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叶姑娘!”黄人虎疾呼一声。
而大伙都看得见,都看得到那突然闯进来的紫色美丽女子,正傻愣愣的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在原地,仿佛一时之间根本都未接受得了这可怕的画面。
而那一直都防范着外面来人的独眼男子和冷酷外表的持剑女子更是特意放她进来,埋伏在洞穴洞口两侧,逐渐从阴影的地方缓缓走出,面露冷峻残忍之色。
“不行,大人,我们要不要帮忙!”黄人虎显然知道事情严重了,这时候太难抉择,他看上面色出奇难看的少主。
“可恶!”唐渊此时心里也做着天人交战:“人熊人虎!”
两声应和,现在救下叶紫熔是必须的事,没有什么好犹豫。
她可那些之前不认识的学院弟子可完全不同,不但认识,而且和自家少主的渊源可大着呢。都是明眼人,哪能不知道自己少主心里对她已经是立于朋友之上的位置。
对于朋友,自家少主可谓是两肋插刀,绝对不会不管的那种,更何况是叶小妹这个关系多大千丝万缕的美丽女子,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她遭受之前那令人作呕的一幕呢?
所有人都已经做好出手的准备,而两道杀机在叶紫熔发愣的背后一步步走近她还未发觉。
果然学院弟子的心理素质都要比常年在外的那些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要低不止一个档次,这些象牙唐走出来的学院弟子,很多时候绝对不是实力不及人才陨落在外,而是根本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和应有的心态和危机意识。
跟唐渊之前的猜想一样,所有的学院弟子的一个通病,毕竟他们之间有好有坏,有强有差,都逃不离这一点。
估计这也是为什么学院一般都不会让学员单独出外完成任务,或者在未实力达到一定强度时到外历练的原因。就这死亡率,要是正放任在外自生自灭的话,只怕这些温室的花朵都要在萌芽阶段在风雨中死绝!
暗咬一口利齿,“出手!”
可正当要下去,要冲出去的时候,最靠外面的史棣敷却矗在那不动,只听前面迎接着传来一声史棣敷的声音:“等等!”
“……”
噔噔!!
两道正要下手已经落到那紫色身影背后的两道杀意,却被一瞬间应声弹开。
“是谁!?”
“不好!还有人!”独眼很快反应过来,赶紧倒退一步,顺势飞弹了出去,而那冷酷女子显然是慢了一步,一道白光一道纯正至极的剑罡之气直面袭来。
一剑,一剑将这她染红了半边身子,一只修长的手臂掉落在原来的地方,颤动了两下。
“呜————啊啊啊!!!”
女子捂着那消失得地方,大声痛叫。
一只都冷酷不语的她已经根本无法再冷酷下去,放声怒吼放声哭叫,那断开的地方不住流淌着血红的液体,不断浸湿着。
“剑阁!沐岑风!”独眼冷喝一声,而那出剑之人的身影也从洞外走近。
“沐师兄,多亏有你!”叶紫熔反应过来,对着身后的剑阁弟子感谢了一声。
不过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她,对着那些不属于学院弟子的一群散修,眼里的怒火还有仇恨,渐渐变得深沉……
“沐师兄,替我杀了他们!”显然,似乎两人不是第一次认识,似乎早就有所交集。
而一向冷峻不言不语的就连敢接近他的人都寥寥无几的剑阁高徒,竟然真的就应了这声叫唤,一步步提剑冷冷走上前。
“他俩什么关系,南灵的人竟然和剑阁的有交情?而且交情还不浅?”看那一向孤傲到没边的沐岑风,一代绝顶英才的剑道奇才竟然如此听命于一个南灵学院弟子的指挥,所有人都感到离奇。
就连本来就已经新生绝望的那群南灵学院新生也开始有了希望,满心欢喜,哪里还管得着自己应当保护得这位祖宗身后到底有多少势力,有多少层关系。
如今看到了一丝曙光,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沐岑风!”独眼男子面色阴沉低喝一声,亮出他身下的一把满是绣花纹路的短刀。
此时沐岑风手持白辰剑,剑气内敛之极,但那股剑意不用任何驱使依然如活物一般游走开来,仿佛只要他一个眉头的功夫就开始一场可怕的收割。
沐岑风眼珠微微下沉,注意到那独眼男子的手中所持的短刀,上面的绣花纹极为明显,似乎一下就踩到了此人的身份:“绣春刀……修罗怨……”
“你是付博海!!”
说道这个名字,就连沐岑风似乎也表现出了一刹那的吃紧,眼皮不住跳动了几下,显然他知道的东西要比其他人躲。
“付博海那是谁?还有绣春刀、修罗怨?”
“说来话长,反正此人绝对善男信女之辈。”沐岑风双眼一眯,白辰剑微微高举:“叶小妹,你退后。今日既然遇到了,那就权当你倒霉吧,你的命,沐某留下了!”
