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尉迟妄。”
“你真以为我大音寺会将到手的东西拱手相送?”
慧明此时盘坐在浩然盟外院的一处凉亭内,看着一夜星空,眼神中毫无遮掩的露出贪婪和狠辣。
“启禀师傅,师傅交代徒儿的事徒儿已经办妥。”
而正当慧明思索如何推实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一个小沙弥冒失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
“哼。出来这么久了。还如此冒失。如何帮我成大事。”
慧明垂下眼帘瞄了一眼,冷哼一声,随即便训斥道。
“徒儿知错了。求师傅免责。”
小沙弥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端不上台面的东西。”
“说吧,事儿办的如何。”
慧明也不再看着小沙弥,闭着眼睛询问道。
“回禀师傅,鳞波洞的消息确认无误是假消息,真的墓门是在浩然盟后山。而且浩然盟的人已经探进去了。估计最迟明日中午便能出土。”
小沙弥听闻慧明回到调查的情况,赶忙回答道,生怕回答的慢了被慧明责骂。
“就这些?”
“果然废物就是废物,一点用处都没有。”
“还有什么情况。”
慧明听着小沙弥的汇报,越来越显出其不耐烦的情绪。
“朝廷已经参与进来了,东煌水师趁夜已经将整个燕湖包围起来,而且步行军已经在燕湖岛西侧驻扎,人数恐超五千之多。徒儿尚未探得。”
听到小沙弥汇报的情况,慧明此刻才睁开眼睛盯着小沙弥,盯了许久,才幽幽的说道:
“可探得朝廷此次谁带的军?”、
“是当今丞相李筌闻。”
小沙弥赶紧回答道。
“妈的。江湖的事朝廷还要插进来,莫不要忘了当年他陆峰是怎么登的基。”
“若不是。。。”
“嘭!”
就在慧明训话小沙弥的时候,安静的夜空突然炸出一声巨响,随之整个夜空亮如白昼。
显然是有岛上的镇子中在深夜向天空发射了一枚巨大的礼花。
爆炸的光亮映射到慧明脸上,将慧明的脸照的五光十色,而慧明也被这声巨响震惊,随即急忙站起身来,仰头望着这朵巨大的烟花沉思好久。
“大事不妙了。”
慧明心里思索着。
。。。。。。
浩然盟内府。
“爹,为何?”
尉迟琉璃一张小脸被吓得惨白,战战兢兢的问道。
“琉璃,你只要知道,一定要远离岳家的人。”
说罢,尉迟妄便转身离开了尉迟琉璃的小院,径直的走了。
望着尉迟妄离开的背影,尉迟琉璃的眼眶渐渐的无法承受住包含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淌了下来。
她不明白,为何尉迟妄会那么凶,更不明白为何尉迟妄不让她交朋友。
。。。。。。
“辽坪”
“去叫孟轲过来。”
尉迟妄背对着对着乌辽坪说道。
而此时的尉迟妄坐在一座石亭内,左手里不停地转着两个寿核桃,而他紧缩的眉头体现了他现在焦虑的心情。
“是!”
乌辽坪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夜越来越深了,逐渐的便能感觉整个燕湖向岛上吹来的湖风让人背脊阵阵发凉。实在太安静了,这便是风雨欲来的前奏吗?
尉迟妄不禁想到。
“家主。”
而正当尉迟妄毫无头绪的在思索的时候,孟轲的声音在尉迟妄的背后响起。
“说说吧。”
“那小子的情况。”
尉迟妄也没有打算转身回头的意思,依旧转着手里的寿核桃,眉头紧锁的望着正面燕湖,问道。
“那孩子叫岳秦明,是岳麟罡的独子。”
“不过。。。”
孟轲想了一下,便打住了想说的话。
“不过什么?”
“说清楚。”
尉迟妄不耐烦的说道。
“刘云军在暗中保护岳秦明。”
“属下认为,既然刘云军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岳家,想必其他几位也应该进入岳家了。”
孟轲思索了一会,便如实的说了刚才没说完的话。
“醉仙翁?”
尉迟妄猛地转身,眯着眼望着孟轲,又说道:
“你可看清?”
