖有些理解不能。
暖暖道:“又晕了!”
任红梅咬牙切齿:“混蛋!”
暖暖头。
深以为然。
许四海、许教官,你还能将嘲讽再开的一丝不挂儿么?
真心太过于混蛋了。
白瞎了这张杨开泰的脸!
然后,许四海又醒了……这次,看到任红梅,他没有晕过去。
任红梅问:“这次不晕了?”
许四海迷迷瞪瞪的,先是摇头,然后头。
任红梅陡然提高了声音:“许四海……起立,立正!”
“嗖”的一下。
就如同是条件反射一般,在这一声命令之下,许四海突然弹起,立正,一儿也不像是刚刚中过暑的病号。任红梅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审视着许四海,过了一阵,才冷着声音,问:“你就那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