“呵,好大口气,当年你师傅剑阁的剑五常和我尊师大战三百回合都未能分出胜负,你以为你今日就吃定我了?”独眼男子嗤笑一声,反手一道极致暗线流光,一道疾驰的刀光竟然可以隐藏在黑影之中飞射出去,极难捕捉。
若是一个不小心,这非得上了人家的道,只怕少不了缺胳膊少腿的。
而沐岑风的笑声就更加轻蔑了:“当年我师尊确实拿你师傅一时半会不下,绣春刀修罗怨之名当时名动整个修武界,算是散修里最为传奇的几个人物之一,而其在刀法上的造诣也是独树一帜,精妙绝伦。”
似乎对当年的他口中那人颇为赞赏和敬仰,“可惜啊!”
似乎知道他要接下来说什么,独眼男子付博海面色更加阴沉,下手也更为狠辣,一道道刀光接踵而至,却都被沐岑风轻易化解或者躲避开来。
“可惜你不是他!你也不配!”
话语冰冷而又从骨子里渗透出的那股轻蔑和嘲讽之意,甚至还有些鄙弃的味道。
“当年若不是你贪图你师傅的内家功法,埋怨你师傅久久不肯引你入门,炼就他亲传的绝世神通,想必你师尊还是今日在世间可以呼风唤雨的一方奇才。可惜啊,可惜……”
“我呸!那种人根本就不配当我师傅,当年你师尊找上门跟我师尊比试,世人知你师尊有位新入门的得意门生而不知我师尊身边一直有我,凭什么!我师尊明明有上等的修炼功法而选择闭门自珍,连他唯一弟子的我都不愿传授,我可待在我师傅身边整整十八年呐,十八年他都只把我当下人使唤!”付博海愤怒的回怼道。
似乎沐岑风的那片话语触动到了他的某些逆鳞,性情大做,“当年,已经年近七旬的他,竟然还不愿意将自己的一切托付与我,交付给他这唯一可以传承他传承的人,那老东西还在等,后来我得知,原来他一直就没打算将自己的一切托付给我,他早就打算将他的一切给他近两年才在外面捡回来的野小子。”
“而我早该察觉,那小子根本就是那老东西藏在外面的血脉,当年风流过后就没打算认领的杂种,如今大限将至的他竟然选择去晚年重新培养自己那一点修炼根基都没有的臭小子,而将我这个大徒弟搁置起来,甚至侧面打压,想让我再次为他子嗣奉献我的余生。”
苍然大笑:“哈哈哈,他根本从始至终就没高看过我一眼,基本我名义上是他的唯一弟子。可能学到的那些三脚猫功夫,确实任何一个三流势力都可以随意挥洒出来的!我继续待在他身边,只可能被他给他的子嗣继续驯养化,沦落成他一脉的家奴!”
有声有泪,反复当年的仇恨如今都未能平息。
“所以你就杀了他?亲手杀了你师傅,包括他所有的亲属十三口,包括你口中他晚年才认回的那子嗣?”这话一从沐岑风口中说出,平平无奇就好像说着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实,所有人一下都怔住了,包括那些愿意一直跟随着他的那些散修。
“大哥……”
“老大,那些……都是真的嘛?”似乎就连自己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只知道自己的这位带他们走南闯北出生入死又有大能耐心性绝非他们这般平庸之辈可比的老大强大的一面,极为有城府能办大事,但绝对想不到他们所信奉的老大曾经还有这些丑闻。
“不管,老大就是老大,不管曾经如何,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还能反了不成?”这时那断壁女子忍着剧痛,赶紧出声定住了人心,显然,要说矫情,这个冷酷女子绝对是更为靠近那独眼付博海的。
独眼男子手持短刀,怒目而立:“我不觉得有任何问题,当年那老家伙也不是我亲手杀的,是他之前结下的仇人,在外面寻他已久,我也只是帮为引路而已。”
“那和你亲手杀他又有何区别,你这欺师灭祖的罪名,可能逃的脱么?”
“呵,逃的脱又如何,逃不脱有如何,左右不过人的两张嘴,谁说我就杀谁,谁提我就宰谁,只要知道的人少了,日后又有谁会记得?”付博海笑得极为丧心病狂。
“真可悲,一代传奇,收徒不慎啊,落得晚年如此下场。当年我师尊还唏嘘不已,今日我就将为修罗怨前辈,清理门户!”白光落刃,一道黑夜中急速闪过的剑芒映射在独眼男子半边脸上。
噌————
“你的火候欠佳啊,看来你师傅真没传授你什么关键的要诀。”一语便扰乱了独眼男子的心性,出刀的瞬间都急促了几分,刀身刀面晃动异常剧烈,“绣春刀之名,不过如此!今日,这一门刀法算是彻底完了。哦,不对,早在你欺师灭祖之时,你们那一脉的传承就已经算是断了!”
平日里冷言少语,却在出剑之际句句比剑更为刺痛,扎的不是人,而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