“样貌可以变,但是一个人的特色一定变不了。”
“而且,对方直言自己便是本人。”
孟轲凝重的回复着。
“看来慕容问心把娘家人都请出来助阵了。”
“好大的手笔。”
尉迟妄原地跺着脚来回走了好几圈,自言自语道。然后对着孟轲旁边的青年喊道:
“辽坪!”
“加紧让时令演算天时,看看那东西何时出土?”
“同时让挖掘队加快进度,必须要赶到明日之前拿到此物。”
“把暗线全部放出去,我要知道各大势力现在。。。”
就在此时。
“嘭~”
尉迟妄正在分派乌辽坪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寂静的夜空突然格外闪耀。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尉迟妄急忙转头看着这朵烟花,眉头瞬间皱在一起,心中暗喊:
“不妙!”
“辽坪。”
“叫暗线全部出动。我要知道今晚岛上所有人的动向。”
“孟轲,快去请阁老们,就说昊辰阁开阁议事。”
“是。”
孟轲和乌辽坪双双应事,随后快速的跑开了。
尉迟妄死死的盯着夜空中的那多烟花,手中则紧紧的握着一块古香古色的青铜令牌。
。。。。。。
燕湖,浩然盟,昊辰阁。
“这么晚还请几个师叔过来议事,妄儿实属无奈。”
只见尉迟妄双手抱拳,向大厅内的几位年纪颇大的老者施以大礼,并惭愧的说道。
“无碍无碍。”
“有何事,还望速速道来。”
一位老者说道。
“是,二师叔。”
“刚才岛上的烟花想必几位师叔都看到了。”
“妄儿也不过多重复。”
“放烟花的是一帮杂耍艺人,不过妄儿私下打探到。这伙人并不是真的杂耍艺人。”
说完,尉迟妄抬眉看了看大厅之上的几位位高及重的老者,又说道:
“他们是神机天算的人。”
话刚说完,大厅几位老者皆开始有些躁动起来。
不出多时,边听到一个及其拥有威严的声音:
“不可能。”
只见另一位老者面部严肃的说道:
“早在几十年前,神机天算便消失殆尽了,我等皆参与了当年那场恶战,就连俞啸本人也被各大门派群攻跳崖摔死。”
“这事我等都亲眼所见。”
“小小妄儿,你可曾探得虚实?”
老者说完,其他几位均纷纷点头,作为认可。
“几位师叔莫急,妄儿自有信服之物。”
说完,尉迟妄便从怀里掏出了个信物。那是一块青铜浇铸的巴掌大小的令牌,这个令牌浑身漆黑,令牌的背面刻着繁杂的图案,但是却无法分辨出刻画的究竟是何物,令牌的正面刻印着一个鲜红的“命”字。
当尉迟妄当着大厅众人的面拿出这个令牌的时候,在座的众人皆狠狠的吸了口凉气。
“这。。。”
“怎么可能?”
大厅另一位老妇人双眼瞪的极为之大,不可思议的盯着尉迟妄手里的令牌,囔囔自语着。
“这令牌是妄儿命辽坪从一位杂耍艺人身上探来的。”
说罢,尉迟妄便将令牌拿在手上,让几位老者逐一看了看,看到众人都流露出一种活见鬼的表情后,尉迟妄便收起了令牌,说道:
“众位师叔想必比我更清楚这神机天算的通天本事吧。”
“若妄儿猜得不错,那个能让我们再统领如今地位的圣物,马上就要出土了。”
“此等机遇乃上苍赐给我浩然盟的。”
“妄儿希望到时候各位师叔能鼎力助我才是啊。”
说罢,尉迟妄深深的拱起身子,双手抱拳逐一行礼。
。。。。。。
云来客栈。
“麟罡,今日可是顺意?”
只见美妇人替岳麟罡褪去外衫,轻声的问着,并将手里的毛巾用盆里的热水摆湿后,给岳麟罡擦拭着背脊。
“还好我安排了王娜师叔跟着我,否则我今晚就回不来了啊。”
岳麟罡想着今晚在倚香楼发生的种种事项,越想越心惊,不由得出了一头冷汗。自己琢磨,若是临出门前没有安排王娜师叔跟着自己,今晚可就真的死在外面了。
“麟罡,不如我们回龙蟠关吧。”
美妇人不忍的看着。眼泪渐渐的浸漫了整个眼眶。
岳麟罡看着美妇人,心里实为不忍,他一把搂住美妇人,柔声的说道:
“问心,只要我夺了这个宝物,我们就回龙蟠关。”
“可是,麟罡,就我们这般实力,在江湖众多豪杰英雄中,想要夺了这宝物,是如何之难啊。”
叫问心的美妇人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滴在岳麟罡宽厚的肩膀上,抽噎的说着。
“我也知道难度之大如同登天,可是我们不夺不行,若是我们成功了,则上苍眷顾我岳家,让我岳家最少百年内无人可欺,可若我们没成功,即便我们回到龙蟠关,等待我们的依旧是死路一条,当年的开国三侯是何等的威风,如今呢?”
“李筌闻必将不得好死。那可是当年出生入死的兄弟。”
说罢,岳麟罡也眼眶红了起来。只因他忆起了当年那些令人热血的青葱岁月,没有阴谋,没有背叛。
“不过问心,如今我们有刘师叔和王师叔,我们依旧还有机会。”
“我们一定要夺了这宝贝。”
说完,岳麟罡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信念,不过,江湖便是如此。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在此刻,安静的夜空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烟花,将这个夜晚照耀的异常诡异。
岳麟罡猛地站起身子,急忙跑到窗外,看着那多巨大的烟花,疯狂的笑了起来,说道:
“哈哈哈哈。。。”
“太好了。”
“终于要来了。”
“终于要来了。”
。。。
在一条巨大无比且甲士林立的官船上,船头站立着一个矮胖子,只见空中那朵巨大的烟花将矮胖子的整个脸庞映射的无比绚烂,好似精彩。
“丞相。”
一个声音响起。
这是一个看似较为文弱的书生发出的是声音。
“嗯。我看到了。”
“比预计的时间要早啊。”
“那东西,我要定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便是当年威极一时的开国三侯之一的贲北侯,如今的丞相李筌闻。
望着天上逐渐开始消散的烟花,李筌闻笑的更诡异了。
“王状元,我们的部署如何了?”
李筌闻盯着夜空的烟花,笑的无比灿烂,随即又问着这个书生。而这个书生来头不比李筌闻小,书生乃当朝天子封赏的状元郎,王儒槐。
“启禀丞相,都部署好了,就等明日了。”
王儒槐看着李筌闻,邪魅的一笑,随即回答道。
“哈哈哈,好。”
“岳麟罡,切莫说我无情,这回可是你自己寻死。”
说完,李筌闻和王儒槐相视一笑,又双双看着夜空中那朵绚丽无比的烟花。
。。。。。。
倚香楼。
如霜发现自己带来的锦帕被人偷了,极为恼火,却也无可奈何,正欲休息,便听到夜空中一声巨响,整个房间呈现出一股如同白昼的光亮。如霜急忙的打开窗户,望向天空,沉思好久,便转身抓紧收拾了下自己带来的衣物和随身的细软。
待收拾完毕后,如霜便伏案写下一道密令,然后小心翼翼的装进一个十分精巧的小青铜管内,将管口的机关扣实,便推门而出。
出了自己的厢房,如霜朝倚香楼外的小巷走去,待进入小巷后,如霜警惕的环顾了四周,轻声唤道:
“天宝大哥。”
如霜唤完,便四周回顾,正待如霜环顾四周情况的时候,如霜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个人轻轻的碰了一下。
“谁!”
如霜清喝一声,随即转身出掌击敌,却被一个浑厚的男声笑骂道:
“哈哈哈,蓉湘妹子依旧厉害呀。”
“这深更半夜的,叫我何事呀?”
如霜听完后随即放下警惕,暗笑自己神经敏感,随即笑着看着自己面前那位从阴影中走出来的高胖的大汉,说道:
“天宝大哥开玩笑了。”
“蓉湘怎么会是天宝大哥的对手,只不过事出有因,蓉湘实在没有可相信的人了。”
原来如霜只是个化名。
只见蓉湘说完也不再给大汉开口的机会,便眼泪流了下来。随即蓉湘赶忙擦掉泪水,继续说道:
“天宝大哥,阎王的命令我等都不能违背,可此次行动蓉湘已知定会身死,只是我那可怜的小妹,若明日蓉湘遭遇不幸,还望天宝大哥替我能照顾好蓉月才是。”
说罢,蓉湘面对那个高胖的汉子,径直跪了下去。
“快快起身,蓉湘妹子,当哥的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她。”
“你就放心吧。”
“哎!”
“这是造孽呀。”
叫天宝的大汉急忙扶起蓉湘,随即狠狠的叹了口气说道。
蓉湘看大汉已经答应自己,随即拿出刚才书写的密令,交于大汉手中,轻声说道:
“天宝大哥,我已将此处的情况写于此密令内,还望你带蓉月逃走后再转交于阎王。”
说完,蓉湘不再言语,而是抬头看了眼已经烟消云散的星空,转身离开。
叫天宝的汉子盯着蓉湘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慢慢的退入黑影内。
蓉湘回到厢房内,望向蓉月的的厢房,忍不住又再次落泪,心中暗叹:
“月儿,姐姐对不起你。”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燕湖岛,郊外。
“此处刚好能看到整个岛湖的景色。”
只见一个面带纱巾的少女,在春柳下依靠着,双眼望着燕湖岛,轻声说道。
“赵小姐,可到了时辰?”
而在这赵小姐身边,叫苏兄的这个青年也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整个燕湖岛,眯着眼笑着说道。
赵小姐安静的抬头望着星空,掐指算着时令。不一会,赵小姐便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从内怀掏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龟甲,只见赵小姐将几枚铜钱顺着龟甲的颈口出塞了进去,闭着眼睛,双手上下摇了摇,便将龟甲放置于地面上,双手交叉握紧,两根中指反向内扣于食指间,轻声说道:
“上定扶清。”
“我自逍遥。”
“卦安八荒。”
“神算天机。”
“开!”
说罢,便猛地睁开双眼,用右手对着地上放置的龟甲凌空一指。
只见龟甲瞬间开裂成两半,说也神奇,刚才明明放进去的数枚铜钱,此刻就只剩下一枚,而且刚才崭新的铜钱此时也好似被火烧过一般。
赵小姐将那枚铜钱轻轻捏起,对着明月,银牙将左手食指咬破,猛地在铜钱上划了下去。
铜钱瞬间震动起来,不一会,赵小姐手里捏的铜钱便成了一撮铜沙,朝着燕湖岛东南方向的后山飘了过去。
“成了!”
只见苏兄将自己的扇子猛地合起,高兴的大喊一声。
“苏兄,东西就藏在后山古墓内。”
只见赵姑娘突然间无比虚弱,双手撑着地面,萎靡的看着苏兄,轻声说道。
“好的。”
“好的。”
“赵小姐稍后片刻,我点了花,便送你回客栈。”
说罢。便见苏兄从内怀中取出一只玉伽,悠悠的吹起一段声音,不能说为美妙,但听起来确能让人觉得十分的安心。
不一会,安静的夜空中绽放了一朵巨大的烟花。
瘫坐在地上的赵姑娘抬头望着夜空中那多巨大的烟花,微微的笑了。
“赵小姐,我扶着你,咱们回客栈吧。”
苏兄将玉伽又收回内怀中,便伸手扶起赵姑娘。
“苏兄,同我在多看两眼这美妙的夜空吧。”
“恐怕明日开始,便要血流成河了。”
赵小姐说完,虚弱的瘫坐在草地上,仰着头,静静的看着天上那朵绚丽的烟花。
“好。”
说完,苏兄也静静的陪着赵小姐,手中的折扇不时的扇着风。
而赵小姐和苏兄的腰间,则都挂着一个漆黑的青铜令牌,而那令牌上,用鲜红的烫字烙着一个“命”字。
。。。。。。
在一艘极为不起眼的客船甲板上,一名男子斜靠在栏杆上,仰头看着夜空中的焰火,露出一抹嘲笑的味道。
“神机天算吗?还不是要入我的套。”
说完,便转身返回船舱内,只不过,这艘不起眼的客船,会很快消失在燕湖上。